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吳勁石笑吟吟而來,看著天動。
天動笑道:“吳舵主,有啥喜事?遮遮掩掩。”
吳勁石笑道:“幫主大喜!”從懷中掏出一物,是一張紅紙,遞給元丹,元丹一看,哈哈大笑,遞給凈水,凈水也是忍俊不禁。天動大奇,接過來一看,也是哈哈大笑,原來是一張喜帖,乃是慶祝天動本次洪州院試高中第一名,天動鄉(xiāng)試,也是第一,那是連中兩元,如殿試再中頭名,乃是難得的“三元及第”,也就是俗語中的“連中三元”了。
天動哈哈笑過,心里一陣酸楚,父母從小就要自己發(fā)奮讀書,定要科舉及第,獵取功名,現(xiàn)在自己如他們所愿中舉,他們卻已在黃泉地下,不得知聞;遙想當年鄉(xiāng)試第一,父母高興異常,擺了十桌酒席,請了近鄰,如他們建在,今日當不知何等歡喜。元丹見他笑過,面色沉郁,眼角有淚,他也是讀書人出身,知道他此時肯定想起了父母,伸手握住天動左手道:“大哥,伯父伯母地下有知,定以你為榮,也當欣慰了?!?p> 天動揮手,將那喜帖扔進大江之中,道:“不滅沙陀,當什么芝麻官。走吧!”大踏步而去,元丹三人跟他回去。當晚三人就在元丹那里吃了,吳勁石另外有事去了,元丹陪天動喝了點酒,凈水謹記悟難之言,不再飲酒。天動和元丹見他畢竟是少林弟子,也不勉強。
天動見少林、石林都有奇異高深武功,自己丐幫鎮(zhèn)幫武學類別簡單,遠不如這兩派,因此對兩派不甚欽佩。凈水少言寡語,元丹與天動談的投機,當下談到了李復國絕學。
元丹道:“當年李家從石林盜取了全部秘籍,雖然有些因李妙可不傳,沒能領悟貫通,但李復國天資聰明,必能領悟,他能躍升天下第一行列,委實有不世之武功,大哥可有應對之法?”
天動道:“咱們幾人,現(xiàn)在就二弟可勉強對付李復國,我們三人主要差在內力,但二弟內功正邪相容,李復國占不到便宜。如果我們任意兩人聯(lián)手,定能對付李復國?!?p> 元丹哎呦一聲道:“糟糕,有一事忘了。石林有一武功名曰‘連體合擊’,講的就是聯(lián)手對敵,李復國兄弟聯(lián)手,咱們都不是對手!”
天動一聽,立刻明白,沉思良久道:“此法霸道,但似乎是以守為主。頭尾同攻,就可破了?!?p> 元丹贊道:“大哥反應好快,當年林祖師就是這樣破的?!?p> 凈水吃驚道:“這不是你們石林絕技嗎?怎么你們祖師去破它?”
元丹道:“當年少林后來也有這門神功,因此祖師才想破它之法,就是大哥這法子?!?p> 天動道:“其實很多門派都有這們功夫,講究內力相近,心意合一,和眾人之力為一,威力強大,但此功要求較高,非等閑能練就,我丐幫弟子來自各門各派,那是難以練成此法了,就是我們三人,武功門派不同,也不能練成此功?!?p> 元丹道:“此功還有一密用,乃是可以多人合體,助一人打通百穴,提升內力。我看沙陀高手較多,恐怕就是依仗此功?!?p> 元丹道:“我倒不怕李家兄弟武功,倒是擔心沙陀經(jīng)營數(shù)代,根據(jù)深厚,難以剿滅,到時武林一場混戰(zhàn),成為浩劫。好在現(xiàn)在沙陀教眾,都在北方,咱們就放心不少。”
凈水道:“大哥,沙陀好像在南方還有根據(jù)。我上次在種山聽得他們說羅家寨是他們手下,還要羅家寨冬季進貢毒蛇?!?p> 元丹一拍大腿道:“二哥不說我倒忘了。這羅家寨是沙陀的屬下,對了,沙陀共有十二壇,其中江南壇和華南壇就在南方?!?p> 天動一驚道:“這羅家寨就在湖南,自成一派,沒聽說是沙陀的屬下?。可惩拥慕蠅腿A南壇,也沒聽說在江湖上有何動靜,這兩壇到底干啥的?”
元丹道:“羅家寨久在湘西,自成一派,現(xiàn)在是羅家三雄當家,羅家刀法不弱。當年沙陀攻打少林,羅家寨也派了人的,不過羅家三雄說要閉關,沒有一人參加。據(jù)說李開國頗不滿意,看樣子羅家寨沒有全心全意跟隨沙陀?!?p> 天動道:“那江南壇和華南壇是干啥的?”
