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說的時候自然會下意識地省略一些細節(jié)：“然后魏海就死了，這時候李佳基本已經(jīng)神智不清了，李貴就說干脆把他倆扔一塊，婁敏材說這樣干起來才帶勁，就不同意把她也淹死，非得帶她走?！?p> “我也覺得不過癮，之前還沒怎么著魏海就給打斷了，李貴就同意了，然后我們就一邊走一邊做，魏海包里的東西我們都吃了，后來到了夭潭的時候，婁敏材說過了夭潭人會多起來了，還是趁早了結(jié)了算了……”
齊健看到這里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憤怒得快冒煙了，他完全看不下去了，啪地一聲闔上了文件。
“簡直禽獸不如！不，這他媽說他們是禽獸都侮辱了禽獸！”他咬牙切齒，簡直越想越生氣，憤恨地一拳頭砸在座椅上：“媽的，這些人不得好死，該千刀萬剮！”
沈遲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繼續(xù)前行。
平息了一下情緒后，齊健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有點涼，他抹了把臉，一手的淚水，啞著嗓子道：“哥，他們會被判死刑吧？”
“會?！鄙蜻t簡短有力。
“那這個婁敏材呢？他還沒滿十八歲……”
“根據(jù)法律來說，不滿十八周歲不適用死刑?！鄙蜻t面沉如水，眼神陰沉。
齊健怒罵一聲：“便宜這小雜種了！他也該被判死刑，該判凌遲，太沒人性了！”
這一次沈遲沒有回答他，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平穩(wěn)如初，看不出任何喜怒。
車里一片寂靜，SUV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想必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沈遲將車子停在了離咸清小區(qū)五百米左右的街道，這小區(qū)自帶學(xué)位房，附近有幾所學(xué)校，還有條小吃街，雖然學(xué)校放假了，但小吃街遠近聞名，這時候還是比較熱鬧的。
曲勁秋他們來得比沈遲他們晚了一點點，都沒有開警車，悄無聲息地停放著，零亂中卻又隱隱堵死了各角度的出口。
他們下車后自動散開，曲勁秋打了個電話過來：“陸韶也來了，你們是準備單獨行動還是跟我們一起？”
“我和齊健兩個人就行?！鄙蜻t伸手戴上藍牙耳機，這樣也方便他辦事，畢竟以后齊健跟著他，他也不想時時擔(dān)心會被發(fā)現(xiàn)。
齊健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或許是因為剛才看了那殘忍的口供，他心里竟然沒有什么恐懼，有的只有對婁敏材這個人渣的憤恨。
因為附近學(xué)校很多，所以這邊的網(wǎng)吧基本上都是黑網(wǎng)吧，而且里頭的人數(shù)還不少。
曲勁秋他們自然不好直接進去，免得打草驚蛇，只每個網(wǎng)吧安排了一個比較年輕的同事進去查一下有沒有人長期在網(wǎng)吧里包夜。
根據(jù)沈遲的分析，婁敏材沒地方去，恐怕這些天全是在網(wǎng)吧混的。
黑網(wǎng)吧的實名制形同虛設(shè)，如果你沒有身份證，他們甚至?xí)苯犹峁┮粋€身份證號給你，所以才給了婁敏材可趁之機。
沈遲領(lǐng)著齊健隨便挑了家網(wǎng)吧就進去了，齊健在這些場所混慣了的，一進去如魚得水，流里流氣的跟前臺妹子調(diào)戲了幾句，輕而易舉就套到了不少信息，而且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別人只以為他在撩，沈遲則迅速與收銀臺的電腦搭話，不過三分鐘，便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來的登記信息全部弄到了手。
他輕輕一搖頭，齊健便立刻抽身：“哥哥我現(xiàn)在有事，下回見，小妹妹?！?p> 前臺妹子粉頰微熏，含羞帶怯地瞪他一眼：“討厭，誰是你妹妹??！”
“情妹妹嘛！”齊健哈哈大笑。
兩人出來后拐了個彎，確定后頭沒有人跟過來，齊健緊張地看著沈遲：“怎么樣怎么樣，哥，我表現(xiàn)的還行吧？”
“嗯，不錯，再接再勵?！鄙蜻t鼓勵了一句：“這家沒有，走吧，去下家?！?p> 連著走了幾家，都沒有一點進展，齊健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但卻沒有叫一句苦，倒讓沈遲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根據(jù)附近的路標的指點，沈遲帶著齊健七拐八拐，最后從一家民宅后門進去，里頭烏壓壓一片腦袋，全是小孩子。
前臺是個中年婦女，齊健自然不好再去勾搭，但也賣了個乖，叫了句姐姐，夸得那收銀員眉開眼笑的。
“你這開會員是怎么開的？我沒帶身份證沒事吧？包夜多少錢啊，什么時候到什么時候？有夜宵嘛？”齊健非常老練地詢問著。
沈遲站在他身后垂著眉眼，恍若不經(jīng)意地往收銀臺前站了站。
不少物品都在吱吱喳喳地說著話。
“我的味道最棒??！為什么你們都看不到我！”某種牛肉方便面。
“我才是最好吃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某種老壇酸菜牛肉面。
電腦大喝一聲：“都別吵吵了，沒看到來人了嘛，趕緊招呼??！”
一時吵得沈遲頭都大了，他低咳了一聲：“麻煩你幫我查一下近一個月來的所有充值記錄?！?p> 電腦屏幕閃了一下，它大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收銀員還在嗔笑，電腦屏幕已經(jīng)飛快地滾動查詢登機信息。
沈遲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實際上心神全飛到屏幕上去了，在N多條信息中，一條包夜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VIP包廂包夜是多少錢？”沈遲點點桌面。
齊健立即收聲，收銀員有些不悅地掃過來，看到沈遲面色又和緩了些：“那個已經(jīng)有人定啦，小帥哥你們坐大廳吧一樣的?！?p> “只有一間包廂嗎？”齊健有些不高興：“我不喜歡坐大廳，鬧得慌，就喜歡包廂。”
“這……”收銀員面有難色：“這個客人直接把五間全包了，他說不喜歡吵?！?p> 沈遲嗯了一聲：“我們不吵?！?p> 最終在齊健的三寸不爛之舌下，收銀員還是給他們開了鎖，并要求他們承諾不會告訴任何人。
沈遲走進其中一間包廂，剛關(guān)上門，便立刻明白了婁敏材會在哪個包廂里。
這包廂隔音效果非常好，門一關(guān)上，外面的聲音基本傳不進來，更不用說這五個包廂呈回字形，中間那個包廂肯定是非常安靜的，也是最符合婁敏材的心理需求的。
他瞇了瞇眼睛，打了個手勢讓齊健通知曲勁秋他們，確定自己腿上的綁帶完好無損，便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