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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經傳

第十七回 鄉(xiāng)間茅舍 舍舍是兇屋

山經傳 三水傍舌 3749 2017-08-19 17:52:00

  姜玨手捂著嘴巴,不敢大聲的聲張出來,怕讓面前“姜嫻”察覺得有所異常。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覺得這么眼熟他卻一直想不起了,他一直覺得,自己與那新娘子只是見過而已。

  他排除了他認識的大部分的人,唯獨沒有考慮過姜嫻,要知道姜嫻可是他的至親,與他同胞所生,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那個人會就在自己身邊。

  這么說來,莫非“姜嫻”就是這個迷障的根本所在,姜玨由是想到。

  對面的黎雄看見姜嫻進來之后,一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找姜玨聊著些別的東西,雖然看似心不在焉,但是姜玨的表情他是盡收眼底。

  等到姜嫻后腳一出門,立馬湊過身子,罵道:

  “剛剛你小子一副吃了屎的難受樣,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

  姜玨眼神盯著窗外姜嫻遠去的方向,嘴里還兀自在不停言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難道,難道嫻姐也已經......”

  想到這里,姜玨他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情,更不敢繼續(xù)深想下去。他這一連三個不可能是說的黎雄也是膽戰(zhàn)心驚,一把抓住姜玨手腕,把他拉到自己面前,面色嚴峻,問道:

  “小子,你他娘的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

  姜玨深吸了幾口氣,穩(wěn)穩(wěn)心神說道:

  “前輩您還記得前日里在西山亂葬崗下的那支迎親隊嗎?當時有兩位新娘子,其中一位小侄見過,雖然只是側臉,可是印象深刻。那人就是......”

  姜玨還沒說完,黎雄根據(jù)他方才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他順著姜玨的目光望去,門外庭院深深:

  “你小子的意思,那天你看見的鬼新娘,是你胞姐?”

  雖然姜玨他不愿意承認,可是所見所聞又讓他無法辯駁。

  “前輩,您不是說這里是迷障嗎,那是不是代表,嫻姐她現(xiàn)在其實是安然無恙的,一切都是有我心中說生的幻像?”

  姜玨眼巴巴的看著黎雄,雖然他不知道儺殺門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他也不知道黎雄學了多少,他就是覺著眼前這面向丑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老叟,應該比他自己更有方法。

  “小子,這會子你說的老頭子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既然那天你看到的鬼新娘是你胞姐,那么破局之法應該不在老子這邊,應該在你那邊?!?p>  黎雄一針見血,二人在迷蒙之中突然找到了一絲方向。

  可是姜玨的心情卻振奮不起來,因為剛失去了一位發(fā)小的他又要面臨著另外一位血肉至親的離開。黎雄見他滿眼通紅,平素里鐵石的心腸不由得一軟,畢竟這小子跟他自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念及他的遭遇,不由捏了個謊話,安慰道:

  “你小子想這么多做甚?之前不是跟你講過嘛,這是迷障,誰知道你是什么時候被拉進來的,也許是在你那天見到迎親之前就見被迷了呢?”

  人的聰明在于他會邏輯思考,人的悲哀之處是在得來的結果面前他卻選擇相信了自己的心,不管它是真還是假。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姜玨選擇了好的那個,他相信他姐姜嫻應該是安然無恙,而一旁的黎雄也不去戳破他。

  時間一晃,夜已經深了,姜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有些問題他想不去想,于是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誰知思緒在腦海里七彎八拐之后又回到了一些他不愿面對的問題。

  姜嫻的死,是真是假?又該怎么從姜嫻身上去找破局之策呢?他先想到的是姜嫻的師尊韓醫(yī)師。

  那一次他幫助姜玨逃出一劫,也不知道他那里能不能找到些姜玨暫時回憶不起來了的線索,那韓醫(yī)師通曉古今,姜玨打小就喜歡在聽他講一些奇聞趣事,或者趁他不在,翻他珍藏的志怪奇譚,睹物思事,說不定真能想起些什么。