天動道:“我聽李之妙說過他們沙陀教的幫派組織,好些分壇并不在武林廝混,有些負責養(yǎng)馬,有些負責造兵器,有些走私聚財。他是在為造反做準備。所以這兩壇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甚清楚?!?p> 天動道:“不在武林里廝混的,咱們先不管;但這羅家寨,不能放過,到時咱們交戰(zhàn),他給我們背后一刀,大是隱患,得立刻清除了?!?p> 他第二天召集丐幫眾位長老議事,談起羅家寨之事。
李道成道:“幫主,這羅家老大我十多年前倒是會過,也不是如何了不得功夫。”
王思北道:“李長老,這三兄弟當年被你一嚇,老實了好多,倒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投靠了沙陀教?!?p> 張師我笑道:“李長老,這怎么回事?你說來聽聽?!?p> 李道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當時‘鎮(zhèn)遠鏢局’從羊城保了一單鏢到南陽,他們走的婁底武陵線路,到了武陵,不知怎的,羅家寨老二老三出手,劫了這趟鏢。鎮(zhèn)遠鏢局的毛天威和羊城分局的葛磊前去,與羅家寨交上了手,傷了羅家老三,葛磊也被傷了。羅家老大當時在外,就急忙趕到家里,毛天威怕不是敵手,也不愿事情鬧得太大,就邀了武林同道與羅家寨講理,我當時回來處理點事,正好在君山,毛天威找到了我,我一時痛快答應了?!?p> 張師我笑道:“李長老是嫌羅家寨壞了黑道的規(guī)矩吧?”
李石開笑道:“也是這個理,這羅家寨在湘西稱王稱霸也就是了,居然跑到武陵來打劫了,也伸手伸的太長了。毛天威在這一路走鏢,對我們丐幫也算是禮節(jié)到了的,就在君山不遠處發(fā)生的事,我就出手管了?!?p> 王思北道:“羅家三兄弟,以老大羅天罡最強,一手三十六路羅家‘三才斷門刀’,一手二十八招‘破玉拳’,威震湘西,與湘西嚴老二并稱湘西‘二煞’,武功了得,雖然不敢招惹咱們丐幫,但當時咱們都在西北,他就膽子大了,李長老是要教訓教訓他了!”
李石開笑道:“是啊,我就替毛天威出頭,與那羅天罡干了一架,破了他的‘破玉拳’,在他使刀第十二招上敗了他。讓他乖乖吐出了花紅。這小子雖然自大,感覺還是痛快之人,倒沒想到去投靠了沙陀教?!?p> 天動道:“師弟,你與李長老前去,便宜行事,務必搞定羅家寨,以免后顧之憂?!睆垘熚翌I命,與李石開第二天就出發(fā),前往天門山。
羅家寨在湘西天門山東南金鞭溪邊,當時稱云夢山,奇山怪石,天門洞更是天下一絕,本地土家族人,以羅為姓,聚居在一起,湘西在朝代更替之時,匪患極多,羅家人就習武防身,年長日久,自成一派,江湖人稱“羅家寨”,倒不是綠林人物聚居之處。
張師我心情輕松,李石開十多年前就輕松擊敗羅家老大,這次說不定不需要自己出馬,就李長老就可搞定此事,師兄要自己出馬,乃是小心謹慎,務必不留后患。
兩人剛過長江不久,就聽蹄聲得得,一人前來,乃是石林張茜。李石開暗暗好笑,這張茜到了漢陽,在本派呆不住,倒是經(jīng)常往丐幫里跑,找張師我切磋武藝,現(xiàn)在倒好,居然還要跟張師我去云夢山。
李石開笑道:“張姑娘,這是來跟張副幫主切磋武藝的?”
張茜扮了一個鬼臉道:“不是,我去找羅家兄弟切磋。我們掌門同意了的,他跟你們幫主研習武功,張副幫主武功高強,我跟張副幫主切磋,也是正常?。 ?p> 李石開笑道:“那是,少林悟難方丈和李大俠武功高強,姑娘跟他們切磋,那就更好了。”
張茜臉一紅道:“他們都是前輩,我可不敢打擾他們?!?p> 李石開道:“少林凈水,已是護寺羅漢,據(jù)說武功在三兄弟中第一,與姑娘也算相熟,你可以與他切磋,長進更快?!?p> 張師我見李石開在逗張茜,在一旁微笑不語。張茜見他含笑,也不幫腔,嗔道:“張副幫主,不愿意我一路?。俊?p> 張師我一笑,也不應答。
李石開道:“張姑娘,我們張副幫主,這次去羅家寨,是有大事要辦。你去不合適!”
張茜哼道:“不就是要收拾羅家寨三兄弟嘛!這樣神秘。”
李石開低聲道:“你不知道,幫主說了,羅家寨三兄弟,在武林中沒有大惡,得好生相勸,你想,要收拾羅家寨三兄弟,我去就行,還用得著副教主出馬?副教主出馬,乃是另有安排?!?p> 張茜道:“啥安排?要收編他們?”
李石開道:“羅老大有個女兒,據(jù)說武藝高強,幫主想要給副幫主說門親事,所以你去不合適?!闭f完打馬上前道:“副教主,我上前探探路?!币涣餆熗芭芰恕?p> 張茜一怔,停馬不走。李石開言語低聲,還是被張師我聽得清清楚楚,他見張茜信以為真,再也忍耐不住,扶胸大笑。
張茜見他如此,知道李石開亂說。哼道:“一個長老,也是老不正經(jīng)。”心里終究忐忑。
忍不住問道:“哼,那羅家寨的‘紅羅剎’又是什么好東西了,你們幫主會看上這樣的人?!?p> 張師我道:“走吧,到時看你武功如何,看你能不能一人挑了羅家寨。別到時還不是那‘紅羅剎’的對手!”
