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玄武湖回來,文思和穆平開始閉門讀書。春闈還有一個月,準備準備就過去了。
這下子,文清江就不用總是陪著穆槿出門了。穆槿家換成了鴻雁傳書,江陵郡王府的小童老是跑來跑去,鞋子不知跑破了幾雙。
二月底是太子蕭蘭的生辰,各個佛寺道觀紛紛主動為太子祈福。穆槿和文清江也收到了太子妃的請柬,這肯定是蕭羽安排的。
文思和穆平還不懂建康的規(guī)矩,劉章說,是因為二殿下母妃早逝,太子和太子妃作為兄嫂,對他多有疼愛。太子妃發(fā)請柬,只怕是想感謝兩位姑娘對他的救命之恩。
于是這天,穆槿和文清江穿戴整齊,坐上蕭羽派來的馬車,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在皇城東面,所以歷來有東宮太子之稱。府邸和皇城緊緊相連,又有城墻隔開。太子府門口車馬如織,很多人遠遠的就下車。只有個別人的的車架可以直達太子府門前。
穆槿和文清江下車時,周邊一群人在那里探看,比電影明星走紅毯還受矚目。好在有蕭羽在側(cè),很快就進了府,直接坐小轎去到內(nèi)苑拜見太子妃。
太子妃面容端莊,神態(tài)高貴大方,對文穆二人言語和氣。穆槿送上禮物,一副雙面繡。太子妃看后連連稱贊,說她心思精巧。文清江送上手抄佛經(jīng)一本,太子妃也夸她書法清俊,獨樹一幟,還說下次宮中太妃要佛經(jīng)時,要請文清江來抄錄。
周邊各位夫人小姐們,見太子妃如此抬舉文穆二女,也見機各種夸贊。一時間,文穆二人都快被夸成天仙了。
這時,門外來報,三殿下安陽郡王、四殿下襄陽郡王都已經(jīng)來到太子府賀壽。四殿下想來后苑見太子妃,太子已經(jīng)帶他過了儀門了。
太子妃連忙吩咐請各位夫人小姐都到花園里去游玩。大家各有領(lǐng)路的侍女婆子,都魚貫而出。
給文穆二人帶路的是一個打扮整齊的仆婦,神色恭敬,照顧有加。把文穆二人帶到花園小亭里,安排她們坐在小亭中吃果子看風(fēng)景。
文清江對太子府很是好奇,想去探看一番。所以就讓仆婦退去。仆婦說:“兩位姑娘先小歇片刻,正宴將至,仆等會來請?!?p> 文穆二人點頭表示:寶寶很乖,就坐在這里等你來叫我們吃飯。
等仆婦走遠,兩人就開始游逛起來?;▓@中的確沒有男人,男客男仆人都在外院。一路見到好多不認識的夫人小姐,文清江拉著穆槿專門走人少的路,很快來到角落。
小小石徑盡頭是兩塊豎立的太湖石,太湖石旁邊,有三株高大的木蘭樹。文穆二人聽到太湖石后面有人正在討論太子家事,正說到太子妃福運滔天,嫁得太子這樣的完美夫婿。
文清江抱住穆槿的腰,腳踏樹干飛上木蘭樹去,兩人坐在滑溜溜的樹枝上,有木蘭花葉遮掩,聽起太子家的八卦來。
身穿鵝黃春衫的女子說:“太子府到底是太子府,平平常常的小生辰,也是百官來賀?!?p> 湖綠春衫的女子年長不少,回答說:“現(xiàn)在可不比以前,以前太子生辰更熱鬧呢!”
黃衫女問:“姐姐的夫婿是戶部的郎官,見多識廣,快與妹妹說說以前吧!”
綠衫女說:“以前不光有官員來賀,還有貴妃、太妃、各世家大族前來。自從四殿下出生后,太子的門庭可是日漸冷落了呢?!?p> 黃衫女奇怪道:“四殿下是陳妃娘娘所出,陳妃和皇后都是江寧陳家的貴女,怎么會如此呢?”
綠衫女冷笑一聲,道:“你家里有三個庶妹,你就沒有想明白過嗎?”
黃衫女掩住驚呼,壓低聲音問:“姐姐,莫不是太子位置不保?”
綠衫女打她一下,說:“不可亂言。陛下子嗣豐厚,是國之大幸。再說,陛下正當龍虎之年,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黃衫女連連點頭,說:“我爹爹本想把小妹送到太子宮中,這樣看來,豈不是送到禁中更好?”
綠衫女說:“那肯定是?!?p> 突然,石徑上傳來腳步聲,是太子府的仆婦前來邀請客人赴宴。黃綠兩女起身,相互整理了妝容而去。
木蘭花瓣落在假山石上,四周只有春鳥鳴叫的聲音。
文清江帶著穆槿從樹上下來,兩人再看這滿園春花春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宴會中,太子也到后面席間來喝了一杯酒。因為太子實在過于美貌,各小姐們都是一副心神蕩漾的模樣。太子身邊跟著小童模樣的四殿下,看容貌也是極美。
宴會結(jié)束后,太子妃又留文穆二女說了幾句話,并賞賜了很多錦緞、首飾,還有幾樣擺件。又派車派人把文穆二女送到家中,看上去是得了太子妃的青眼。
回家后,穆槿就收到很多小姐們的帖子。有請她游湖的,有請她賞花的,有請她同去看戲的,有過生日的,穆槿統(tǒng)統(tǒng)推辭不去。
三月上,京城中考生越來越多。客棧旅店、佛寺道觀,凡事可以借住的,都已經(jīng)住滿了。鄭學(xué)禮也來到建康,就住在穆家。而穆槿、穆皓則暫時住到文家。
三月初十,梁國京試開始。前一天,五城兵馬司就全城戒嚴,各人不可隨意走動。
初十天還黑呢,街上到處都是提著燈籠的考生,大家慢慢的往前走,進了內(nèi)城門,搜過身,驗過身份,進學(xué)宮開始考試。
京試只考兩天,兩天后先批卷,選出上榜的學(xué)子,再進行殿試的排名比賽。
文思考完回來,顯得很有把握。照他的話說,并沒有想過要得前十名,只要是上榜,可以外放官員就好。到時候帶著妻兒做做官,理理政,豈不快哉?
京試放榜,文思穆平鄭學(xué)禮都考中了。大家來不及慶祝,趕緊商量殿試的應(yīng)對。
這時候,年輕人和容貌出眾的人就顯示出優(yōu)勢來。據(jù)說,梁國最年輕的狀元楚亦承,當年就是殿試中最年幼最好看的。梁帝看他文章好,容貌佳,就直接點為狀元,讓其后很多人不惜拔去胡須,染黑頭發(fā)再來考試。
殿試當天,文穆兩家焦急等待。先是穆平鄭學(xué)禮的名次傳來,果不其然,兩人的名次都比較靠后,但以后去做個縣令還是可以的。
又等了大半天,終于有鑼鼓爆竹響起,門前眾人來賀,“恭喜睦州解元文思文君,高登皇榜,欽點二甲首名傳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