  姜玨與黎雄約好,三更時分在清平東郊的一棵空心樟底下會面。

  外頭月色朦朧,依稀漏進來的的月光里,姜玨摸索到門口,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此時的姜府還掛著上元節(jié)那夜里的紅燈籠,紅紅的燭光映照在朱漆刷的木柱上,顯出了鮮紅的顏色。就在姜玨經過他父母的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雖然這是一個迷障,雖然這里的父母未必是真是的,可是他們都深切的愛著姜玨。姜玨不知道此行會不會找到結果,如果萬一找到了,他就極有可能一去不回了。想到如果他們失去了自己,他們該有多傷心啊,姜玨走之前,想去看看他們。

  輕輕的挑開門閂,房間里傳來姜公此起彼伏的鼾聲。

  就算沒有鼾聲方向的指引,姜玨也能輕車熟路的找到二老床榻所在,因為這畢竟是他家,他小的時候就在這間房里出生,在這里長大的,他在這里尿過床,他在這里騎過木馬兒,吃著父親帶回來的小點心。

  回想起兒時的種種,姜玨不由得又想起父母把自己抱在懷里的情形,時光如梭,他一點點長大的同時,他的父母也在一點點的老去。借著朦朧的月光,姜玨望來到床前。

  驀然,眼前的一切讓姜玨急退了幾步,差點就碰倒了身后的凳子。

  棉衾蓋著的,哪是他的父母。那分明是兩具早就腐朽了的枯骨,而靠外的那一具體格大一些的正發(fā)出呼嚕的鼾聲,棉衾一起一伏。

  姜玨差一點就喊了出來,虧的是背后的桌凳一碰,腰間的酸痛的觸覺讓他登時清醒萬分。他捂著嘴,急忙逃出了自己曾經熟悉溫暖,如今卻是陰深恐怖的家。

  一路東奔,街道巷陌上空空如也,很快,姜玨看到了那棵老樟樹。

  樟樹底下,黎雄束手而立。驚魂未定的姜玨本來想把這些事告訴黎雄,但是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他不敢再原地多待,于是急忙帶著黎雄挑著近路,他們在田地間的小路上疾奔。

  不多久,他們就來到一處草堂,草堂被一個木樁打的籬笆園子圍著,里面全是些晾藥的架子。

  二人來到園子外面,姜玨叩了幾下門扉,半晌都沒有應答聲??礃幼又魅藳]有聽見。黎雄要翻身進去,姜玨卻一把拉住了他,欲言又止,他怕草堂里面跟他家里一樣,根本沒有韓氏夫婦,有的只是兩具枯骨。

  其實他們知道要找真找不出個什么來,因為周圍一切都是根據(jù)自己腦子里的信息而來??墒侨缃裰H不進去找找有關于姜嫻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別的法子了,只希望能有些事情是姜玨他經歷過得卻被他忽略掉的重要信息。

  二人越過樊籬,走進園子里,來到草堂前。姜玨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反應。姜玨再敲了一敲,里面還是沒有反應。于是索性如之前那樣,姜玨用手中長劍,伸入門縫里,一點點的把門挑開。

  此時姜玨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在家里看到的景象,他有預感,極有可能眼前也是一樣,此時的韓醫(yī)師應該就是一具枯骨。

  “吱呀?!?p>  門被輕輕推開,房間可能是因為朝向的問題,朦朦朧朧的看不見。

  正當他繼續(xù)要往前走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紅光一閃,一盞油燈被點了起來。執(zhí)著油燈的,分明就是一截腐朽的枯骨,而油燈之后,是那句骷髏的頭顱,下顎開合間發(fā)出吧嗒的聲音,好像在講什么。

