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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顏

第八十三章 會吃不一定會做

拂顏 淺色墨水 2142 2017-10-29 23:55:55

  “李兄謬贊,不過是沒有個性,流于庸俗的東西?!?p>  館閣體字的特點為規(guī)整,端正,秀美,寫來一筆不茍,干凈利落。由于它的千篇一律,常不為一般書家看好。

  柳記塵自恃才高八斗,一手小楷寫的如火純青,隸書篆書入木三分。

  對這館閣體頗看不上眼,而時下最為被文人追捧的就是館閣體。柳記塵為人又是直言直語,對科舉所規(guī)定的必用館閣體的荒謬規(guī)定很是氣憤。

  原本只是不大喜歡館閣體,又被逼著要練,久而久之就成了厭惡。

  因而對李蕪的夸獎不大歡喜。

  李蕪執(zhí)著畫軸,踱步看著似未聽出他話中不屑,依舊笑瞇瞇的欣賞。

  能將不喜歡的事做到極致,李蕪不由得佩服。同時也為朝里的那群老頑固感到厭棄。

  柳兄年紀也不小了,話語間也提及入京趕考了好些次,那群迂腐的老東西怕是看不慣柳兄放蕩不羈的言論,可憐一副好字沒能逞到純陽殿。

  這字比蕉溪閣里的那位寫的還好些呢!

  君拂顏聽著有聲響往門邊來,扭頭就往回走。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李蕪打開斜倚在門上,沖她搖了搖手中的字,揶揄道:“才得的一幅好字,君小姐不看看?!?p>  君拂顏的字她是見過的,在落英閣時對著慕先生的印本畫出道館里頭的符文。

  她那字不是一般人能寫的出的。

  字如其人,君家小姐的字和她的人卻有著天壤之別。

  君拂顏就著他手中淡淡瞥了一眼,字不錯。

  她提起了興致,慢慢走近,邊看邊說:“館閣體寫的最好當論大儒慕老先生,其字入木三分、筆走龍蛇,行云流水間落筆如云煙。

  方圓兼?zhèn)淝覄側(cè)嵯酀?,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用墨多一分則過濃,小一滴則寡淡。三國間無人能及?!?p>  她掃了一眼嘴角淡笑的李蕪,指著他手中的字。

  緩緩道:“此字秀麗頎長,風姿翩翩,但過于隨意布勢、不衫不履。一筆一劃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牽絲勁挺,亦濃亦纖煙霏露結(jié)、離而不絕不失為一幅好字?!?p>  “啪啪!”李蕪鼓掌,“君小姐評的好?!?p>  “我話還沒說完。”君拂顏瞥了他一眼,繼續(xù)道:“館閣體講究的是方正,此字瀟灑字體用的不對,這字頗有張冠李戴的意味。不若用了行楷,飄若浮云,矯若驚龍,自有一股肆意風流?!?p>  “君小姐也喜書法?!绷泬m聞聲而出,舉著酒杯出來,面色微紅,執(zhí)壺斟滿一杯酒,遞到君拂顏手邊。

  白芍蹙起眉頭要就要罵,君拂顏先一步伸出手,可李蕪卻將酒杯搶了過去,一口將杯中酒飲進,“君小姐對字了解頗深,想必其字也是好的,何不露上一手?!?p>  他一挑眉,與嘴角的勾起的弧度笑的活像只狐貍。

  柳記塵踉蹌的走了幾步,濃郁的酒氣險些將白芍熏暈,一拍手附和道,“不知君小姐習的是哪家的字,可方便給柳某露上一手?!?p>  君拂顏含笑的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眼睛卻看這李蕪:“人道撫州富裕,我還不信,今日算是長了見識?!?p>  她緩聲道:“玉泉春,取撫州十里桃林的春村的桃花,舀玉泉山的清泉在桃林發(fā)酵,在埋于桃花樹下。非三年以上的酒不可取。”

  世有凡事因時光會沖淡,未酒香隨任時光流逝,香味漸濃。

  而玉泉春為何金貴?

  其為芳鄰十五的女子采摘桃花,一名女子一生所釀唯此一二堂。

  玉泉春不僅是春開桃花,更指花季少女。

  君拂顏躲了柳記塵手中的酒壺,白芍機靈的取了干凈的杯子,斟一杯酒抿了一小口,“柳公子覺得這酒如何?”

  玉泉春入口甘甜,后勁卻強。

  柳記塵幾杯下肚,適才還清醒,這會子眼前的景物左擺右晃。

  他扶住門窗,打起精神道:“敞杯不飲,香氣撲鼻;玉液入口,滿口生香,幽雅細膩,豐滿醇厚,有豆蔻少女的清香回味悠長,純凈透明久久余香,醇馥幽郁?!?p>  他淡笑的過來取酒,執(zhí)杯細嗅,“酒不醉人香氣已足已?!?p>  說畢執(zhí)壺飲酒去了。

  君拂顏一揚眉,“李公子覺得柳公子評的可對?”

  不待他出口,又強聲問道:“柳公子可會釀酒?”

  問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名讀書人會不會釀酒?

  問了也白問。

  他踉蹌的往回走,入了屋才又去再酒,后才說道:“我會喝?!?p>  執(zhí)壺對著嘴飲了一口,高興的招手,白芍擔憂的車住君拂顏的袖子。

  君拂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色,入了屋笑道:“拂顏適才胡言亂語了一番,在柳公子面前班門弄斧,還望見諒?!?p>  柳記塵擺擺手,醉眼迷離的道,“君小姐見解獨到,怎的妄自菲薄了?!?p>  說著就給君拂顏添滿酒,“不知小姐習的是何家的字?”

  李蕪進來坐了下來,自酌的笑道:“習的是慕老先生的字?!?p>  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晃了一圈,眼中閃著笑意道,“只是如柳兄只會喝酒卻不會釀?!?p>  她繞了一個大彎不就是想要說她會賞不會寫。

  字拿不出手就直接說唄!

  非得一個字繞幾個大彎。

  雖然這招他常用,被一個女子拐著彎嘲笑了,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吃盡天下珍饈,難不成還得樣樣都會。

  釀酒與習字如何能相提并論。

  灶臺間的事是女子專管,書本是男子當習的,字不好還對別人評胸論足的,是讀書人該干的事嗎?

  可回頭一想君拂顏確實不是個讀書人,不過是個女子而已。

  可她這高談闊論的,將難得一見的好字說的和街口的大白菜一樣,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館閣體怎么了,嚴謹端正,要入朝為官就該有如此的品質(zhì)。

  女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她鄙夷的目光被君拂顏抓個正著,君拂顏嘴角揚起笑,問道,“李公子見過我的字?”

  “不敢看,怕眼疼。”

  他沒好氣的回復(fù),趾高氣昂的貴公子氣,白芍狠不得上去揍她一頓。

  君拂顏起身,柳記塵似知她意的取了狼毫筆,“這支好用?!?p>  君拂顏接過,點點頭謝過后沾上墨。

  李蕪幽幽的道,“柳公子可是行家,君小姐可別為爭口氣而丟人現(xiàn)眼?!?p>  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她君拂顏怎么可能能容忍。

  巧笑的停住手,眼里奔出一抹精光,道:“李公子可要與我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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