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華從小就崇拜軍人，更何況楊前鋒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本來就這一點她就很崇拜了，但不知為什么在她的腦海中始終認為楊前鋒根本沒有軍人的經(jīng)歷，這也許是楊前鋒太年輕了，也許是朝夕相處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也許是看著他進入公安隊伍的……
洪美麗說的沒錯，張麗華是在工作中不知不覺的崇拜起了楊前鋒，鄧大根案件讓她突然想起了他原來是個軍人，還是上過戰(zhàn)場的軍人，之后又發(fā)現(xiàn)他粗中有細，不放過任何案件的蛛絲馬跡，一張國庫券成功的破獲了盜竊大案，接著在城區(qū)整治中把縣里和局里多年沒有解決的問題解決了，取得的效果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尤其在這次偵破系列詐騙案件中，不論是大局的把握還是細節(jié)的考慮以及縱向到底橫向到邊的安排，她感到楊前鋒已不是才來時的楊前鋒了，他的能力和平水已遠遠超出了自己，并且對他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所以剛才叫他師傅也是她內(nèi)心活動的反應(yīng)。
通過三個受害人分別對自稱是馮小雨和馮小雪的辨認，確定詐騙他們的就是這兩個婦女，同時否定了江大朋，說江大朋長的有點像詐騙他們的那個男人，但年紀比他大，肯定不是這個人。
為了成功突破幾個人的口供，楊所長叫楊前鋒主審，讓王大軍配合。王大軍很不服氣的對楊所長說：“這么小看我，我搞了一天都沒有搞出名堂，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能撬開她的嘴。”
楊前鋒來到外勤三室，發(fā)現(xiàn)馮小雨半邊臉腫了，吐出來的口水還有血絲。王大軍見他來了，憋了一肚子氣出了辦公室。
楊前鋒來前又看了看搜查扣押的物品，又掌握了一些新情況，其中發(fā)現(xiàn)江大朋的旅行包里還帶了高考復(fù)習資料，上面寫的還很漂亮，對此他也很感興趣，所以他也不急于問話，先倒了杯白開水給她簌口，可她感激的把一杯水一飲而盡，楊前鋒又給她倒了一杯說：“慢慢喝，喝好了再講問題?！?p> 馮小雨雙手捧著杯子喝了兩口上前把杯子小心的放到辦公桌上又退回到原來站的地方看著楊前鋒。
楊前鋒搬了一個方凳讓她坐下來說，她用懷疑的眼光看了楊前鋒半天才慢慢的坐下來，等馮小雨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楊前鋒突然叫道：“馬小鳳?！?p> 馮小雨本能的答應(yīng)一聲站了起來，接著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叫……叫誰?。槨瓏樍宋乙惶?。”
楊前鋒看到她的本能反應(yīng)，心想分析判斷對了。笑著對馬小鳳說：“不要和我裝了，我知道你叫馬小鳳，和你一道的女的叫朱彩虹，你們根本不是姐姝兩，你是她的嫂嫂是不是，你的丈夫叫朱一平，下面那個男的是你小叔子，你說我說的對嗎？”
馬小鳳低下了頭無聲的哭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落在紅色的地面上。
楊前鋒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腳？干你們這一行的都知道，只要不收手，總有一天會被抓住，我想你們這樣干和賭博差不多，不過你的對手是公安，現(xiàn)在你賭輸了就要愿賭服輸，再說剛才我們已經(jīng)讓受害人對你們進行了辯認，就是不交待也能定案，我奉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問題吧！落個好態(tài)度還能爭取從寬處理?！?p> “我小叔子真的是第一次出來，他以前真沒干過?！?p> “我知道，他一手字寫的不錯，還在復(fù)習準備今年高考吧！”
馬小鳳眼睛一亮說：“對，對，今年準備高考！你們做做好事，千萬不要關(guān)他，讓他回去安心復(fù)習?！苯又L嘆了口氣說：“都怪我不好，急著要出來干這事，讓他被上這名聲以后怎么見他的同學(xué)啊！”
“你放心，如果我們查證真像你說的，我們會考慮的。你丈夫這次為什么沒來而是叫你小叔子來呢？”
“他生病開刀住院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因為家里錢都用完了，沒錢付醫(yī)藥費，所以這次就叫小叔子一道出來了，想掙點錢回去付給醫(yī)院?！?p> “為什么一定要叫個男的呢？”
“也不一定非叫男的，只要是一個會講普通話的人就行了，目的是做托時不能讓人看穿我們是一伙的，如果都講家鄉(xiāng)話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我和我小姑子都不會講普通話，所以就把他叫來了。”
“你們是怎么對他說的？”
