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玨最終還是沒有如實說來,回道:
“這墜子是我家傳之物,所以分外珍惜,通常都是隨身攜帶的?!?p> 既是家傳之物,來歷自然就成了秘密,姜玨也不用如實跟土地爺講來了。只是很遺憾的,土地爺也無法給他提供更多的訊息。
姜玨知道土地爺也是關心此地百姓的安穩(wěn),才有此一問。而姜玨更是要將所有逃出來的鬼魂一一關入墨玉墜子里,他知道二人的出發(fā)點是一樣的,他多么想告訴土地爺墨玉墜子的真相,讓土地爺幫自己找出來,可是他不能說。
思量再三,心道這是最壞的一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講,不是還有劉瘸子嘛,興許在他那里也說不定呢。
劉瘸子是個嗜賭成性的家伙,姜玨心里清楚,如果墨玉墜子落到他的手里,極有可能被他賣了換錢去斗雞了。所以兩相比較,他那邊更不能怠慢。
大清早的,沿街很多鋪面都還沒有開張,但是賭場里卻已聚了不少人,只是這個時候斗雞的并不是很多,姜玨老遠就在人堆里看到了劉瘸子的身影。
只是一如上次,劉瘸子運氣并不太好,姜玨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往外輸錢。
但是今天的劉瘸子跟昨日里又不一樣,昨日的時候劉瘸子輸了那幾個錢都心痛得很,而今天卻顯得絲毫不在乎,尤其是姜玨看到他手里攥著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后,心中更是狐疑。
姜玨擠進了人堆,拍了下劉瘸子的肩膀,哪知劉瘸子正在興頭上,罵道:
“別礙著老子贏錢,滾開?!?p> 姜玨一愣,然后諷刺道:
“喲,劉哥。這才一日不見,哪來這么多的錢,是不是撿了什么寶貝了?”
劉瘸子頭也不回道:
“那是,遇見貴人了,所以今天哥哥我運起肯定好。”
劉瘸子話剛說完,顯然意識到了什么,然后轉頭一看,竟然是姜玨,猛的站了起來。
姜玨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把揪住劉瘸子的衣領,然后把他拉到了一個個僻靜的地方道:
“劉瘸子,手氣不錯啊,哪來的這么多錢?”
昨日劉瘸子在姜玨手里吃了苦頭,所以不敢頂嘴,諂媚道:
“哪有,哪有,這還不是托您的福。”
劉瘸子的這句話聽在姜玨耳里,更加印證了姜玨心中所想,不由面色一變,怒道:
“你膽子還真不小,我身上的東西也敢順?”
可是劉瘸子卻不承認,連呼冤枉。
姜玨也懶得跟他廢話,劉瘸子現(xiàn)在有了這么多錢,不用想墜子已經被他賣掉了,必須得趕在東西流入別處時截回來才是正理。
“東西你賣掉了?”
劉瘸子點了點頭。
“賣給了誰?帶我去找?!?p> 劉瘸子一臉不情愿的帶姜玨來到了賭場里,進了一間房子,對方是一個精瘦的男子,只是滿眼兇光,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樣子,看見劉瘸子過來,連正眼都沒給。
“段爺。”劉瘸子有些低聲下氣。
“嗯?”
“我想問下之前...”劉瘸子話還沒說完,這段爺就懟了回來:
“沒門,既然賣給了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拿回去?!?p> 劉瘸子沒有辦法,然后望向了姜玨。
“段爺,我這兄弟之前是不是在您這里賣了塊玉?”
段爺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玨,看到他一身一副都是蜀錦所制時,眼睛稍稍亮了一下,語氣也緩和多了。
“沒錯?!?p> “您看?”
“我們之前可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公平買賣,難不成錢一輸完,東西還想拿回去不成?”對方顯然有恃無恐。
“不是,我是說段爺你開個價,合適的話,我愿意買回去。”畢竟在人家的地盤,姜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這段爺看也不看二人,伸出了一個巴掌。
劉瘸子嘴巴張的老大,喚道:
“段爺,我賣您的時候,可連一半都不到。”
“你多少賣你是你的事,你賣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我多少賣那就成了我的事了?!倍螤斨v得慢條斯理,眼睛斜睨著二人,絲毫不容置疑。
姜玨把手伸進了懷里,將錢袋摸了出來,這都是燕公給的報酬,他置辦全身行頭以及吃吃喝喝,揮霍了一部分,剩下的這些還是不夠。
“段爺,你看這樣行不行,錢我先給你一部分,然后東西由我保管,剩下的錢我再想辦法還你怎么樣?”姜玨試圖與對方商榷,可是那段爺根本不買賬,直接回道:
“你看這樣行不行,錢你先給我,東西由我保管,等你拿到剩下的錢了再把東西給你怎么樣?”
姜玨一聽,回道:“這個,不太好吧?!?p> “你也知道不好啊,想要東西,把錢準備齊了,如果再晚些,有錢老子也不賣?!?p> 姜玨并不想把這事鬧大,對方蠻狠不講理,他也只能另想辦法了。
他們轉身正要出去,背后卻傳來段爺一聲冷哼:“異想天開的東西?!?p> 姜玨的性子本來就不是很好,結果這段爺的一句話,徹底的把他心底的火氣惹了起來,他在劉瘸子耳邊道:“你要是不想惹禍上身,就到昨天那條巷子里去等我?!?p> 賭場四處都有人看護,姜玨四處一掃,大概的算了一下人數,加起來約莫有七八人。因為是早上的緣故,所以一個個都沒什么精神。
姜玨冷笑了一聲,徑直走到段爺所在:“段爺,錢我等下就可以給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倍螤攼鄞鸩焕?。
“我想先驗一下東西。”
段爺掃了一眼外面,看到門口守著人,然后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小盒子來。
姜玨不動聲色的抓起盒子,就在段爺的注意力全放在姜玨拿盒子的這只手上時,姜玨另一只手抄起一旁的瓷壺,啪的一下重重砸在對方腦門上,口里還罵道:“我叫你目中無人?!?p> 外面的打手似乎發(fā)覺了不對勁,正要沖進來,姜玨幾步跨到了門口,將手里的盒子塞到胸前妥善放好,然后抄起一根棍子,就當使劍一樣來一個打一個,來一個打一個,這七八個打手不消片刻就被姜玨撂倒在地。
姜玨雖然常在清平打架鬧事,但再怎么也是一個人,若是這七八個打手一起上,姜玨可能還疲于應付,但是一個個上,他就根本沒放在眼里了。
當姜玨走到門口的時候,被瓷壺砸得七葷八素的段爺追了出來,看見手下躺倒在地,先是一愣,接著抄起一把匕首就捅了過來。
姜玨側身一讓,避過他的刀子,然后順勢一膝撞在他的肚子上,只聽他“嘔”的一聲,吐出來一地的黃白之物。
“還敢不敢目中無人了?”姜玨拍了拍段爺的臉。
“不敢了,不敢了?!?p> “還敢不敢坐地起價了?”
“不敢了,不敢了。”
姜玨一笑,邁步而出,留下賭場里一目瞪口呆的眾人,而趴在地上的段爺嘴角一勾,手里的刀子直接往姜玨背后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