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他們?nèi)四樕下齽澾^，最后落在了郭嶸臉上：“我倒是想聽聽，我到底是什么能力？你們又是怎么研究出來的？既然你們都已經(jīng)研究到這個地步了，又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急切，不擇手段地把我引到這里來？”
宋徐二人對視一眼，眼神復(fù)雜難辨。
“行了?！惫鶐V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傾身將煙摁熄，擺擺手：“你們先下去?！?p> 他們兩個離開以后，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
郭嶸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道：“你好像一直比我順利，學(xué)業(yè)順利，成績優(yōu)異，順風(fēng)順?biāo)！?p> 對此沈遲不作評價。
“在遇到這件事情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我比你成功，但是……有時候人生真他娘的操蛋?！惫鶐V以手撐額，目光投向窗外：“你可能不知道，郭家就要倒了?！?p> 沈遲挑了挑眉：“是么，喜聞樂見?！?p> 郭嶸扯了扯嘴角，眉頭始終緊鎖：“這些年，我填到實驗室里的錢數(shù)不勝數(shù)，郭家已經(jīng)撐不起了，我從外面拉了不少資金，可是沒有一家愿意跟我一同合作研發(fā)這個項目?！?p> “等下。”沈遲打斷他：“你的意思是，這個實驗室，你曾經(jīng)試圖找人合作？”
“當(dāng)然不是?！惫鶐V哂笑道：“我只是另外找了個幌子?！?p> 那就難怪了，誰也不是傻子，動真格還是玩票性質(zhì)的看一眼就知道了，誰會傻乎乎幫你把一張空頭支票兌現(xiàn)？
“郭嶸，講真我們也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鄙蜻t對他的故事沒多大興趣，來來回回?zé)o非就是那些話：“旁的話就不說了，你就說說你的意思吧?！?p> “我想跟你合作?！惫鶐V攤手：“我出錢，你出血，研發(fā)出來，我六你四?！彼D了頓：“要無條件提供血液供我們研究?！?p> 沈遲皺著眉頭看他，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
“怎么？”郭嶸盡量保持著鎮(zhèn)定。
“你怕不是傻了吧？”沈遲失笑：“你以前沒這么……蠢?！?p> 郭嶸握緊了拳頭，垂著眼瞼，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要是想殺的話，早就動手了?！鄙蜻t略微思索一番：“我想想啊，你好不容易把我弄到帝都，甚至我都如你想的一般已經(jīng)主動去了實驗室，以你的性格，正常的話，應(yīng)該會在實驗室里不顧一切后果地制服我，然后不管是抽血還是切片，你肯定會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了才會停手?！?p>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郭嶸也沒打算為自己辯解。
“但是你沒有。”沈遲興味地笑了起來：“你不但沒有殺我，你還小心翼翼地供著我，生怕我生氣，甚至愿意放下身段過來跟我談交情……郭嶸，這不像你啊?！?p> 該死的。
郭嶸眼角微微一抽，抿著唇扭開了臉。
的確，如沈遲所說，這真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各種辦法，在實驗室、通道、別墅里，他分明制定了N多個將沈遲制服的方案，甚至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抓住他以后將進(jìn)行的實驗流程。
可惜一切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掐死在了襁褓里。
“我對你為什么收手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關(guān)于我父親，你都知道些什么？”沈遲身體微微向前，目光如炬。
郭嶸握著沙發(fā)扶手的手緊了緊，凝聲道：“無可奉告。”
“我給你兩管血?！鄙蜻t語氣平和：“用來交換你知道的情報，怎么樣，這個交易劃算吧?！?p> 聽了這話，郭嶸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沈遲從來都是一是一，二是二，他這人有些毛病，尤其是出言必踐這一點曾經(jīng)讓他非常嫌棄，可是現(xiàn)在卻忍不住有些動搖。
本來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絕無回轉(zhuǎn)，卻沒想到他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以?！惫鶐V與他對視：“你想知道什么?！?p> “跟我打招呼的推算方式，你怎么知道的?！?p> 這一次，郭嶸沉思的時間更長了些，最后，他抬起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實話，那其實是我查到的你爸的一份簡歷里寫的，那上面寫的這個方法是你爸最常用的。”
沈遲不動聲色：“簡歷呢？”
郭嶸盯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一樣起身打開保險柜，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這只是他爸的一份早期的簡歷，因為他當(dāng)時還年輕，資歷較淺，所以個人信息非常詳細(xì)，特長那一欄寫的就是擅長這種推算方法。
說實話，沈遲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就這樣？”
“是，就是這樣……你為什么對生物學(xué)這么抵觸？我記得你明明以前還經(jīng)?？瓷飳W(xué)的書的?！惫鶐V一直想不通。
沈遲瞥了他一眼，將這份簡歷扔茶幾上：“我不是抵觸生物學(xué)，我是抵觸你?！?p> 對此郭嶸只是微微一笑，以示聽到了：“那真是遺憾，那就是說，沒得談了？”
“嗯，還是可以談?wù)劦摹吘惯€沒到時間?！辈贿^，應(yīng)該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才對。
什么意思？沒到時間？郭嶸疑惑地皺起了眉。
與此同時，沈遲手機響了。
悠揚的歌聲響起，郭嶸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你做了什么？”
沈遲向后靠到沙發(fā)上，攤手：“做了點會讓你不高興的事兒?！?p> 驀地，一陣比一陣高昂的警鳴聲響起，樓下傳來一陣喧嘩，徐教授和宋教授驚慌地跑了進(jìn)來。
“郭總，不好了，他們闖進(jìn)去了！”
已經(jīng)猜到了的郭嶸怒視著沈遲，厲聲喝道：“沈遲！”
“哎，在呢。”沈遲掏掏耳朵：“我沒聾，你小聲點我也聽得到的?！?p> “你等著！”郭嶸氣勢洶洶地下去了。
哎喲，瞧這氣極敗壞的樣兒，可真是有趣。
沈遲笑瞇瞇地走到陽臺上往下看，曲勁秋跟陸六丁楊正押著實驗室的人員往外走，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曲勁秋回頭看向沈遲，見是他，他咧開嘴笑了，悄悄朝他比了個手勢。
郭嶸在樓下一番交涉失敗，最后叫了律師過來，辯稱別墅是在郭玉平名下的，對于地下室的實驗室什么的他并不知情，但即便如此，也照樣要被帶回局里。
臨走前，郭嶸要求見沈遲一面，沈遲想了想，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