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的回答,讓賀一鳴有些意料不到。
他愣了一陣,才回過了神來。
“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矯情了?!辟R一鳴笑了笑,說,“現(xiàn)在起,你必須要聽我的。這里,比你想得要危險的多?!?p> 熊山眉頭一挑,說:“危險,我可從來不怕?!?p> “我知道你是個硬漢?!辟R一鳴瞧著熊山,說,“所以我才會出手救你。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希望你魯莽的把命丟了。”
熊山這才正色了起來?!昂芪kU?”
賀一鳴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廚房的位置?!澳莻€房間里有幾具遺骨,是我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據(jù)我們推斷,那些人,極有可能是被當作食物吃掉了?!?p> “什么?”熊山愣了愣,眉頭緊皺了起來。
“你沒有聽錯。所以,你在這里要格外注意。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吧。稍晚些,我會安排人將手續(xù)全部辦妥的?!?p> “謝了。”熊山謝道。
“既然我們已經(jīng)是同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就沒必要那么客氣了?!辟R一鳴笑了笑,抬手瞧了瞧時間。
“時間不早了。我得盡快趕回去了。你就待在這,哪也別去?,F(xiàn)在外面肯定是不安全的。其他事情,等我回來再說。”賀一鳴叮囑道。
熊山點了點頭,隨意找了個地方,簡單打掃了起來。
賀一鳴隨后離開了駐地,急匆匆地趕回到了農(nóng)場。
他進入休息間,撤去了變色龍模式,顯出了身形。
休息室的房門忽而被人打開。賀一鳴抬頭瞧去。
一個人走了進來。
“喲!你在???”進來那人有些驚訝。
進來這人已經(jīng)是花甲之年了,他叫作安歌,是這間農(nóng)場的場主。據(jù)說他曾經(jīng)是某國的農(nóng)業(yè)科學家,但不知什么原因,被調到了火星上來。
據(jù)安歌自己講,這其實就是變相的流放。
“啊?!辟R一鳴笑了笑,“你找我?”
“嗯。我剛才來找過你了。不過,沒看到你啊?!卑哺栌行┮苫蟮厍屏饲扑闹?。
這間休息室是用一座封閉的火箭艙改造的。進出都只有一個門戶。
賀一鳴腦中急轉,迅速想出了一個理由。
“哦。應該是那會正好我不在。也才回來沒多久?!彼f。
安歌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這破地方?jīng)]幾個人愿意天天待著?!?p> 他說著,邁步走了進來。
“什么事?”賀一鳴問。
安歌笑了笑,將手里拎著的一個袋子遞給了賀一鳴。
賀一鳴疑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愣了愣。
袋子里是半顆新鮮的大白菜,一顆有些蔫了的卷心菜,還有四顆土豆。土豆上還裹著稀薄的,略帶潮濕的泥土。
“這是?”賀一鳴不解地瞧著對方,搞不清這是什么意思。
食物短缺是這個地方的普遍情況。想要獲得食物,都必須要用工時去換取,不論是誰,都是一樣。
一個小時,是一個工時。換取一顆土豆需要一個工時,卷心菜,需要兩個工時,大白菜就更貴了,需要四個工時。
這一兜子里裝的就足足有九個工時了。這可比賀一鳴現(xiàn)在積攢下來的工時要多了太多了。
安歌笑了笑,抬手示意賀一鳴坐下。
賀一鳴就近坐了下來。
安歌拉過一張破爛的竹椅,坐到了賀一鳴對面。
“我聽過你的事跡?!卑哺璧脑捵屬R一鳴心中越發(fā)疑惑了。
“什么事跡?”賀一鳴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在神州號空間站里做的事情?!卑哺枵f,“一個人,單槍匹馬,攔下了那群吃人的畜生?!?p> 賀一鳴頓時反應了過來。安歌說的居然是這件事情。
他搖了搖頭。“我沒能救下他們。”
“不。小伙子。你已經(jīng)盡力了。”安歌伸手拍了拍賀一鳴的肩膀。
“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你了。所以,特意讓人將你安排到了我這。”安歌說。
賀一鳴眉頭微微挑了起來?!笆悄??”他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這份輕松的,不是太累的活是大長臉給他特意找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眼前的這個人,特意要求的。
很意外!
安歌點了點頭。
“沈霸那群人,你盡管放心,在我這里,他們不敢來。我可以保護你?!卑哺枵f。
“沈霸是誰?”賀一鳴問道。
“勒索你們的那個人。”安歌說。
“是他!”賀一鳴瞇起了雙眼。
安歌點頭。
“但是,我只能在農(nóng)場里保護你。離開了這個地方,我就愛莫能助了?!彼f。
“多謝。”賀一鳴說。
“不必客氣。孩子。”安歌說,“這個世道已經(jīng)亂了。這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墳墓。如果有機會的話,盡早想辦法離開吧?!?p> 他說著,起身朝外走去。
賀一鳴瞧著他離去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間,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孤寂之感。
這感覺,就好像是一顆漂浮在大海上的浮木,它頑強、勇敢,但是看不到盡頭,它只能漂著,隨波逐流。
他的身上到底隱藏了什么?賀一鳴瞇起了雙眼,直到對方離開之后,才起身忙碌了起來。
夜晚將至,賀一鳴離開了農(nóng)場,和葉修等人匯合后,先去將熊山的手續(xù)辦了個妥當,隨后朝著駐地匆匆趕去。
“這是什么?”葉修好奇地瞧著賀一鳴手里拎著的口袋。
“一點友善的饋贈?!辟R一鳴笑道。
“哇哦!”一旁的大長臉很是驚奇,“都有什么?”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伸過了手,想搶過口袋瞧個明白。
葉修眼疾手快,一把將大長臉的手打開了。
“在這地方看,你是嫌麻煩不夠多嗎?”她冷聲說道。
大長臉一愣,左右瞧了瞧。
四周全是剛剛結束工作,匆匆趕回駐地的人。不少人正好奇的瞧著他們。
有幾人已經(jīng)盯住了賀一鳴手里的口袋。還有些人,則一直在盯著葉修這個唯一的女性瞧個不停。
大長臉咽了口唾沫,縮回了手。
“走。先回去。”賀一鳴說。他將手中的口袋揣進了上衣里面,免得惹來更多人的注意。
就在這時,一個大漢迎著他們走了過來。這人高有兩米多,體格健壯,一條手臂比賀一鳴的腰還要粗。他站在賀一鳴三人面前,將路堵了個結結實實。
賀一鳴三人不得不停了下來,瞧著那人。
四周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這幾個家伙恐怕要倒霉了。”有人嘀咕道。
“是啊。大塊頭看來是看上他們當中的哪個了。唉,真是造孽啊?!庇腥藫u了搖頭,急急地走掉了。
賀一鳴瞧著堵住路的大漢,淡淡地問道:“有事嗎?”
大漢貪婪地瞧著葉修,對賀一鳴和大長臉喝道:“這個婊子,我要了。你們兩個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吧。”
賀一鳴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一絲殺氣從他身上猛然閃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