第二章 大師兄,二師兄現(xiàn)出原形啦
再醒來之時,大腦便是一陣渾噩,還不停有鞭子落在身上的刺生生火辣辣的疼。
耳邊有人在大聲喝罵:“小崽子還不給我去放豬!日上三竿還在這睡懶覺偷懶!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李臥橋還未清醒過來,身子便自動反應,仿佛已經做了千萬遍一般的熟稔。
瘦弱的小身板蹭的一下躥起來,頭腦還是不清明,但是小腳丫子已經踩上泥地上放著的破草鞋,像一根滑膩的泥鰍一般避開幾道鋒銳而來的鞭影,游了出去。
瘦弱纖細的人影駕輕就熟地直奔屋后一排茅草棚,動作熟練地拉開圍欄,抄起斜靠在一旁的細竹竿子,便愣在了當場:我什么時候點了放豬這項技能?
她嘴里小聲念叨幾句:“大師兄,大事不好啦,二師兄被人抓住,現(xiàn)出原形啦。”
正在她愣神的空檔,一只粗糙枯槁的大手猛然從背后向她后腦扇來!
“小崽子還發(fā)什么呆!豬吃不飽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被打了一個趔趄,緩緩抬頭看向來人,一張肥碩紅潤的大臉,紅彤彤的酒糟鼻塞在臉上,鼻孔上翻,把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擠得更是無處安放,一身壯碩的肌肉與其這臉龐及其的不相稱。
他手里提溜個碩大的葫蘆,葫蘆飄來陣陣酒香,葫蘆上墜著的黃穗子被甩的一搖一擺。
老人打了個長長的酒嗝,轉過身一搖一擺的往院里走去,李臥橋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看不得了!
老人肥碩的屁股被灰黑色的麻布大褲衩子兜住,從寬大的褲腿下溜出來一小節(jié)白乎乎的“繩子”,看著像極了豬尾巴,李臥橋嚇得直抽涼氣,這里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高老莊?
她跌跌撞撞地領著大大小小的一群豬出了家門,等走出七八丈的距離,她再回頭看了一眼。
稀稀拉拉的木柵欄圍著的小院子,兩塊破門板在風中吱呀吱呀的擺蕩,其中一塊已經缺了一小多半,像豁了口的門牙,咧出一個黑洞。
李臥橋不禁搖頭苦笑,如同濫俗穿越電視劇主角一般,她開始思考:這是哪里?我是誰?我要干什么?我怎么變成這樣?這胖老頭又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是要等從東土大唐來的某人去往西天取經嗎?
她心思百轉千回,手下的動作卻不停。
小竹鞭咻咻一打地面,麻利地趕著一群豬,沿著小溪河畔逐漸往上游走去。
來到溪水邊。她蹲下身子,看著清澈的溪水,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一張十分陌生的面孔。這張小臉稚嫩而且黑漆漆瘦巴巴,唯有一雙秋水剪瞳,十分清澈明亮。
再怎么看著也是張十二三歲的臉,和三十三歲的自己完全是天差地別,而且長相平凡無奇,甚至有點丑。
老天是在創(chuàng)造這孩子的時候多加了點幽默感這東西嗎,這是完全不給靠臉吃飯的機會啊……
頭突然一陣劇痛,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來自于陌生的記憶如泉眼中鼓動的泉水一般涌現(xiàn)出來,更確切地說這是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
此女年方十六,名叫趙曉妙,是個棄娃娃。十年前,天下大旱,饑荒遍野。當時只剩下一口氣兒的趙曉妙,被趙老頭從死人堆里挖了出來。從此搖身一變,從流離失所的棄娃流民變成了豬倌趙老頭家的小丫鬟。趙老頭看著她瘦不拉幾的,便為她取名趙曉妙,意思是指她像個小貓崽兒一般。
那趙曉妙生得一副憨傻性子,雖尚年幼,但人也勤快,劈柴做飯,洗衣打掃都不在話下,許是在原家就受了不少苦,看人總是怯生生的。
趙老頭這人說好也不算什么良善之人,饑荒年唯獨他能吃一口飽飯,要說沒有個手段,那自是做不到的,平日里對趙曉妙也是惡言惡氣,說他壞,又似乎不是什么奸惡之輩,好歹是救了條人命,就當給自己積了點陰德。
這一切對于李臥橋來說有種無厘頭式的滑稽感。
上一秒,呵,不就是穿越這種事,小菜一碟…
下一秒,嗚嗚嗚,媽媽我要回家…
時間:真武十二年,這與中國任何一個朝代的紀年方式都不同,這里使用的文字與隸書接近
地點:這個村子叫朱門村
人物:養(yǎng)豬的小老頭卻姓趙
作為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此時此刻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離奇事件,徹底顛覆了她對世界的認知。
你經歷過最毀三觀的好事是什么?
空難能活下來。
那最毀三觀的壞事呢?
空難穿越了。
如果她還有機會被走在路上的記者提問這個問題的話。
木之子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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