“我們叫他一道出來做生意時，他問我倒底做的什么生意，我說賣藥材和黃金銀圓。他很想和我們一道出來，但又不放心的問我這些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用假東西出去騙人他不干，那是犯罪，叫我們也不要做。還說村上和有的同學(xué)家人用假東西在外面騙人被抓都判了刑，有的還判的很重。我要說東西是假的他肯定不會跟我們出來，就騙他說我手上的東西和那些人的東西不一樣，那些人是拿純假貨騙人，而我們的東西肯定是真的，只是有點小問題，比如人參果吃了真能治病，但不能治百病，而我們賣給人家時說能治百病。他當時就說那不還是騙人嗎？我說人參果吃了只會對人有好處沒壞處，更不會死人的補藥，再說做生意宣傳自己的東西時都會說的夸張些，人家賣瓜的還自賣自夸呢！再說哪有賣生姜的說自己的生姜不辣的，賣糖的說自己的糖不甜的？怎么能說是騙人呢？黃金和銀圓只是含金量和念銀量低些，絕對也是真的，但要賣個好價錢必須采取個別交易的辦法，公開賣賺不到錢是小還要賠錢。他問我怎么進行個別交易？我就告訴了他具體的方法，并交待他交易時應(yīng)該怎么說話怎么做?！闭f到這馬小鳳突然跪下說：“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他最信我的話，根本沒有懷疑我在騙他?！?p> 楊前鋒叫她站起來說話，可她不肯起來嘴里不停的說：“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楊前鋒把她拉起來讓她坐穩(wěn)后說：“那他為什么不如實的交待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交待和你們的關(guān)系，而且還說和你們不認識等一大堆謊話呢？”
“那也是我叫他說的？”
“為什么叫他這樣說呢？”
“還不是怕被抓嗎？”
“他也知道會被抓？”
馬小鳳低著頭說：“是這樣的，我對他說，雖然東西不假，但畢竟是次品，以次充好只是為了多掙點錢，但多多少少還是違反政策的，如果被什么人抓住了就說我們是在YZ縣車站碰到的，以前不認識等等，這些真的是我叫他講的，我還嚇他說如果不這樣說雖然不犯罪，但畢竟違反政策，到時會影響他考大學(xué)等，最后我對他說要不不跟我們出去，要跟我們出去就要聽我們的話。他想了想說做生意一個愿買一個愿賣，人家看貨認貨才要貨，這是公平交易，只要不犯罪怎么都行，誰叫我們家窮呢？我也要掙錢。就這樣稀泥糊涂的和我們一道出來了，那知道這次這么倒霉，三個人一出來就被一下子全被抓住了。”
“你小叔子什么時候高中畢業(yè)的？”
“前年畢業(yè)的，當年高考差二十多分，去年我和他哥給他復(fù)讀了一年，去年高考差二分，今年再叫他復(fù)讀他堅決不干，說家里沒錢就在家復(fù)習，我看他讀書讀的人都有點傻傻的了，也想叫他出來散散心，帶幫幫我們帶看書，對了，他帶的兩本復(fù)習資料我都看了，上面連名字都沒有，你們是怎么這么快知道我們?nèi)齻€名字的？”
楊前鋒笑了笑說：“我們當然有我們的辦法?！苯又鴩烂C的說：“你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證明你小叔子是不知內(nèi)情是無故的，這點我們還要查證，如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會考慮盡量不關(guān)他，如不是你說的那樣就不好說了，關(guān)鍵是你和你小姑子一定要實事求是的把所有問題向政府交待清楚。”
馬小風擦掉眼淚坐直了身體說：“我說，只要不關(guān)我小叔子，我全說，正如你剛才說的，我出來干這事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會被公安抓住，早就有坐牢的心理準備了，這也是生活逼的?！?p> 楊前鋒嚴厲的說：“真是生活逼的嗎？你們村里干這事的相對來說肯定是少數(shù)，絕大多數(shù)人的遭遇和你一樣受災(zāi)了，可沒有像你一樣出來做違法犯罪的事，靠掙黑心錢過日子，而是合理合法的想辦法擺脫困境吧！就是坐牢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馬小鳳點頭說：“是咎由自取，我認了，出來后打死我也不會再干這些事了?！?p> “希望你以后做的能像今天說的一樣，快交待問題吧！”
馬小鳳慢慢的坐了下來，接著如實交待了她們上次和這次來金水詐騙的犯罪事實和經(jīng)過。
當楊前鋒問她在其他地方是否還有案件時，她態(tài)度堅決的說沒有了。
楊前鋒看她說話的表情時明顯知道她在說謊，追問了一些問題后就沒有再問下去了，因為他知道馬小鳳是個老江湖了，沒有證據(jù)她是絕對不會主動交待問題的。
這時王大軍從外面進來了，馬小鳳看到王大軍身體就不知不覺的緊張起來了。而這時楊前鋒想把馬小鳳交待的問題和魏躍進和張麗華說一下，就對王大軍說：“王師傅，我出去一下，麻煩你在這看一下?！?p> 王大軍哼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楊前鋒走后，王大軍把審訊筆錄看了一遍，他越看越氣，看完后猛的一拍桌子說：“你不是不交待嗎？怎么這么快就交待了，難道金水是你們第一次作案嗎？老實交待你第一次是在哪里作案的？”
馬小鳳低下頭不敢看他，也不回答他的問話。
王大軍連問了幾次，馬小鳳就是不說話，王大軍氣的上前把她拉站了起來，連續(xù)抽打她那本來就腫了的臉。開始馬小鳳忍著，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說：“再打我死給你看?！?p> 王大軍氣憤的說：“你還以死來威脅我?！闭f著又打了她一耳光。
馬小鳳突然推開王大軍，一頭撞到了辦公室門右邊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