這日過了武陵,離羅家寨還有兩天路程,三人也是不急,騎馬慢行。
張茜道:“李長老,你跟羅家老大動過手,你看怎樣對付他們的刀法和掌法?!?p> 李石開道:“我老叫化武功與你套路不同,我的法子你也用不上,不過你輕功遠超羅家寨的人,當可利用這點,你們石林,是老劍仙傳下的劍法,破羅家刀法還不容易。”
張茜道:“老劍仙劍法,就我們掌門才會,就是我們的薛法王,也沒領悟,更別說我了?!?p> 李石開道:“別謙虛啊,我看你與副教主切磋,武功精進不少啊,副教主私下里都說,去年道上,見你武功還不咋哩,不想大半年,武功精進不少,還說林劍仙真是神人,短短幾月功夫,就把帥掌門調教成一流高手,你們石林弟子,個個都大有長進?!?p> 張茜笑道:“張哥,是不是哦,跟我切磋的時候,盡是罵我愚笨,武功低,還真在背后表揚我?”
張師我臉上一紅,拍馬往前,張茜一把勒住他韁繩,嗔道:“你不說清楚,別想走?”
張師我性格沉穩(wěn),張茜活潑任性,兩人在一起時,倒是張茜積極主動,現(xiàn)在張茜要他親口承認自己在背后表揚她,如何說得出口,滿臉通紅,兩人僵在原地。
忽然聽得前面有人咯咯而笑,三人一看,只見前面岔路來了兩人,也是往云夢山方向而去,一紅衣少女,十五六歲,皮膚微黑,臉大眼大,扎了一長辮;另外一男孩,也是一張大圓臉,長得虎頭虎腦,腰間圍了一豹皮裙。
那男孩道:“怕老婆,不識羞?!?p> 張師我更是漲得一張臉緋紅,張茜聽得“怕老婆”三字,心里一蕩,松了韁繩。張師我道:“你知道什么?我姓張,她也姓張,我們是兄妹?!睆堒缫驳溃骸耙粋€小屁孩,知道什么?”
李石開在旁,哈哈大笑。
那小孩道:“你們漢人,就是假兮兮的,明明在調情談愛,還要遮遮掩掩的?!?p> 那紅衣少女道:“弟弟,走了,管人家閑事干啥?”咯咯嬌笑,催馬去了。那男孩扮了一個鬼臉,也跟姐姐走了。
經(jīng)此一鬧,張茜也不好再跟張師我再鬧,三人前行,中午在路旁飯店吃飯,張茜先行,進得屋來,“噫”了一聲,原來坐在窗邊的兩人,正是剛才所見的姐弟二人。
李石開點了菜,讓小二抹干凈桌椅,先請張茜坐下,然后道:“副幫主,你上坐?!?p> 那紅衣少女低聲笑道:“弟弟,這耙耳朵還是啥幫主呢!”那男孩也低聲笑道:“那就是耙耳朵幫的?!?p> 他們語聲雖低,但張茜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大怒,右袖一拂,面前的一雙快子飛向那紅衣少女,師我道:“不可!”已經(jīng)遲了,右掌一按,壓住正要站起的張茜,張茜只感到肩頭一沉,站不起來。
那少女雙手一抓,只感到手掌一震,被筷子上的勁力一帶,坐立不穩(wěn),往后就倒,好在雙手一撐,沒摔在地上,那少年忙上前扶住。那少女吃了這虧,知道厲害,不敢再招惹張茜,悶頭吃飯,吃完后姐弟倆結賬離去。
第二天上午,三人剛到金鞭溪出谷口,張茜在前,忽然一陣破空之聲,張茜右手一抄,原來是顆石子;忽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射來九顆石子,天動剛聽得石子聲響,不是高手所發(fā),倒像鄉(xiāng)間頑童所為,后面的內力不足,只是手法,乃是武林中的“連弓彈”手法。
張茜接了這十幾顆石子,醒悟過來道:“小屁孩,出來!”三人往石子來處看去,只見一叢楠竹,楠竹枝上坐著一男孩,正是昨日所見的男孩,手持彈弓。
只聽一人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敢來這里撒野,還敢欺負我妹妹弟弟?!敝灰娨患t衣少女,騎馬緩緩而出,這少女與昨日紅衣少女長得十分相像,打扮也是一樣,只是大了幾歲。
天動心里一動:“這人莫非就是‘羅家寨’的紅羅剎?”
張茜道:“你妹妹弟弟沒有家教,我替你教訓教訓他們。”
那少女聽得此言,乃是辱及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大怒道:“哪來的東西,找死!”說完拔出腰間兵器,乃是一把柳葉刀,直撲張茜。天動與李石開互望一眼,都點了點頭,這人多半就是“紅羅剎”了,且看張茜能不能對付。李石開以前對付過羅天罡,知道張茜武功能夠對付,師我見李石開點頭,也不上前。
張茜拔出長劍,一劍刺出,急如閃電,那少女聽聞她用筷子把自己的妹妹射倒,這人與自己弟弟妹妹相爭,武功高不了,因此起了輕視之心;忽然見張茜長劍刺來,招式不凡,吃了一驚,翻身橫臥馬上,反手一架,架開張茜長劍,師我與李石開都吃了一驚,張茜出其不意,居然被她躲過,身法甚是靈動。
那少女架開張茜長劍,反手劈出四刀,張茜武功大進,這下顯現(xiàn)出來,使出石林劍法,以慢制快。那少女四刀劈出,又轉瞬劈出八刀,這八刀都往張茜右手而來,刀風不強,但快捷無比。
師我與李石開又對望一眼,心道:“原來這少女不是羅家寨的,是陳氏鬼門刀。不知張茜擋不擋得住?”