  姜玨頭皮發(fā)麻。下意識的一劍砍去,對方手中油燈一磕。生生的磕飛了姜玨手中長劍,此時看到沒有依仗了的姜玨和黎雄,冷笑著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黎雄出手了,他左手斜托,右手平伸左腳虛跨,就像是上元節(jié)戲臺的戲舞,動作卻又較之多了幾分凝重,同此時他口里念念有詞。不一會只聽他喝道:青帝敕令,尸狗附身,吞賊聚力。

  言語間,黎雄身上浮出兩道青光,一道聚于體表,一道凝在體外。

  就在這時,對面的骷髏已然飛身撲到,黎雄卻是不閃不避。就在它五爪將要抓住黎雄之時,黎雄身上尸狗青光一閃,直接將它彈開,而黎雄雙拳輕飄飄的已然拂在了骷髏身上。吞賊之力看似綿軟,卻直接把那枯骨嘩啦一帶,直接拍飛在墻上。

  黎雄本以為,這一擊之下,對方應當神行不穩(wěn)才對,誰知道不一會它有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才那一下并沒有造成多少實質上的傷害。

  就在一人一骷髏的爭斗得正激烈之時,姜玨背后的陰影里,有什么東西正在偷偷靠近。如果姜玨沒有被眼前的爭斗轉移了注意力的話,他可能會有所警覺。

  只可惜如今對方已然從陰影里破身而出,這是另一具骷髏。一只骨爪如勾,在夜光下反射出金鐵之色,帶著破空之聲爪向他的后腦。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黎雄左手一推姜玨,骨爪堪堪從姜玨身側刮過。

  骷髏頭里幽光森森。黎雄的這一下吸引了它們兩個的注意,此時完全不管不顧身邊的姜玨,一前一后直接將黎雄圍在當中呈包抄之勢。黎雄心道不妙,此時姜玨在一旁,讓不能專心對敵。

  房間里四團綠光紛飛,時不時的傳來噼啪的聲音。期初的時候還好,黎雄能勉強應付,越到后面氣力越是不支。

  黎雄所用的是儺殺門的法決換做平時,對付眼前區(qū)區(qū)自然不在話下。當然,那只是假如,如今在這迷障里,破敵怕是不能,只求能全身而脫了。他一邊與對方苦苦周旋著,一邊苦思脫身之策。

  姜玨在一旁看見黎雄戰(zhàn)得吃力,幾次三番都是險像環(huán)生。于是一震手中長劍想要憑這三尺青鋒來破面前死靈。

  “小子,你他娘的給老子聽著,這兩個家伙不好對付。你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換做平時,黎雄才懶得管他死活,只是如今破局必須得靠他在他以往的際遇里找到契機才行。所以頭一回的,黎雄把別人的命看得與自己的同等重要。

  但是他不了解姜玨,姜玨性子向來倔強,讓黎雄為他殿后,自己跑路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

  “前輩,今日既然晚輩與你一道來的。那咱們就一起走。”

  言語之間,姜玨已然加入了戰(zhàn)團。

  被姜玨分擔了一部分壓力的黎雄頓時輕松了不少,可是他并沒有為此而開心,他被姜玨氣得不行,因為姜玨根本不懂得他的心思。按照黎雄的策略,先讓姜玨脫身,等到他脫身了,他自己就可以利用桃花儺面離開,這樣二人自然都全身而退了。

  “你他媽的沒長腦子的家伙?!崩栊蹥鈿w氣,罵歸罵。

  儺殺門人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唯利是圖的狠心之輩,這樣子并肩作戰(zhàn)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啊。

  “小子,你他媽給我小心點,別死了?!?p>  黎雄必須的想辦法把對手解決掉,否則拖得時間越長,姜玨就越危險。

  起落間,黎雄身法飄逸,輕靈得好似舞蹈,卻能將對方逼得步步后退。這身姿如果換做是一名女子,那自是一番美景,只可惜了,眼前的是一佝僂丑陋的老叟。

  這邊廂的黎雄正在步步緊逼之時,那邊廂的姜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陰暗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得“啊”的一聲驚呼,姜玨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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