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看君拂顏端起蓮子羹吃,心里脹脹的,好像有根刺不輕不重的在戳,不疼卻難受的緊。幾次想要出口,被翡翠抓住手。
君拂顏看的一清二楚,吃完后將碗遞給她,“悅姐兒的蓮子羹味道很好,珍珠你去給二小姐道個(gè)謝,一并把食盒還了?!?p> “天晚了,去彩明樓的路不好走。奴婢明日再去?!彼紫律碜邮帐?,頭一直低低的不敢看君拂顏。手忙腳亂碰倒了碗,翡翠府身來幫忙。
“白芍姐姐白天東西吃多了,晚上身體不太舒服,珍珠你去端水,伺候小姐洗漱。”
君拂顏沒出聲就是沒有反對,珍珠退出去,翡翠上前鋪床。
白芍從午后就一直肚子不舒服,晚上就由翡翠守夜。
君拂顏熄燈后沉沉睡下,幾個(gè)黑衣人躡手躡腳的進(jìn)入,抬起床上的人走至院子。
翡翠披件衣服在墻角放風(fēng),幾個(gè)人翻過墻頭后,她放下懸著的心,攏攏頭發(fā)回屋睡覺。
旭日東升,擠走黎明的漆黑。
院里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彩玉奉夫人的話來請君大小姐,天微亮就在院里站著。
暈!
很暈!
腦袋似被注滿水,白芍每一步路都輕飄飄的,像是踩著棉花。
昨天她和小姐說君二小姐還有落英閣的兩個(gè)丫頭有問題,腹中疼痛感就上來,翻江倒海上吐下瀉,她連吃晚飯的力氣都沒有。
“姑奶奶你快醒醒。”翡翠不停的搖晃白芍,“小姐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昨天是你守的夜?!卑咨謺灪鹾醯母静恢浪谡f些什么。翡翠拖著她行出四五米,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小姐不見了?
她暴跳起拽住翡翠的領(lǐng)子,“小姐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把戲,你們把小姐弄哪去了?!?p> 她雙手拽緊,大有你不說就掐死你的氣勢。
翡翠冷不丁一個(gè)寒顫,“胡說八道,小姐一個(gè)大活人,我能弄到哪去。”她用力去扯白芍緊固的手,嘗試幾次沒成功,臉色漸白。
“小姐去哪也不會和我們說,姑娘你再想想小姐去哪了,彩玉姐姐還在院子里候著,李家夫人這會子也該到了。”
她試圖要嚇退白芍,可這一說更是戳著白芍的痛處。還能去哪了,不就是墻的那一邊。想到這個(gè)可能,白芍手下力氣加大。
“救……救命!”空氣越來越稀薄,翡翠青紫的臉從牙縫中蹦出幾個(gè)字,她真沒想到白芍是真的要?dú)⑺?p> 彩玉等人圍上來,白芍見著東西就掐,兩只手不夠用,摸著啥直接上嘴。
她們?nèi)硕嘁矝]蹭到好,大汗淋漓金釵脫落。一群人滾做一團(tuán),打紅眼也不管是誰的胳膊誰的腿,亂揍一通。
陳氏陪李夫人喝了一盞茶,提議到落英閣去坐坐。
李夫人冷笑,她到要看看陳氏要做什么妖。她一早出門時(shí),就有人給車夫塞紙條。
君家要偷梁換柱,親養(yǎng)的小姐不肯給她,拿個(gè)放養(yǎng)的來唬弄,門都沒有。
“悅姐兒,我也是打小看著長大的,什么時(shí)候變得不知禮數(shù),還要我去看她了?!?p> 點(diǎn)名道姓她今日要看的是君拂悅,陳氏的心咯噔一下。
臉色一沉,“李夫人說的是什么話,悅姐兒的習(xí)性您還不知道,病著了都瞞著不肯說,早晚安是必請的。昨兒個(gè)吃了些不干凈的東西,大夫用了藥,我才讓她歇著?!?p> “我今日是想讓您來看看家里的大姐,顏姐兒脾氣比悅姐兒干烈些,讓您來瞅瞅?!?p> 她是想要個(gè)厲害的做兒媳婦,君拂顏又是君家的嫡長女,移花接木很難,但若是李夫人自己看上君拂顏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李夫人不為所動(dòng),端起五彩小蓋盅輕囁一口雨前龍井。
西南角落地鐘嘀嗒嘀嗒的搖動(dòng),紫檀木桌淡淡香氣混上花香,氣味獨(dú)特。李夫人眼角瞥到窗前兩盆君子蘭甚為稀奇。
德泰帝重文,大昭上下行雅俗風(fēng)。李大人平日也愛弄些花草,暖房中也供幾盆蘭花,尋常的花沒這兩盆名貴。
陳家的家底豐厚,且陳氏這一房就一個(gè)獨(dú)女。家產(chǎn)全歸了陳氏。
要換人也是可以,就看陳氏舍不舍得。
陳氏最見不得李夫人這副嘴臉,太小家子氣。
從小就愛貪便宜,老了還是一個(gè)德行。招手讓人將蘭花取過來。
“母親從京城里捎來的,長在云霧山澗不常得,配上晶瑩白石子放在亮處,煞是好看?!?p> 一溜白石子稱墨綠色細(xì)葉,與純白小花交相輝映。遺世而獨(dú)立,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
“顏姐兒喜歡淡雅,我尋思著要送給她。這幾日給忙忘了,李夫人若是喜歡,我就代顏姐送給姐姐?!标愂弦娝龕鄄会屖?,為君拂顏怒刷存在感。
陳氏又添幾句好話,李氏半推半就更著到落英閣。落英閣里大鬧,閣著觀音湖都能聽到聲。
“一群黑心婆,挨千刀王八羔子不得好死,一天到晚除了害人還是害人?!?p> 怒罵聲還夾雜巴掌聲,白芍兇勇騎在一個(gè)丫頭身上,任其它人怎么拉,左右開弓死抓一個(gè)不放手。
李夫人面色陰沉,目光意有所指。這就是你說的品行端正,為人謙和。打人的架勢比她家的母老虎還可怕。
陳氏眼中的君拂顏除了姿色出眾,其它也沒有可取之處,偏偏就這一點(diǎn)優(yōu)點(diǎn),是個(gè)女人都不想承認(rèn)。但非常時(shí)期她是不會說君拂顏沒半點(diǎn)優(yōu)點(diǎn),索性胡謅幾句。
現(xiàn)下白芍的話就像大巴掌,狠狠抽在她臉上,陳氏的臉騰的醬紅。剛開口要解釋,一道尖銳的喊叫騰起。
小小的落英閣似乎連門板都在顫動(dòng),叫聲太過凄慘,逼得人后背發(fā)涼。隨之一片嘈雜,“快攔住她,別讓她死在這兒?!?p> 一陣腳步聲雜亂,男子聲音不停的響,“右邊,笨死了……先敲暈她,再扔回去?!?p> 聲音是墻那頭的,翡翠臃腫沒一塊好皮的臉硬是扯出一絲冷笑。白芍毫不客氣的補(bǔ)上一拳,抓起墻角的木棍,不知疲倦的砸。
年久失修的土墻搖搖欲墜,土粒掉錢勝一臉。男子的咒罵聲不停傳來,“一群瘋子,老子不要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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