張茜與這少女年紀相當,見對方進攻,惱怒不已,也是劍法一變,使出青城劍法,與那少女搶攻。師我暗道:“糟糕,以快對快,不是石林劍法長處。”
只聽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那少女嬌喝一聲“著”,只見她柳葉刀一揮,從下往上,張茜躲閃不及,右手衣袖被削掉。
張茜這下清醒過來,知道快不過這紅衣少女,當下長劍一橫一挑,依然是一招“青城幽幽”,這下招式緩慢,劍尖閃爍不定,那少女快刀過來,她抖動手腕,攻擊那少女持刀手腕,她后發(fā)先至,那少女一味求快,第三招反而被張茜削去了衣袖。這下攻守異勢,那少女退了下去。
師我道:“姑娘與鵝城陳大俠如何稱呼?”鵝城即今廣東惠州。鵝城陳鬼愁,亦正亦邪,實不是什么大俠,這人以三十六式“鬼門刀”縱橫華南,他刀法本名“追風三十六刀”,江湖上稱“鬼門刀”就是說接他刀法,乃是在鬼門關打轉,他名字又有“鬼愁”二字,這名字頗為貼切,因此江湖上都叫“鬼門刀”,不叫“追風刀”了。
那紅衣少女哼了一聲,又沖上前來,這次刀法一變,大開大合,張茜劍法不變,以靜制動,她已開始領悟化繁為簡,內力在天池中修煉,也有長進,當日與“笑面佛”吳勁石也斗了不少招,這些日子與師我切磋,雖說兩人相處時她不能專心,還是有長進,這下沉心靜氣,劍法長處就顯了出來。那少女猛砍猛攻,漸漸被張茜制住了先機。
待這少女使出大開大合的刀法,師我與李石開已經(jīng)確定無疑,這人是羅家寨武功一派。
那姑娘何時受過這等挫折,大喝一聲,一刀劈下,左掌也劈了下來,正是羅家寨鎮(zhèn)寨武功“刀中掌”。張茜有心要試自己內力修為,也是喝了一聲,左掌對她左掌。不想并未震開她掌力,反而一股念粘勁,吸住自己掌力,本來比拼刀法劍法,變成了內力比拼。只感到對方內力不弱,與自己不相上下,對方手上一股陰勁,如針一般直刺自己勞宮穴。
師我大吃一驚,從剛才這姑娘掌擊看來,內力與張茜相差無幾,但陳鬼愁武功邪門,張茜可別中了暗算,見張茜皺眉,知道不妙。走上前去,喝道:“都住手吧!”伸出右掌,將兩人掌力一接一引,退了下來。
那少女與張茜都知道雙方各有所長,再斗下去只有兩敗俱傷,這下都收手不戰(zhàn)。那紅衣少女眼高于頂,見他單掌就化開兩人掌力,吃了一驚,細看之下,這少年濃眉大眼,年紀也不大,想不到有這等內力。
李石開抱拳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請報上羅寨主,丐幫副幫主和丐幫故友來訪?!?p> 那少女大吃一驚道:“你這耙耳朵是丐幫的張師我?怪不得這么厲害,前輩是李長老了,不知這次前來何事?”
張師我聽得“耙耳朵”三字,面色一沉道:“羅姑娘,你妹妹弟弟乃是小孩子,我不與他們計較,你胡說些什么!”
那少女哎呦一聲道:“張副幫主,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你還沒結婚,哪是啥耙耳朵了,就她這武功,還能欺負你,讓你當耙耳朵,哼!”
張師我遇到這姑娘,哭笑不得。李石開道:“羅姑娘,還請帶路,我們去拜訪幾位寨主?!?p> 那姑娘點頭道:“好吧,跟我走,老三,你先去,就說丐幫的副幫主和李長老來了?!庇沂忠徽?,讓三人跟在自己之后。
李石開暗暗搖頭,這些人,也真不講禮節(jié)。走了百來米,那紅衣少女道:“喂,你武功不是丐幫的,你是哪派的?”問的是張茜。
張茜哼了一聲,也不回答。
那少女道:“你哼什么,你這武功也不咋樣,傲氣什么!”
