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和白濯回到了山上,拓跋皓跟在其后進(jìn)了院子里。
一葉招手喚來一個下人,吩咐道:“給他準(zhǔn)備一間房,阿訣還是住老地方?!?p> 下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想領(lǐng)著拓跋皓去他的房間。
拓跋皓走到了庭院中間,看到了茗婧站在樹下。沈安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在和沈希玩著。
拓跋皓快步走了過去,“安兒。”
沈安聽到有人在叫他便抬起頭就看到了拓跋皓,沈安跑著過去撲到了拓跋皓的懷里,用糯糯的聲音甜甜的喚了聲:“大哥哥?!?p> 拓跋皓溫柔的笑著摸了摸沈安的頭,“安兒,你沒事了?你姐姐呢?”
沈安抬起頭望了望樹上,嘻嘻的笑了笑回道:“姐姐在樹上?!蓖匕橡┨ь^去看,白濯捂著耳朵在院子里走來走去,身后跟著一葉喋喋不休的對著白濯說著什么。
白淩抱著沈?qū)帍臉渖巷w了下來,拓跋皓見了毫無察覺的皺了皺眉,然后想走到沈?qū)幍拿媲?。白淩伸手拾去了沈?qū)庮^上剛才落下來的樹葉。沈?qū)幮χf道:“謝謝?!?p> 拓跋皓站在沈?qū)幍纳砗?,苦笑了一下開口又是平日里的溫儒爾雅的模樣,“阿寧?!?p> 沈?qū)庌D(zhuǎn)過頭便看見了拓跋皓溫柔的笑著,站在樹下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讓拓跋皓更加添了幾分暖意。
沈?qū)幮χ鴨玖艘宦暎骸霸逻b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拓跋皓笑了笑,望著抱著自己的沈安說道:“我放心不下安兒還有你,所以我就來了?!?p> 沈?qū)幙粗匕橡┑拖铝祟^,知道他是為了沈安中毒之事而愧疚。
“月遙大哥,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錯,過去的事就無需再提了,月遙大哥還是忘了吧?!鄙?qū)幷f完,對拓跋皓笑了笑。
拓跋皓看著沈?qū)?,笑著回道:“好,阿寧?!?p> 白淩在一旁看著對望著的兩人莫名心里有些不爽,黑了臉。一葉在遠(yuǎn)處看著白淩的臉色,笑得肚子快要疼了。
果然,帶這小子上山是件好事。
一葉捋了捋胡子,踢了一旁的白濯一腳就走向了沈?qū)?。白濯輕輕撣去了褲腳上的灰塵,一葉踢得本來就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白濯也走了過去。
“丫頭,你跟我來?!币蝗~直接對沈?qū)幷f了一句,就走了。
“阿寧,安兒?!卑族χ蛑泻?,沈?qū)帨厝岬狞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看了眼拓跋皓,拓跋皓回以微笑。沈?qū)幈愀蝗~走了,見白淩要走便說了一句:“你不去么?”
沈?qū)幙粗诇R,眼里充滿了疑惑。白淩聽見沈?qū)幗兴黄穑瑒偛诺年幱舻男那楸阆⒘瞬簧?。白淩快步走到了沈?qū)幍呐赃叄蜕驅(qū)幉⑴磐菟幬葑呷チ恕?p> 拓跋皓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身影,許久才收回了眼光。由著下人領(lǐng)著去了客房。白濯在原處和沈安玩了起來。
草藥屋內(nèi),
一葉坐在了桌前,沈?qū)幾谝慌远诇R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沈?qū)帯?p> 一葉見白淩也跟了進(jìn)來坐在了一旁并沒有打算離開。一葉看著沈?qū)?,“丫頭……”,一葉看了一眼白淩問道。
沈?qū)幮α诵氐溃骸皫煾?,他已?jīng)知道了?!币蝗~笑著說道:“好好好?!卑诇R冷眼掃過一葉,一葉趕緊閉了嘴坐到了離白淩有些遠(yuǎn)的桌前坐下,對著沈?qū)幷f道:“丫頭,讓我看看?!币蝗~一改嚴(yán)肅的說道。沈?qū)幧斐隽耸址旁诹艘蝗~的面前,一葉把手放在了沈?qū)幍氖稚习哑鹆嗣}。
一葉的眉毛皺了皺又松開了,笑著捋了捋胡子說道:“這毒是有些壓了下去了?!?p> 沈?qū)幉豢芍眯诺淖谝巫由?,低著頭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師傅,那能延遲多久?”沈?qū)巻柕?。雖然這毒壓制住了但是畢竟是無解的可能還是像以前一樣,只是延長了生命罷了。
白淩看了眼沈?qū)帲畔铝耸掷锏牟璞?。看著一葉問道:“老頭,這毒難道連你都不會解?”
一葉聽見白淩這么一說,有些生氣瞪著白淩說道:“你個死小子,你就這么看不起我老頭子啊?”
“這毒你會還是不會?”白淩問道語氣里有了幾分認(rèn)真。一葉見白淩認(rèn)真了便知道他是對沈?qū)庍@丫頭上了心的了。
“這毒,可解。不過……”一葉說了半句便停了下來不說了,看著沈?qū)帯I驅(qū)幰荒樒届o的對一葉笑了笑。一葉見她已有了準(zhǔn)備便說出了下半句。
“不過,這毒難解?!币蝗~說完看向了沈?qū)帯?p> “丫頭啊,師傅一定會努力配出解藥的。在這之前你只要吃著師傅給你配的藥把毒性壓制住就可以了?!币蝗~說道。
沈?qū)幰荒樀拈_心的回道:“是,多謝師傅。阿寧這就去告訴安平他們?!鄙?qū)幷f完笑著快步走出了草藥屋。
“去吧,丫頭。”一葉在沈?qū)幈澈笳f道。
等到沈?qū)幍纳碛跋Р灰娏?,白淩才從屋里走了出來站到了一葉的旁邊。眼里還是如往常一樣有些清冷,但又好像多了幾分認(rèn)真,問了一句:“要多久?”
