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邪的視線移到交握的兩手上,眸光淺淺涼涼,眉梢微微一挑,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錯覺,白矖那雙冰涼至極的手心似乎有些熱氣。
忽然有些想笑,怎么可能?果然還是手已經(jīng)凍麻木了吧?
她再也不糾結(jié)于肢體上的感覺,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置外界。
這一努力沒有白費,騰蛇的酒樓沒有讓她失望,走進酒樓,發(fā)現(xiàn)這里就是一條富麗堂皇的街坊,雖然燈火通明卻沒有半點人氣,再好看也只是個空洞的模板。
鳳七邪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每一間房間里都沒藏人,風漓他們不在這里。
白矖拉著鳳七邪往里走,越往里走燈火就更暗一些,最后竟是走到一條黑燈瞎火的胡同里去了。
鳳七邪一路上一顆心一直提著,現(xiàn)在白矖帶著她來到這個鬼地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自恃目視尚可,可在這里也毫無用處,目光所及全是一片濃墨一般的黑。她的手掌一翻,反客為主,拽住了白矖的手腕。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害怕?”
鳳七邪翻了個白眼,在黑夜中尤其亮眼,怕個屁?就是買個保險而已。
白矖仍舊在往前走著,然后停了一瞬,隨即鳳七邪就聽到了一聲巨響,應該是什么門被他踢破了。
然后鳳七邪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股力托著,動作輕柔,“小心,前面有樓梯?!?p> 鳳七邪像個瞎子一樣,小心翼翼地向前試探兩步,才猶猶豫豫地踏上了階梯,樓梯很長,還是往下的,騰蛇的老巢還真的在地下!
鳳七邪剛開始走的慢,但很快就適應了每級臺階的寬度,走起來也就順暢得多,到最后都不用白矖遷就她她都能跟上他的步調(diào)了。
前面的人一個響指,突然這條隧道就亮堂了起來,耀眼的火光照在鳳七邪瞬間黑如鍋底的臉上。
白矖笑吟吟回頭解釋,“剛剛走的那段路沒有火把?!?p> 鳳七邪回頭望了一眼,確實沒有,不過不是本來沒有,墻壁上一些的鐵質(zhì)斷口彰顯著火把被人破壞過,鳳七邪仔細一看,這些斷口看起來還很新,至于有多新……至于是誰,鳳七邪頭疼扶額,還是不要深究的好,她怕被噎死……
火把亮起時,臺階基本上已經(jīng)走完,剩下的就是一些七彎八扭的地道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面前有一堵門擋住了他們的視野,鳳七邪豎耳一聽,住了腳步,白矖也跟著停了下來,站在那看著她。
“哇——”斷斷續(xù)續(xù)的奇怪聲音傳入鳳七邪的耳中,鳳七邪湊近了些仔細分辨,也不知聽到什么,就拂開門沖了進去。
房間里空空如也。
鳳七邪皺眉,“我剛剛明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笔悄瞧邆€人中的一個,轉(zhuǎn)頭對跟著她沖進來的白矖致歉一笑,“抱歉,我沖動了?!?p> 剛剛進來的那扇門此時已經(jīng)不見了,也就是說他們身處在一個完全密閉的房間里。
白矖擺了擺手,嘴邊的梨渦淡了些許。
鳳七邪環(huán)視著四周,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白矖也沒有什么動作,兩人就這么相對無言。
一時間,多少有些尷尬。
白矖抱著胸靜靜立在那,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鳳七邪自然不會主動搭訕,只是覺得不太自在,只得把注意力落在這個已經(jīng)密封的房間上,畢竟她并不想被悶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痛苦。
也不太光彩……
只是,鳳七邪看著密不透風固若金湯得宛若地牢的房間陷入了深思:從哪下手?
突然,像是感應到什么,原本冥思苦想中的鳳七邪身體突然一陣戰(zhàn)栗,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一貫輕輕淺淺的目光突然濃烈了起來,像是摻了些烈性的酒。
立在一旁的人已然沒了聲息,但鳳七邪不用偏頭也知道,他確實在那……
記憶一瞬間被拉回與風漓困在地下時的光景,一樣的情景,一樣的做法,卻不是同一個人……
鳳七邪談不上來此刻具體是什么感受,只得緩緩把手指插入不知何時散落下來的長發(fā),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著,仿佛這樣就能理順紛亂的思緒。
她還是偏了頭,緊緊盯著那個刻意摒住五感的男人。
男人也靜靜地回望著她,眸光清亮,仿若先前在外面看到的天上的星子。
鳳七邪閉了閉眼,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她終究還是太涼薄了些。
“還要繼續(xù)裝模作樣嗎?”鳳七邪唇角驀地勾了勾,笑得有些涼薄,一如她這個人。
她聽見自己如是說,“騰蛇?!?p>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