只聽咚咚之聲,前面鼓聲齊聚,號角吹響,只聽馬蹄聲得得,當先兩騎駛了出來,在眾人面前抱拳施禮,喝道:“羅家寨恭迎丐幫張副幫主和李長老。”然后站在一拉,等眾人過去,然后在后相隨。
那紅衣少女道:“搞這些虛把式干啥,明明要斗一場,還要八仙迎客。”
張師我與李石開相視一笑,這姑娘倒是爽快,毫不藏奸。張茜聽得這言語,知道這姑娘淳樸,對她惡感去了幾份。
果然陸續(xù)兩騎來迎,共有八騎,正是江湖上的“八仙迎客”,乃是最高的禮節(jié)。只見在石梯下面,三人相迎,李石開識得,正是羅家三雄。
羅天罡抱拳道:“在下羅天罡,未能遠迎張副幫主和李長老,失禮失禮,小女言語無忌,得罪了張副幫主,還請包涵?!?p> 張師我與李石開抱拳答禮,兩人雖然是來擺平羅家寨的,但對方不失禮數(shù),兩人也不能失了規(guī)矩,還是以武林之禮相見。
羅天罡引三人進的演武廳坐下,吩咐上茶款待。
待喝了一口茶,李石開道:“羅寨主,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此來,只是聽說貴派已近投靠沙陀,沙陀嗎,我們已是死對頭,貴派如果要跟沙陀,我們那就是水火不相容了。排教、鹽幫、飛龍幫就是投靠沙陀,我?guī)筒艤缌怂麄兊?。?p> 羅家老二羅天云道:“李長老,你是威脅我們嗎?別以為你們丐幫人多勢眾,咱家就怕你!”
張師我道:“二當家言重了,我們今日三人上貴寨,算不得人多勢眾。非是我們?yōu)殡y你們,李復國偷襲我?guī)停瑲⒘宋叶鲙?,李開國多年前,殺了我父親,這仇肯定要報的,我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通告江湖,脫離沙陀教,我就向羅寨主賠禮道歉?!?p> 老三羅天宇道:“哼,我羅家寨與誰走得近,走得遠,用得著你管嗎?”
那紅羅剎站在下首相陪,高聲道:“三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出去幾趟,都聽說沙陀教為禍江湖,咱們哪能還跟它一道。我還聽三嬸說,當年李開國來,還不是威脅大家,現(xiàn)在沙陀教自己都麻煩不斷,咱們還跟它干啥!”
那三叔喝道:“沒大沒小,你三嬸啥時說過這話,胡說八道!”
紅羅剎道:“當然說過,二嬸也在場。我還騙你不成,去年咱們不去幫沙陀,那就對了。我?guī)煾父銈兌际牵€為沙陀教賣命,真的不值得!”
羅天罡喝道:“羅莎,胡說什么,惹客人笑話!”
這羅莎心直口快,行事又任性胡為,武功又高,胡亂傷人,因此被人稱為羅剎,又愛穿一身紅,江湖上稱呼她“紅羅剎”,也有稱呼她“火羅剎”的。
張師我道:“羅寨主,羅姑娘此言甚是,寨主何苦再與它沙陀賣命,毀了百年基業(yè)。羅寨主只要不與沙陀一路,我丐幫決不讓沙陀傷及羅家寨一草一木?!?p> 羅天宇道:“大哥,別聽這人忽悠,他們有本事,何不殺上玄鐵崖;就是攻打神農山莊,也是趁二爺不在,偷偷摸摸前去攻打。后來連幫主都被人所擒,還在這里吹大氣?!?p> 張師我喝道:“羅老三,你是要依仗沙陀李家了?”
羅天罡道:“張副幫主,這事太大,咱們還得商量一下,這樣,張副幫主和李長老三人在此休息一下?!?p> 說完抱拳施禮,帶兩位兄弟下去,回到內堂去了。
不一會,那羅莎派人端上瓜果、點心,陪三人相坐。
張師我倒也沉得住氣,他久歷戰(zhàn)陣,見這羅莎相陪,心道:“這姑娘淳樸,毫無機心,羅家如有甚詭計,這姑娘臉上就藏不住。”見李石開和張茜毫無防備,與羅莎一起吃糕點水果,也就不制止。
李石開久歷江湖,張茜也不是初創(chuàng)江湖的雛兒,哪里不知危險,但見羅莎吃啥,自己才吃啥,這羅姑娘甚是熱情,倒不好讓人拒絕,因此拿了點糕點來吃,又見師我端坐不動,并不吃糕點,放下心來。
過了半響,李家兄弟還不前來,張茜等得不耐煩,道:“他們什么意思,答應不答應,一句話的事。”
羅莎道:“我去看看,特不爽快!”站起來就走,忽然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張茜一愣,見她跌在自己面前,伸手去扶,忽然肚中一疼,也是站立不穩(wěn)。李石開低聲道:“副教主,咱們中計了,糕點有毒?!?p> 羅莎道:“你們別運氣,好像是‘散筋丹’,三叔,你搗什么鬼?”
