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發(fā)咯
“皇姐夫,皇姐夫?”墨禮瑜看著正在走神的陸詹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弄珺疑惑地看向自家公子,見他走神,忙輕輕地推了一下。陸詹庭立馬回神,轉(zhuǎn)過頭看向墨禮瑜,眸中閃過黯然,與他同坐一個車內(nèi)的是他名義上的妻弟,妯娌之間向來八卦多,但要他跟當(dāng)朝皇子談八卦,他實在是不會講。
念及此,陸詹庭嘆了一口氣,強笑著應(yīng)了一聲,道:“五皇子,庭風(fēng)寒未愈,此刻有些乏了,望五皇子恕罪?!毖粤T,他忐忑地看了墨禮瑜一眼。
聞言,墨禮瑜愣了一下,隨即關(guān)切地看著陸詹庭:“皇姐夫,你怎不早說???哎呀,你身子未好,快快歇息,莫要與我說話了?!彼屏撕熥油馇屏艘谎?,轉(zhuǎn)頭笑了笑,“此刻已是郊外,你安心睡吧,有皇姐留下來的暗衛(wèi)呢,不怕?!?p> “嗯?!标懻餐c了點頭,由著弄珺攤開一旁備著的被褥,他自己對著車壁側(cè)躺下來,閉著眼心里想著過往種種,漸漸入睡,弄珺則坐在角落頭里,靠著車壁閉目。
見陸詹庭睡下弄珺也閉上眼睛了,墨禮瑜又掀開了簾子看向外邊,見眼前閃過一抹幽藍,終是松了一口氣,放下簾子安靜地坐著,卻是怎么都靜不下來,悠悠的,思緒飄遠,又想起了那個夜里,兩人面對面,幾乎齒唇相交。
墨禮瑜的耳根有一抹紅,漸漸往上爬,最后紅透了整只耳朵,熱熱的。他唇角含著笑,伸手輕拍了一下臉頰,暗暗跟自己說莫要再想了,許久才平靜下來,竟也是累了,便也抖開被褥側(cè)躺下來閉目休息。
馬兒噠噠、噠噠的,離璉裕城越來越遠,卻是離危險越來越近。夜幕降臨,兩側(cè)樹林中靜悄悄的,偶有微風(fēng)吹過綠葉輕擺、鳥飛蟲鳴,余下的便是疾行馬車的馬蹄聲、車輪軋地聲。
“十一,到哪兒了?”墨禮瑜伸手掀開車簾,抬頭看了看駕車的侍衛(wèi),眸子一轉(zhuǎn)看向一旁的樹林,聽聞侍衛(wèi)輕聲回答后又問,“第幾撥了?”
“回五皇子,第五撥了?!瘪R車沉了一下,車緣上多了一抹幽藍身影,此人名喚安武,乃安陵玥派來保護墨禮瑜的暗衛(wèi),現(xiàn)今為了行程方便,安武由暗轉(zhuǎn)明。
聞言,墨禮瑜沉默不語,雙眸盯著一個地方似有所思,良久,紅唇輕啟:“還是繼續(xù)趕路吧,到了渝州城再說……”話落,他放下車簾子,回頭看向仍合眼歇息的陸詹庭那方向,心里暗嘆一口氣,摸著被褥又鉆了進去合眼休息。
陸詹庭早就醒了,覺得有些尷尬便沒有發(fā)出聲響。路上馬車停過幾回,都是因為自己的事,聽聞暫不投宿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些什么。
只是想起他們說的五撥人,心思轉(zhuǎn)啊轉(zhuǎn),隱隱覺得他們說的是殺手,他心里慢慢地冷了下來。他不認為那些殺手全是針對五皇子的,再怎么男兒心思,也是明白那陸芳的陰狠。
陸詹庭早就知道陸芳投靠的是別的皇女了,只是多年來不曾被重視,那時尊王爺來了她才會去討好她,結(jié)果碰了一鼻子灰。
現(xiàn)下那些心思不純的人來找她了,那人果然興高采烈,還以為自己多么有才,竟想著扳倒尊王爺以謀得權(quán)勢與富貴,如今更是使這種手段來向皇四女表忠心。陸詹庭側(cè)躺著,雙手抱著自己,又想起前段時間的月色下,有人緊緊地抱著自己的事。
那時候,那人單手緊抱著自己,另一手則是揮舞著劍殺退刺客,他記得,他那時靠在她胸前聽到了她的心跳。還有那晚,在暗巷里,她抬手擋住自己的情景,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得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近得他抬頭看見她緊蹙的眉頭、桃紅的唇以及她不小心露出來肩上的傷疤。
是了,她是尊王爺身邊的侍衛(wèi),有傷也是正常,但陸詹庭覺得,那條像蜈蚣一樣的傷疤并不丑陋,反而讓人心動。
心動?陸詹庭詫異地睜開眼睛,黑暗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抿著唇又闔上雙眼,只心里怪異地道怎的用了心動二字……
這邊陸詹庭和墨禮瑜兩人各有心思,另一邊墨媚寒可是克制的很,如果可以,她很想提劍把人都殺了。
滴答、滴答、滴答……
“怎么做事的?”一聲怒吼伴著女人拍桌子的聲音,緊接著是短暫而又厚重的腳步聲,“不過是個酸儒書生,也值得你急著去獻身?”
“不,不是的……”地上早就因著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汗王貴客的酒水而瑟瑟發(fā)抖的人,此刻被人捏在手上,更是哭得凄慘,只一直說著,“奴沒有……”
墨媚寒端坐在席位上,一手捏著重新倒好酒的酒杯,另一手放在腿上,挑眉看著眼前這一幕,面帶微笑。對面那將軍的嘲諷之意墨媚寒怎會聽不出來,她好奇的是接下來那位自稱奴的男子會不會真的就被責(zé)罰了,畢竟,那好歹是她們的王女之子。
“哭得倒是可憐,男子就是煩人得緊?!蹦菍④姲讶颂岬揭慌?,轉(zhuǎn)過身看向墨媚寒,唇一咧便道:“昭國的尊王爺,你說,該怎么處置?”
“本王不過是一介酸儒,怎敢開口處置什么人……”墨媚寒笑了一聲,仰頭一飲而盡,回過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蠻王,“漢王,這葡萄酒果然夠純,不知是何人所釀?”
“小寒不必客氣,這酒是依那所釀,你若喜歡,外祖這兒任你挑?!甭牭媚暮粗S下一瞬又是贊賞,蠻王眼底一亮,高興地看向墨媚寒,“若你父親在這肯定更熱鬧?!?p> 此話一出,帳內(nèi)所有人皆是一愣,隨即驚訝地看向墨媚寒。
“父后也常常惦念著您?!蹦暮畔戮票?,看了一眼稍揚起的帳簾,眸光便落在那公子身上,“早就聽聞依那公子釀酒手藝非凡。”
“比不得你父親的手藝啊,納爾敏釀的酒才是最香醇……”蠻王似有所感,盯著杯中紫紅色的酒出了神,卻被底下一聲脆響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