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顛顛重量,嘴角咧到耳后根。何婆子比較機靈,立馬給君拂顏行了大禮。
這一包銀子少說幾十兩,她們這些做粗活的灑掃婆子一年到頭不過幾輛銀子,自己的咀嚼都不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銀子。
而且前些日子五兒姑娘讓她和王婆子一起和府里的丫頭婆子打好關系,賭錢喝茶的銀子都給報銷,她們還白賺五兩銀子,現(xiàn)在又給這么多。小兒子娶親的錢不用愁,還能蓋三間草屋。
君拂顏讓白芍把她倆扶起,邊吃邊聽府里的情況。
何婆子今年四十多歲,人稱何媽。君府里的主子不多,君修澤和君修榆兩兄弟在外頭讀書,他們的院子沒有調(diào)查的必要。
陳氏的點翠樓空著搬到小佛堂,當然張媽媽還是能自由出入的,何媽則負責看著點翠樓,彩明樓還有小佛堂的動靜。
王媽人比較老實則看守較進的兩個姨娘的院子,偶爾到墨雨軒找季絲姑娘要花樣子。
昨兒個墨雨軒的事情鬧的比較大,王媽先匯報說:“這幾天小姐忙這出門,墨雨軒的季絲姑娘一直不大舒服,老爺請了大夫看過說是沒什么事,就是太累了。老爺應該是知道季絲姑娘有喜,沒聲張……”
何媽拉了一下王媽,老爺?shù)氖聝核齻兡芡韵露ㄕ摰模?p> 君拂顏沒與她們計較這些,但也沒讓王媽繼續(xù)說。
昨天她見到季絲時就有了懷疑,假裝站不穩(wěn)時暗中摸了她的脈搏。她剛有喜不久,脈象不穩(wěn)。尋常的大夫怕是不敢斷定,只能讓她先喝著藥以保萬無一失,過了二月再把脈確定。
所以她的父親聽說讓季絲搬花盆時會緊張,但也不能確定是或者不是。
“還有其它的嗎?”
王媽略一思索,說道:“錦晨院里的趙姨娘讓人給城外姑嫂廟里送去二十兩的香油錢,我一得了消息就我在前門等了,半晌沒見著人,用了白芍姑娘給的豆糕讓小丫頭在后門守著。天黑了她才鬼鬼祟祟的進府。聽那小丫頭說,她手里拿了好些東西?!?p> “姑嫂廟不是封了嗎?”白芍猝了一口,“那群妖婦放出來了?”
“廟里的師太被關進牢里,現(xiàn)在的師太是悟字輩的小師傅悟緣,是了然師太的師侄。悟緣師傅一直云游在外,了然師太出事后才回來的。”
“蛇鼠一窩,老妖婆教出的東西叫做小妖婆?!卑咨趾吡艘宦?,“也是個好東西?!?p> “你這叫一棍子打死一片?!蔽涮N不同意的反駁,“嫉妒人家也別這么明顯?!?p> “我嫉妒她什么了,嫉妒她年齡一大把成了一群光頭婆子的頭頭?”
武蘊想要點頭,白芍揉揉手指頭,骨頭摩擦聲咔吱咔吱的響。
好男不跟女斗。
爺我吃飯。
他直接用手拿起一個豆沙包,掰作兩半兩口解決,吃完后滿意的舔舔嘴角。
王媽接著說:“趙姨娘昨天大早來過。”她拿眼看武蘊。武蘊接過話,“你沒在家里,我也不想和她周旋,說了幾句話她自己就離開了?!?p> 君拂顏吃好了放下筷子,“你和她說了什么?還是給了藥方子?”
“你怎么知道我給了藥方子?”他狐疑的看向兩個婆子,王媽何媽雙雙一抖,使勁的搖頭。他最終把目光放在白芍身上,一下有被他給否決了,她昨天也沒在落英閣。
他有些挫敗,“我和她說生兒生女都是命,能生孩子就是好的?!蔽涮N停頓下,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銀票,得意洋洋的在君拂顏面前一甩,在白芍伸出爪子前塞進懷里。
“趙姨娘人美心也闊綽,給了我一百兩銀子。附和著說我講的話有道理。”
“難得遇見個明事理的,我和她暢談兩個時辰。她又讓金鐲給了我一張銀票?!彼朴朴謴男渥永锍冻鲆粡埰弊?,這次大方的放到君拂顏面前。
白芍拿過看了又看,武蘊好笑的說:“大通銀號的存根,全大昭都適用?!?p> “所以你給了張活血養(yǎng)身的方子,冒充育兒的神藥?!本黝伣舆^白芍遞來的銀票,還回武蘊手中。
坑蒙拐騙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她還是不要這昧良心的錢。
“哪能??!神藥難求,這么容易拿到的就不靈驗了。”他挑著眉毛笑的和狐貍一模一樣。
“趙姨娘是個心誠的人,感謝我給了方子,讓丫頭給我找了好幾套茶具,有白瓷的、青花瓷的、還有黑釉的,你要喜歡我送你一套?!?p> 白芍臉帶嫌棄,手上卻是一把抓過他的銀票。在武蘊的臉皺作一團時氣死人不償命的說,她這叫作劫富濟貧。
君拂顏無奈的搖搖頭,白芍在的時候武蘊活潑的像個孩子。她示意他不必再說了,武蘊不答應的繼續(xù)說,“趙姨娘走的時候不大開心?!?p> 他說上一句話又停下等別人催促,然而君拂顏不買賬,白芍看小姐不理他,也閉嘴不說。雖然她想知道,但她就是不問。
武蘊無趣的說:“我和她說,我家小姐喜歡女孩,所以給的方子都是生女兒的。”
君拂顏瞪大眼。他哈哈大笑的拿包子跑人。
這個鍋甩的漂亮,銀子他賺了,好人也當了。但是生不出兒子卻是不關他的事。
君家已經(jīng)有四個孩子,兩個少爺年紀也不小了。趙姨娘現(xiàn)在生個女兒和沒生差不多。還要花心思去勾引君誠明,怎么算都不劃算。
君拂顏輕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點亮屋子。兩個婆子愣愣的看著她,她的笑聲很輕很柔撩的人心里癢癢的。
白芍怔怔的看著她,眼里蓄起了淚。小姐很少笑,很少真正的笑,雖然她的臉上經(jīng)常掛著笑容,但她知道那笑是沒有一絲溫度的。不像現(xiàn)在暖暖的,能將人融化。
她偏頭不讓人看紅了的眼眶,跑出去尋找武蘊。她要將銀票還給他!
君拂顏收起笑容,微紅的臉璀璨奪目,王媽一時挪不開眼。
她輕咳一聲,王媽才自覺失禮,慌張的想剛才說到哪里要繼續(xù)。君拂顏抬手示意不用了,“小佛堂那邊怎么樣了?!?
淺色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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