師我一驚,躍下桌椅,一把抓住羅莎,那羅莎脈搏虛旺,也是中毒之象,非是假裝。師我一驚,羅家寨為了對付自己,竟然不惜對羅莎下毒。他伸手點了羅莎上身三穴,取了她柳葉刀,再一把扶起李石開,伸掌抵在李石開后背,助他排毒,他知道兩人吃的較少,中毒不深,李石開內力不低,更易排毒,他當機立斷,也不管張茜,先助李石開排毒。
只聽背后腳步輕輕,已是三人進來,只聽一人大喝,聽聲音是老三羅天宇,一掌朝自己背心拍來,另外一人,掌力所向,是拍向自己頭頂,另外一人,抱了羅莎出去。只聽羅莎低低喊了一聲道:“爹爹,你好糊涂?!?p> 張師我見勢危急,自己左掌不敢離開李石開,匆忙間把柳葉刀一放。放在自己頭頂,再伸出一掌,接住羅天宇來掌。羅天云一掌拍出,見師我頭上刀鋒銳利,自己一掌拍下,右掌立刻沒有了,連忙收掌。
師我爭的就是這點時間,他接了羅天宇一掌,借力使力,送進李石開背心諸穴,李石開被內力一沖,吐了一口血,鮮血烏黑,毒血一吐,武功已經(jīng)恢復了幾份。
忽然那羅天罡沖了進來,直撲張茜,他見李石開馬上就可恢復幾份,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要拿了張茜為人質。羅天宇也頗感后悔,自己剛才一掌拍下,就是右掌傷了,也得把張師我斃了。這下立刻上前,要與張師我死拼,羅天云也知道形勢緊急,也是猛撲而上。
忽然眼前一花,張師我已經(jīng)撲了出去。他與李石開久歷戰(zhàn)陣,剛才李石開經(jīng)脈一通,武功已經(jīng)恢復了三四成,自保無虞,見羅天罡偷襲張茜,立刻飛身而出。羅天罡見他猛撲而來,無暇傷人,接了師我一掌。張師我恨透了這羅天罡,這下再不留情,一掌猛擊,正是“龍戰(zhàn)于野”,在君山見天動演示“降龍十八掌”后,他頗有領悟,最近長進不少,羅天罡那是敵手,只感到胸口一疼,已受了內傷,吐出一口鮮血。
羅家老二老三見走了師我,立刻猛攻李石開,李石開端坐于地,雙掌護得周全,知道自己只要撐得十來招,副教主就能傷了羅天罡,沒想到只一招,教主就出其不意,傷了羅天罡。
羅天云見勢不妙,接住羅天罡,喝道:“老三,風緊,扯呼?!比塑S出大廳,師我也不敢追趕,站在張茜身邊,伸掌助她療毒。
忽然聽得暗器呼嘯之聲,從大門外射進不少鐵蒺藜、鋼珠、飛鏢等,乃是羅家寨外面眾人所發(fā),天動揮舞柳葉刀,護住自己與張茜,李石開揮舞椅子,也是滴水不漏。忽然聞得一股桐油味,師我道:“不妙,他們要放火。”
只見外面幾人又扔進幾桶桐油和幾根火把,頓時滿屋大火。忽然后面沖進一人,高聲道:“走這邊?!本尤皇橇_莎。
只見她提了一把大刀,一刀劈開往后堂的照壁,師我一怔,低聲道:“走?!北Я藦堒纾诹_莎后面,李石開一猶豫,也跟了出去。
外面之人,見過道中有四人往后面逃跑,煙霧繚繞,也看不清楚,發(fā)出各種暗器,只聽得羅莎叫道:“是我,不準放暗器。你們到前面幫忙”眾人方才住手,到前面幫忙去了。
羅莎將三人帶到后面一處空闊處,自己已經(jīng)堅持不住,癱倒在地。原來他被父親救出,立刻就被服了解藥,解藥剛剛生效,她就潛入后堂,來救三人,她內力還未恢復,這下奔走,累得渾身無力。
師我雙掌一直沒離張茜后背,終于助她排毒成功,張茜也是吐了口鮮血,師我見血液后面顏色鮮紅,當已經(jīng)無事。只是兩人才解毒,內力武功還未恢復,當下讓兩人在自己身后。
只聽外面人聲鼎沸,乃是眾人要離開羅家寨。原來羅天罡等見師我三人未出來,只道已經(jīng)燒死了三人,知道與丐幫結下死仇,再也不敢待在這里,乃是召集眾人北上,投靠沙陀教。
張師我看了看李石開和張茜,李石開點頭道:“副教主,你去吧,我們自保無虞。”
羅莎高聲道:“張副幫主,我爹爹他們對不起你們,但你大人大量,別殺他們!”張師我看了他一眼,旋風般撲出。
羅天宇和羅天云正在場上招呼族人準備,忽然見后院撲出一人,居然是張師我,大吃一驚,高聲道:“敵人來了?!痹捖曃绰?,師我已到,他見羅家兄弟下手狠毒,下手便不再留情,一招“時乘六龍”,掌勢剛猛,避開羅天宇左掌,雙掌擊在羅天宇單掌上,羅天宇武功內力更低,接得一招,鮮血連噴,已經(jīng)活不成了。
羅天云雙掌拍到,他見大哥已傷,三弟已死,兄弟情深,拼了老命,雙掌擊出,也不防守,只盼能傷得了張師我。
張師我順勢回掌,雙掌迎上,正是李夢殘的“排山掌”,一招“鋪天蓋地”,他見羅天云雙眼已紅,乃是要與自己拼命,因此接住他雙掌,羅天云內力不及,退了三步,張師我得勢不讓人,大步上前,正是一招“雙龍取水”,他何等快捷,羅天云只擋得住左掌,已經(jīng)被師我右掌擊在左肩上,頓時落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那羅天云倒是硬朗,知道自己武功多半廢了,一咬牙,逆運經(jīng)脈自殺了。
羅家寨眾人,見師我如此武功,無人再敢上前。忽聽得一人大喝,奔師我而來,正是羅天罡,另外一人,高聲道:“別殺我爹爹!”乃是羅莎恢復了些內力,也趕緊出來了。見自己父親奔向張師我,他父親已經(jīng)受傷,現(xiàn)在上前,豈不自取滅亡,忙飛身上前。
張師我本來想一掌斃了羅天罡,見了羅莎,想起她畢竟救了自己幾人,嘆了一口氣道:“羅寨主,躺下吧?!庇沂忠徽?,正是半招“震驚百里”,抓住羅天罡,摔在地上。左手一點,正是李夢殘的“金剛指”,逼開羅莎。
羅莎見父親倒地,忙上前扶住父親,盯住師我,怕師我再上前。師我看也不看,轉身去了。羅天罡剛才被自己一抓,上身穴道已破,武功就被廢了,羅家三雄算是沒有了,他大踏步回去,帶了李石開和張茜,下山去了。
三人有驚無險,破了羅家寨,到了岳陽,李石開和張茜也傷好恢復,三人方才放下心來。
張茜高興道:“李長老,我看張副幫主這次武功大進,比去年高明多了?!?p> 李石開道:“張副幫主與雷幫主都是少年英杰,兩人這一年多來都長進不少?!?p> 張師我道:“我比二師兄差遠了,我都是在君山受二師兄指點,才有今日這點長進。二師兄武功,確實青出于藍,師父眼光真的高明,咱們對付沙陀又多了幾分指望?!?p> 張茜道:“嗯,我們幫主也說,雷幫主天資過人,遠超常人,這些日子在江中練武,三人中以他長進最大?!?p> 師我道:“哦,這有何憑證?”
