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傷
“那就一命償一命吧。”
珺落一個瞬移殺到詩琴竹身后,手里的劍還沒來得及刺下,就感到一絲冰冷穿透了自己的心臟。
低頭看到自己心上插著的長劍,珺落突然笑出了聲,“人王,呵~不對,我堂堂一個妖族少主怎么可以喊你小小人族的王人王呢?安庭軒,這就是你的立場?你的答案?”
安庭軒一把抽出手里的長劍,神色平靜,眼睛卻躲避著珺落的直視,珺落忍痛不喊,顫顫巍巍又站到了安庭軒身前,就這么看著他,似笑非笑,似悲不悲。
“安庭軒,十年,我為你沖鋒陷陣,流汗流血整整十年,你從來就沒有真真正正地相信過我,對么?”
安庭軒還是不語,珺落捂著胸口,已經(jīng)分不清是傷痛,還是心痛。
“珺落,我來了,解藥我已經(jīng)練成,絕對不會錯,而且人族吃了這個絕對...好處...多...”
幽昌趕來的時候,就看到珺落心口流血不止,安庭軒握著一把帶血的劍,殺意外露,步崖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生死未卜,原本的話到嘴邊,幽昌硬生生全部吞回了肚子。
“幽昌,步崖他...他死了?!?p> “什么情況?!”
看向珺落絕望的眼神,嘴上疑問,但幽昌的第一反應還是探向地上步崖的氣息,許久,才微微嘆了一口氣。
“都快被你嚇死了,還有一口氣,再晚就真沒了?!?p> 幽昌喂了步崖幾顆丹藥,是剛才用墨熵留下的藥剩下來的煉的,正好派上用場,然后示意身后的雄卞帶步崖先走一步,整個辰耀宮只剩了安庭軒,詩琴竹,幽昌,珺落四人,詩琴竹已經(jīng)嚇得不敢說話,基本可以忽略。
珺落聽幽昌那么說,破涕為笑,本來冰冷的心又有了點溫度。
“真的么?步崖他沒死,他沒死...”
珺落恍恍惚惚,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卻意外被安庭軒抱起。
珺落驚訝地忘了抵抗,倒是幽昌幾步并一步?jīng)_到安庭軒面前,一腳把礙眼的詩琴竹踹暈,然后一把把珺落扶到自己身邊,給珺落一邊止血,一邊護犢子似的喊道:“我怎么和你說的?如果你不記得了,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尊敬的人王,我是受珺落所托來解你身上的毒,如果你對她做出任何有關(guān)傷害的事,無論是之于她的身還是之于她的心,我都不會再為你解毒...”
“她是妖,你知道?還是說,你也是妖?!?p> 安庭軒充耳不聞幽昌所說,悵然若失地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臂,雙手背后,回問道。
幽昌不由嗤笑一聲,“呵,妖怎么了?是傷你性命了?還是搶你江山了?”
安庭軒啞然,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后默默坐回自己的床榻,神色堅定,“人妖殊途,今日,你們走吧,今日之后,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p> 一直沉默的珺落聽到安庭軒這么說,終于忍不住了。
“你趕我走?”
雖然聽了安庭軒那么說,珺落卻還是忍不住開口確定,他是真的不想見她了?還是只是一時沖動,也許再問一遍,他就會改變想法呢?
只是她忘了安庭軒的狠心,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奪的王位,為了鞏固這個王位更是殺人無數(shù),還娶了無數(shù)自己壓根不愛的女人入后宮,珺落忘了安庭軒是一個男人之外,他還是一個冷血的帝王,最是無情帝王家。
安庭軒沒有再理珺落,只是壓抑著自己低咳了幾聲,對著幽昌做出請走的手勢,然后就閉上眼睛養(yǎng)神了。
幽昌見珺落還不死心,安庭軒又是這么一副模樣,頭都疼了。
“珺落,步崖那里一時半會兒還需要人照顧,不然你先出去看看,也好。”
珺落聽到幽昌提到步崖,這才清醒了些,不舍看了眼安庭軒,喪了一口氣,終是轉(zhuǎn)身離開。
“安庭軒,既然這就是你的決定,我同意,以后我們兩人再次相見,便是路人,只是重傷步崖之事,來日,我定要和你討一個說法?!?p> 珺落揚長而去,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幽昌不免驚訝,她啊,還是刀子嘴豆腐心,恐怕現(xiàn)在自己心里后悔死了,幽昌并沒有隨珺落立馬離開,而是一屁股坐到安庭軒身邊。
“她在你身邊那么久,我不信你看不出她的心思,你呢?你就是把心思藏太深,真對她無意?”
這次幽昌沒有試探,而是直接提問安庭軒,安庭軒睜開一雙疲憊的眼,瞬間老了好幾歲。
“看得出來如何?看不出來又如何?十年,我從一個被控制的傀儡到一個以無情冷血聞名的王,她一路陪我走過,任勞任怨,比那些口口聲聲說愛我一生的女人不知道可靠多少,可幽昌,愛這種東西,并不是你付出了,就必須要有回應……”
安庭軒神色哀傷,像是想起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珺落陪在你身邊再久,做再多,你也不可能對她有什么回應,不喜歡就是不喜歡?!?p> 幽昌總結(jié)著安庭軒的話,陳述說道,安庭軒不否認,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好,我知道了,這是珺落費盡心思替你尋來的解藥,我留下了,咱們后會有期?!?p> 幽昌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話不多說,留下東西,就和安庭軒告了辭。
而安庭軒從始至終保持著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也不說話,也不去拿解藥,直到幽昌離開。
離開的幽昌剛踏出辰耀宮,就在門口撞到了已經(jīng)失魂落魄的珺落,一看她就一直沒離開,在門口偷聽了幽昌和安庭軒的談話,幽昌按了按自己發(fā)脹的腦袋,看來這下珺落要徹底死心了。
“不是說了先離開么?怎么還在這兒?你啊?!?p> 幽昌上前把珺落輕擁入懷里,召喚來滅世戟帶著她一路向之前和雄卞約定的城西醫(yī)館趕去。
一路珺落都沒有說話,只是神情悲傷,如同玩偶,看來打擊是真的重了,幽昌想安慰,又無從下手,只能看著干著急。
好歹在和雄卞接頭的時候,珺落看到了步崖,步崖還是昏迷著,氣息微弱,但至少讓珺落有了正常人的反應。
珺落從幽昌懷里掙開,就一直守在步崖身邊,親自給他喂藥,擦拭臉,一聲一聲喚著步崖的名字,不厭其煩,盡管幽昌和她說了步崖只是靈力匱乏,暫時處于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