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陰沉的天,沒有一絲月光,大地在夜晚中最真實的顏色,宇文靖孤身一人走在皇城外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心里不知在想著什么,目光呆滯,突然意識出現(xiàn)時,自己竟已來到了這里,街上早已無了人影,只有一位老人家,擺著攤位,年過花甲還要為生計籌謀,實在可憐。
宇文靖并沒有半點遲疑,反是對他的憐憫,她坐在攤位上:“老人家,來碗面吧?!?p> “姑娘稍坐。”他用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回答宇文靖,卻依舊背對著她。
“今夜不過是暗了點,怎么不見人影呢?”宇文靖不經(jīng)意的發(fā)問。
“姑娘說笑了,這個時辰那還有人啊?!袄先说穆曇粢琅f如此,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被嚇到了。
“什么時辰?”宇文靖的確不知。
老人則像沒有聽到的一般,沒有回答她的話。
宇文靖似乎有感到一些不對勁,但是有說不上來。
“好了,面來了?!崩先笋勚?,緩慢的把面端到宇文靖的面前
宇文靖看到了老人手腕上的傷,很深的一塊傷痕。
“您怎會有這樣深的傷口,是被誰所傷?”
老人很快轉(zhuǎn)了過去,都未讓宇文靖看到他的臉,他走到灶臺那邊,依舊是背對著宇文靖
“我用血肉供養(yǎng)子女,他們卻全然不知感恩,只顧自己享樂,黃帝破蚩尤,十四年了?!?p> “十四年?”宇文靖像是受到了驚嚇,又或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身體開始顫抖,不安充斥著內(nèi)心。
“姑娘,你說,世間上這樣不孝的人,是不是應(yīng)該受雷劈之刑呢?”老人的聲音不僅僅是低沉,比之前更多了些詭異。
一聲巨響,天雷劈下,宇文靖從夢中回到現(xiàn)實。
她醒來,但是驚魂未定,身上也出了很多汗,那夢境真實的嚇人,她一字一字的重復(fù)著夢中的話:“黃帝戰(zhàn)蚩尤,十四年?!彼詈袅艘豢跉?,心卻開始痛了。
“生母以血肉養(yǎng)女,女墜亡,至今有十四載,母孤苦無依,日夜以盼?!庇钗木笢I如雨下,剛剛所念,皆是她前世所現(xiàn)。
子時才到,宇文靖換了一身黑衣離開皇城,清河遠(yuǎn)處,東北方向。
人煙不生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面向清河,右手一揮,搭起祭壇,隨后拿出一把利刃,不假思索的朝自己手臂揮去,忍著痛苦割下一塊血肉。
“以女血肉,續(xù)我生母壽命,血祭陣法逆天,一切報應(yīng)皆有女一人承擔(dān)?!彼澏吨穆曇粽f出了這句話。
血祭陣法顯效,血肉消失,續(xù)了葉云香的命。
她求了靈樹大神,求他告知續(xù)命的辦法,但是此法實在也非長久,而且宇文靖以后不知會遭受什么樣的反噬之苦。
宇文靖對母親心懷愧疚,但是從不肯去見她一面,想都不敢讓自己想起。念一次便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