張茜道:“我掌門說,他自己早已習慣在湖中瀑布下練劍,因此最初在江中所待時間最長,但后來雷幫主與凈水師傅也趕了上來,但雷幫主所練掌法,最是剛猛,與江水相抗最是激烈,故雷幫主所獲最大,我掌門覺得雷幫主中氣十足,真氣沖盈,只怕不久就要通關了?!?p> 張師我與李石開相望一眼,天動如能自己打通任督二脈,可說是天下少有,武林中也只有聽說百年前葉知秋掌門在二十歲后打通,后來再無人在二十多歲打通任督二脈,不由得又驚又喜。
正說話間,有丐幫弟子來報,天動催三人趕快回漢陽,有大事相商。細問之下,原來李開國派人來下戰(zhàn)書,單約元丹七月初一在襄陽一會,赴去年之約,自己報去年夷陵道上比武敗劍之仇,并請武林大豪見證。
李石開道:“這約不能去,李家兄弟,奸猾異常,怕了幫主三人聯(lián)手,想把帥掌門騙出,然后圍攻,乃是要各個擊破?!?p> 師我道:“李開國公然約戰(zhàn),倒不像要騙帥掌門,只是李家兄弟狡詐,不可不防,待會去與師兄商量一下再說。”
張茜道:“李家兄弟這一年來,到處偷襲,你還相信他們,依我看,別去赴約。”
師我道:“咱們不去,又豈不輸了士氣?帥掌門與李開國如何定的約會?”
張茜道:“這個我清楚,李開國去年追殺我們,在夷陵道上遇到林祖師,林祖師心軟,饒了他;李開國倒是大膽,放言一年后上石林來報仇,林祖師知道自己命不長久,讓元丹掌門代約,李開國如三十招內不能敗帥掌門,他就不近石林百里之地。帥掌門擋不了他三十招,就解散石林,自己自殺謝罪?!?p> 張師我道:“這事果然古怪,帥掌門武功也只怕是稍遜于李開國,這李開國現(xiàn)在還重提舊事,只怕有詐,二師兄豈能不察,催我回去,只怕有所布置。”
李開國單約元丹襄陽比武,天動、悟難、李夢殘皆覺有詐,其他各派,也覺得是李復國使計,要各個擊破石林少林丐幫,都來勸元丹別去。
這日悟難、李夢殘、天動和元丹四人在臨江秋院商議這事。
悟難道:“李復國狡詐,元丹掌門此去,只怕要墜李復國計中,襄陽已是李復國勢力,到時埋伏四起,只怕去得回不得。前日元丹掌門送李之妙回去,沙陀尚不知感恩,還要擒拿,可見李家兄弟信不得。”
李夢殘點頭稱是。
元丹道:“此約不赴,必為沙陀所笑,況且我代林祖師應約,豈能不去,事關祖師清名,縱是刀山火海,此約必去!”