一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小子,這是我遇到過最難解的毒了?!币蝗~說完便轉(zhuǎn)過身走進(jìn)了屋。
白淩還是站在原地,他知道這毒可能永遠(yuǎn)都解不了。一葉眼里的掙扎無奈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
“既然是我徒媳婦兒,我老頭子就算用盡我所有剩下的半輩子,我也會制出解藥的?!币蝗~站在屋內(nèi)背對著白淩說道。
白淩沒說什么,只是站了一會對一葉說了一句:“多謝師傅,可不要讓她等太久了。她知道我們是在騙她?!卑诇R說完就離開了。
一葉站在原地看著白淩離開的地方,這小子是有多久沒叫過我?guī)煾盗耍疫€是托了我徒媳婦兒的福了。還是我徒媳婦兒好。
沈?qū)庪x開了草藥屋并沒有回房間去找沈安他們,而是走到了院子的山后。
沈?qū)幷驹跇湎?,看著枝頭的綠葉已經(jīng)染上了秋末的黃。有些葉子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的落在了地上,還有一些還長在枝頭上,抓著枝條不放。
沈?qū)庨]上了眼,聽著風(fēng)聲感受著微風(fēng)拂過自己的臉。耳邊還能聽到樹頭燕雀的叫聲,還有風(fēng)吹過地上傳過來的枯黃了的草的聲音。
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沈?qū)帥]想過自己還是想要有活下去的愿望。當(dāng)希望又變成了失望,沈?qū)庍€是覺得有些承受不住。
胸口的心疼的讓沈?qū)幱X得很壓抑,透不過氣來。所以,沈?qū)幉艑ち藗€借口走了出來。其實(shí),沈?qū)幹缼煾嫡f這毒難解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而已。沈?qū)幭氲竭@里,蹲了下來頭一回顧著自己任性的把頭埋在了膝蓋里?,F(xiàn)在只有沈?qū)幰蝗耍瑳]有任何人也不用怕茗婧他們擔(dān)心。
白淩站在樹上望著蹲在地上的沈?qū)幇櫰鹆嗣肌_@里風(fēng)大,在待下去沈?qū)幍牟∏榕率菚又氐摹0诇R往庭院的方向悄聲無息的飛了過去。
白淩走后,一件披風(fēng)披在了沈?qū)幍纳砩仙w住了沈?qū)幍恼麄€身子。
沈?qū)巼樍艘惶砗们榫w想抬起頭來看看是何人。一只手蓋住了沈?qū)幍氖?,拓跋皓按著披風(fēng)說道:“若是不想讓我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可以一直躲在這披風(fēng)下?!蓖匕橡┬χ行┬奶蹨厝岬陌参康?。
“謝謝,月遙大哥?!鄙?qū)幾匀皇侵劳匕橡┱f的話是什么意思,說了一句還是站了起來。
拓跋皓看著沈?qū)幍哪槺阒浪强捱^了,眼睛有些發(fā)紅。
沈?qū)幮α诵?,“月遙大哥,是嫌棄我了?”沈?qū)幱只謴?fù)了平日里的模樣,只是沒有了以往的清冷更多的是放下了戒備,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需要人保護(hù)的女子一般。
拓跋皓斂了溫柔,眼里帶著真摯的說道:“阿寧,我怎么會嫌棄你呢?!?p> 沈?qū)幬⑽⑸蠐P(yáng)的嘴角的弧度低了幾分,拓跋皓望著沈?qū)幷f道:“阿寧,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一定會幫你的,我這里永遠(yuǎn)等著你?!?p> 沈?qū)幱行┎恢氲恼驹诹嗽?,沉默了一會說道:“多謝大哥?!?p> 拓跋皓知道沈?qū)幨蔷芙^了自己,嘴角有些苦澀。
“阿寧,你既然喚我一聲大哥,又有何謝?!蓖匕橡┑椭^回道。
沈?qū)幉幌雮@個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溫柔笑著的朋友,在沈?qū)幮睦铮匕橡┦侵阂彩窍裼H人一樣的朋友。
沈?qū)幮χf道:“既然你把我當(dāng)妹妹,你就永遠(yuǎn)是我沈?qū)幍拇蟾?。?p> 拓跋皓抬頭看著沈?qū)?,笑著說了一句:“你是我妹妹,我喚你阿寧,你喚我阿遙才不會生分可好?”
沈?qū)幭肓讼胼p輕的說了一句:“那我喚你阿月吧。”
拓跋皓笑著看著沈?qū)?,沈?qū)幰不赝匕橡厝岬男χ?p> “夫人,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這里風(fēng)大還是回去吧?!避旱穆曇魪牟贿h(yuǎn)處傳了過來。茗婧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拓跋皓也在,就向拓跋皓福了福身請安道:“奴婢參見太子?!避哼€是有些疑惑,城主不是說只有夫人一人嗎?
茗婧心里想著面上卻不露,取下了沈?qū)幧砩系呐L(fēng)給沈?qū)幣狭藥н^來的大髦。
沈?qū)幮α苏f了一句:“茗婧,我又不會丟了?!避哼B聲說道:“好好好,我的夫人,我們走吧。”茗婧說著扶著沈?qū)幫靥幾呷ァ?p> 沈?qū)幓剡^了頭,說了一句:“阿月,我先走了,你也不要久待?!?p> 拓跋皓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語,手里倒是攥緊了披風(fēng)。
阿寧,此生喚我一聲阿月我便足矣。
阿寧,如果以后你來找我,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