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顯得有些孤寂,沒有徐徐的微風(fēng),也沒有冉冉升起的暖陽,有的只是凄冷刺骨的寒風(fēng),風(fēng)中甚至還帶著一絲血腥味。
當然,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下,在溫暖的被窩同樣會讓人眷戀不舍,劉平就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廣宗擒殺張梁后,劉平聲名大振,在冀州之地廣為流傳,但是劉平一直秉持槍打出頭鳥的原則,向皇甫嵩請命留守巨鹿,當時劉平當初帶出來的徐州本部近半傷亡,皇甫嵩也就允了,同意的劉平的請求,休整數(shù)日后,匯聚兵馬,和巨鹿太守郭典北上下曲陽,進剿張寶。
劉平既然得了令,率領(lǐng)本部人馬到巨鹿休整,當人過久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日子,總是對于溫暖舒適的床難以抵抗,劉平到了巨鹿,一反常態(tài),睡覺睡到自然醒,訓(xùn)練訓(xùn)到出汗即可,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飯,反正一句話,怎么舒服怎么來,用劉平的話來說,時光短暫,人總是要對自己好一點的!
“唔!”
劉平伸了個懶腰,又換了一個姿勢睡,天色已經(jīng)大亮,劉平依舊還在床上躺著,或者說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劉平用枕頭堵住耳朵,裝做沒聽見。
“將軍,將軍!張先生派人來催了,將軍,將軍,快起來吧!”
典韋熟悉的大嗓門響起。
“噗!”
劉平想起今天要去做的事,翻身起床,撓撓頭,說道:“知道了,子明,你去告訴張先生,我馬上就來!”
“哎!”典韋應(yīng)了一聲,離開了。
劉平起床,用冷水敷了臉,大腦瞬間清醒不少,望著旁邊的銅鏡,劉平看見的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劉平摸了摸自己的一頭長發(fā),真麻煩!還是平頭舒服!但是沒辦法,這時候講究什么“身之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損之”這一套,劉平只有耐心的把頭發(fā)綁好,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嗯,帥!”
忙活了十幾分鐘,劉平看著銅鏡的自己,很是滿意。
但是突然一下子又嚴肅了起來,昨天收到皇甫嵩的手令,讓劉平進京把張梁,張角的頭顱送去洛陽,劉平很清楚這一次去的意義,傳首京師,莫大的榮耀,劉平必然會得到劉宏的接見,以劉平的身世,恐怕會得到劉宏親自任命官職,按照劉平的想法,請任一方,必然得到同意,這樣,劉平就真正的踏出自己日后爭霸的第一步了,劉平這幾天的一反常態(tài),不如說是劉平對于這件事的躊躇,算了算了,不找理由,就是懶了,想休息!
劉平轉(zhuǎn)身出門,走的堅定,義無反顧。
張纮在堂外等著劉平,閉目養(yǎng)神,倒是很淡然,幾個月的軍旅生活,已經(jīng)讓這位歷史上東吳重臣,有了質(zhì)的變化。
“子綱,我們走吧!”
劉平從里屋出來,笑道。
張纮睜開眼睛,微微一笑,看著劉平,幾個月的相處,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劉子英,一個想法在他心里慢慢萌芽,只是還不到時間,或者說還需要一點催化劑。張纮點點頭,兩人在典韋的護衛(wèi)下,往城外而去。
劉平今天要去拜訪田豐,在進巨鹿后,劉平就得知田豐辭官隱居在家,對于這個歷史上悲情的謀士,劉平是十分惋惜的,袁紹自身的原因,讓這個本應(yīng)該在三國時期大放光彩的人物,早早退場,劉平知道后,就有極大的欲望想要得到他,在過去幾個月里,劉平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潁川的時候,沒有去拜訪潁川的才俊,雖然不求他人投效,但是留個印象也是好的。
田豐雖然辭官隱居,卻沒有避世的想法,劉平很輕易就找到了田豐的住處。
“元皓先生在家嗎?東海劉平特來拜訪!”
劉平等人下了車,一座簡易草屋落入眼中,劉平也就在外喊道。
不一會兒,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劉將軍平定黃巾,是大漢功臣,今日來訪,田某蓬蓽生輝!”
一個綸巾儒服的男子從屋里出來,很正氣的一個人,說起話來看似恭維,實則平淡無奇。
田豐將劉平張纮迎進屋,分賓主坐下,說些客套話,談?wù)撔W(xué)問,大家都是淺嘗輒止,如果沒人說出真實的想法,也許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劉平?jīng)]有多少時間,對于田豐這種人,遮遮掩掩倒是落了下成,說了這么多,劉平也就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元皓先生,在下也是爽快人,就直接說了,這次來,是想請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田豐搖搖頭,說道:“田豐才疏學(xué)淺,不堪為助,再說,劉將軍有子綱兄相助,何需區(qū)區(qū)一個田豐!”
劉平起身笑道:“元皓先生何必如此,先生大才,劉平自知!”
田豐笑而不語,拒絕之意顯而易見,劉平心里清楚,想要得到這般大才相助,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劉平明天就要去洛陽了,他沒有時間來三顧茅廬。
劉平立刻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元皓先生,以為當今天下大勢如何?”
田豐笑了笑,說道:“黃巾覆滅,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先生何必如此,這話先生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吧!”劉平笑道。
劉平在屋里走了幾步,突然十分嚴肅,朗聲說道:“張角,太平道,不過爾爾,黃巾覆滅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亂世的開始!”
田豐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平,劉平繼續(xù)說道:“黃巾之事,朝廷征召義兵,各地豪強紛紛響應(yīng),看似忠心為國,卻暗藏危機,兵者,所謂國之利器,世之兇器,這本應(yīng)該掌握在君王手里的東西,此時卻為世家大族公然據(jù)有,元皓先生可想過,黃巾之后,他們會交出手里的兵馬?答案顯而易見,不會,當人擁有過多的實力,他就會想要得到相應(yīng)的權(quán)力,野心在慢慢滋長,為了權(quán)力,他們會毫不猶豫攻伐異己,亂世也會真正的開啟,屆時的天下就不在是如今的暗潮涌動,而是真正的血染山河,亂世國殤!元皓先生以為呢?只有人去平定這亂世,才能還我大漢朗朗乾坤!”
“將軍莫非認為自己能夠平定將軍所說的亂世呢?”田豐直擊劉平。
劉平看著田豐,一字一頓,說道:“我劉平是高祖后裔,光武子孫!這件事情,我劉平責(zé)無旁貸!”
“如將軍所言,那田豐為什么不直接入朝為官,為我大漢圣上效命不是更好!或者將軍大可把這些和圣上說了,阻止將軍的說的亂世不是更好!”
劉平冷笑一聲,眼睛直直的看著田豐,說出讓張纮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話:
“如果你覺得宮里那位有能力做到的話,你田豐還會隱居在此嗎?”
劉平看著田豐,田豐也看著劉平,張纮則看著兩人,劉平剛剛說的,可是有些大逆不道??!
劉平其實也在賭,手緊緊的攥著,手心都是汗,如果田豐說不出自己滿意的答案,他立刻就會讓典韋進來,殺了田豐。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田豐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一個劉平劉子英,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平定這亂世江山。”
說完,拔腿就走,劉平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田豐笑道:“怎么?將軍不愿意接受田豐?”
劉平反應(yīng)過來,大笑一聲,過去拉過田豐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劉平在探田豐的心,田豐何嘗不在窺測劉平。
君擇臣,臣亦擇君,自古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