天動沉吟道:“李家兄弟見我們不敢與他單獨為敵,才故意重提舊約,可以讓天下知道李家兄弟無人可敵,又能打擊我們士氣。我倒是贊同元丹所說,此約必赴,不可長了李家兄弟威風。方丈和李大俠之言也不可不防,得準備李復國暗使詭計;李開國邀武林大豪見證,想來不會直接對元丹下手,會有其它詭計。我倒有一計,我與凈水陪元丹北去,此去襄陽,不過兩日多路程,我丐幫弟子不少,李復國有何詭計,也難以瞞過我們。我們三人同去,就是李家兄弟齊來,我們也能全身而退?!?p> 李夢殘道:“不可,李家兄弟正欲得你三人而甘心,你們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p> 天動道:“師父,我自會小心在意,我讓師弟快回,他在外圍接應;現(xiàn)在沙陀重心,未過少林,要想大批高手來襲,而不被我等覺察,想來不能。我倒是擔心我們前去,李復國等少數(shù)人暗中來襲,還望方丈和李師父小心。”
悟難道:“阿彌陀佛,天動此言甚有道理,三人同去,正好照應,李復國要故技重施,我們拖住他,你們再趕回來,咱們正好關門打狗。”
眾人商議多時,今日方才說定。吳勁石傳來信息,李開國帶領慕容飛劍和司馬明南下,派司馬照請谷城何三爺、鎮(zhèn)遠鏢局毛天威、新野齊野前來襄陽見證。這三人武功算不得一流高手,在武林中有些名氣,三人倒不是沙陀之人,這毛天威與李石開關系還不錯??磥恚铋_國并未安排其它詭計,只是想在武功上擊敗元丹,一雪夷陵道上幾招就敗于林飛雪之恥。
正在這時,季丹急忙前來,找天動有要事相商,眾人不見東方定前來,只是季丹前來,大是奇怪,問起何時,季丹吞吞吐吐。正在這時,王思北進來,臉上似笑非笑。
王思北道:“小季丹,你讓我們幫主前去,豈不更亂套了。我看你家教主這主意倒是甚高?!奔镜ぢ牭么搜?,臉上一紅,跺腳走了。
眾人皆不解其意,李夢殘道:“王長老,有何古怪?”
王思北笑道:“幫主,這花教主要辭去‘圣女宮’教主之位,你知曉不知曉?”
天動聽得此言,“啊”了一聲,作聲不得。
他與花蕾私定終身,并無媒妁之言,后來救得圣女宮眾人,才知圣女宮教主不能嫁人,他是一幫之主,現(xiàn)在率領天下各派共抗沙陀,豈能違反江湖禁忌,他這些日子與凈水、元丹在一起練功,既是提高武學修為,又是想躲開這煩心事?;ɡ賻状蝸碚宜?,他都避而不見。王思北知道他幾分心思,就勸花蕾算了,不想花蕾一根筋,找?guī)煾敢獜U了教主不能嫁娶的規(guī)矩,東方定如何能干,花蕾一急,就要辭了教主之位。季丹大急,就想來找天動去勸花蕾,眾人在旁,不好明言。王思北正好在臥云莊,聽得此事,忙來相告幫主。他與花蕾相識已久,對這小姑娘甚是喜愛,倒是覺得花蕾此法不錯。
元丹道:“大哥,我去幫你看看?!彼娞靹硬缓贸雒?,自己當為大哥排憂解難。
李夢殘道:“元丹,當與東方長老好好說話?!痹c頭應是。
臨江秋院與琴臺山莊相隔不過五百步,元丹到了圣女宮所在小院,只見東方定正氣鼓鼓坐在椅上,其她弟子在旁相勸,花蕾不在,一門緊閉,看樣子花蕾關在屋里生悶氣。
車月曉見元丹前來,忙過來招呼,東方定雖然不痛快,畢竟元丹是一派掌門,還是以禮相見。
元丹道:“東方長老,我已經(jīng)決定北上,與李開國相會?!?p> 東方定一下跳了起來,驚道:“帥掌門,萬萬不可,這李家兄弟必有禍心。”
元丹道:“大哥和二哥也決定陪我前去?!?p> 東方定叫道:“什么!他們也去,你們三人出了事,還有誰能對付得了沙陀教!這萬萬不可!”他在沙陀教待過一段時間,豈不知李復國武功和心計。他雖然對天動與花蕾私定終身不滿,但對天動還是感恩,知道他身負天下武林厚望,見他自赴險地,大是著急。
只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花蕾走了出來。元丹與她也是好些日子不見,見她瘦了不少,眼眶紅腫,也不知偷哭了多少回。忽然想起李之妙臨別之時的滿腔淚水,心里一酸,暗道:“我當助大哥成就了這段姻緣?!?p> 花蕾向東方定一揖道:“師父,我也要去襄陽。”她與師父吵架,躲在屋里不出,但李開國約戰(zhàn)這等大事,幾位姊妹早就告訴她了,她見天動北上險地,也要跟去。
東方定道:“你去干什么?咱們別給人添麻煩?!?p> 元丹道:“東方長老,我們前去,還請您老相助方丈和李大俠留守本地。”
東方定道:“在下定當小心。”
元丹道:“在下想與花教主談一談,不知可否?”
東方定微微遲疑,還是應道:“還請帥掌門體諒相勸敝教教主,當以我教為重,兒女私情為輕?!痹c頭,領了花蕾出來,往山坡上而來。
腳下漢江,滾滾注入長江,對面漢口鎮(zhèn),炊煙密集,好不興旺?;ɡ俑ぷ吡艘粫海娫げ徽Z,天動這些日子不見自己,元丹今日前來,當是受他委托了?,F(xiàn)在不語,莫道不是天動要退縮了,想到這里,立刻沉不住氣,問道:“帥掌門,你不言不語,是啥意思?”
元丹道:“我對貴派好是奇怪?”
花蕾一怔,道:“如何奇怪?”
元丹道:“各派大事,都以掌門決定,我看貴教大事,是由長老決定?!?p> 花蕾又是一怔道:“東方長老是我?guī)煾?。?p> 元丹道:“貴教是師父大還是教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