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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資本家

第四十四章 有的放矢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167 2017-09-04 14:39:57

  曹致遠管著戶房,去布政使司領(lǐng)銀子是他份內(nèi)的事,何況這里還有許多油水可撈,自是要斷了別人的念想,道:“是該趕快安排去領(lǐng)銀子的人手,等公文一到,馬上起身趕往開封去承宣布政使司領(lǐng)銀子。要是動作慢了,讓咱懷慶府的知府大人得到消息,派人到布政使司截咱們,那時五千兩又會被刮掉一層皮,只有兩千五百兩了?!?p>  他輕咳一聲,一副極不情愿的表情,接著道:“此去開封辦事,只怕要耗費十天半月。趙大人乃一縣之主,掌管本縣一切大事小情,公務(wù)繁忙,著實一刻不能離開。我看,還是我去辛苦一趟吧?!?p>  趙學(xué)飛道:“誰去領(lǐng)銀子,我心里已有了人選,就不用曹縣丞勞心費神了。今天叫大伙來,就是想讓大伙推舉兩個得力人手,助他成事!”

  華修杰與林志淵,本來還想與曹致遠爭上一爭,就算爭不到這件肥差,也要惡心惡心曹志遠。此時聽了趙學(xué)飛的話,知道趙學(xué)飛要親自撈油水,也就不再說話。

  曹致遠心有不甘,卻也沒有辦法,心道:“以前趙學(xué)飛都是分些油水,從來不跟下邊爭搶,這次怎么要親自上陣!”至于選什么得力人手,就算選再親信的人,既然不是管事的,也就沒什么油水可撈,他便沒了興趣,敷衍道:“回去之后,我一定會同華主薄、林典史會商,為大人選出兩個得力助手,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漂漂亮亮?!?p>  趙學(xué)飛道:“還請三位費心?!?p>  曹致遠暗道:“趙學(xué)飛這次肯定要刮五千兩銀子,那時修繕的銀子不夠,就得行與巡府吃飯之事。我何不攬下這件差事,到時本來收一百兩就可,我加五十兩收,一百個人不就得五千兩子?還是有油水可撈的?!钡溃骸按笕?,我回去之后,就查黃冊,把能掏得起一百兩銀子的豪紳巨富羅列出來,以供大人參詳。”

  所謂黃冊,就是戶房以戶為單位,詳細登記姓名、年齡、人丁、田宅、財產(chǎn)等的冊子。因為封皮是黃色的,所以也叫黃冊。

  趙學(xué)飛點頭道:“行不行集捐修廟之事,等銀子領(lǐng)回來之后再議。不過,曹縣丞事前把這些做足了也是可以的。百姓們有句老話,叫手中有糧,心里不慌。曹縣丞把有能力的人都查清了,咱們那時也就有的放矢了?!?p>  曹致遠吃了顆定心丸。趙學(xué)飛既然叫他做前期的準(zhǔn)備,這件事九成九的已落在他的肩頭,基本不會再換其它人去干,五千兩銀子也就有了念想。他盤算著,該派哪個親信去辦這件事。

  華修杰見銀子的事解決了,自己也就可以借修繕房子大撈特撈,開始謀劃去哪些鋪子定購修繕材料,反正只有一個原則,誰給的好處多就去誰家定。

  林志淵也開始想,哪個鄉(xiāng)的里老聽話,找其借幾百一千人來,到時維護縣里治安。如此,幾百兩銀子也有了盼頭。

  五個人沒人再開口說話,站在門口聽動靜的馬坤輕手輕腳走了進來,給諸位大人行了禮,連帶著給李飛白也行了個禮,開口道:“縣令大人,飯菜已準(zhǔn)備好,是否可以用飯?”

  趙學(xué)飛點了點頭。

  馬坤連忙伸手請道:“諸位大人,這邊請!”

  趙學(xué)飛才動了動屁股,其它人已趕緊從凳子上起來,請道:“縣令大人這邊請!”

  出門便能看到大殿里擺了張八仙桌,趙學(xué)飛在上位坐下,其它人依順序也都坐下。李飛白看看這里沒自己什么事了,正想告辭離去,趙學(xué)飛道:“飛白,一起吃吧!”

  其它三位大人剛剛才見識過李飛白撈錢的手段,自然也想親近親近,也就不再顧及自己當(dāng)官的身份,邀請李飛白入席。

  說實話,李飛白著實不愿跟這些人一起吃飯,這些人太裝,全都異常虛偽,一點也不真實。可誰叫人家是官他是民,既使再不情愿也得入席吃飯。

  外邊的工房書吏王要儉看得明白,要知道當(dāng)官的只跟當(dāng)官的一起吃飯,誰見過跟一個百姓吃飯?用句不好聽的話,那不是丟面子嗎?可他看到的情形是,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沒有一個覺得丟面子,全都笑臉相迎。

  可能是跟鎮(zhèn)撫大人一起打過架的緣故,馬坤把他安排到自己桌上吃飯,并讓他跟自己并排相坐。

  王要儉側(cè)身輕聲道:“馬首領(lǐng),李飛白到底什么來路?”

  馬坤伸筷夾菜,一邊道:“能有什么來路?一個商人罷了!”

  王要儉一百個不信。士農(nóng)工商,從古至今商人的地位都很低。大明開國之初,太祖皇帝甚至還規(guī)定商人只能穿普通的衣服,敢穿的稍好點,便是殺頭之罪。如今,商人仗著有錢,地位抬升了許多,跟官員見面也能說說笑笑了,可跟官員同桌吃飯的事情?或許有吧,反正他沒見過。

  一個商人能跟鎮(zhèn)撫大人并肩相攜?一個商人能跟縣令大人議事?一個商人能跟縣令大人同桌吃飯,相陪的大人們還笑臉相迎,毫不反感?不可能!

  王要儉暗道:“商人?騙鬼呢吧!”可他也不敢反駁馬坤,畢竟人家是衙役首領(lǐng),他只是個工房書吏。他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借著一起打過架的由頭,跟李飛白多走動走動。

  李飛白如坐針氈的吃完飯,與幾位大人告辭離去。等出了濟瀆廟的大門,徹底看不到官吏,他身上的那種不得勁才完全消失,有種重獲新生的暢快。他一路小跑,先是把驢牽去退了,這才又往鋪子跑。

  侯艷敏告辭離去時,曾向他打聽鋪子在什么地方,并說盡快搬過去住。他怕自己在濟瀆廟呆的時間太久,侯艷敏亦就在鋪子門前等的時間過長。況且現(xiàn)在已過了吃飯的點,再把這小姑娘餓壞了,那可就罪過了。

  等到鋪子前,他才看見沒有人等,只有兩口大箱子放在門口。箱子也沒鎖,打開一看,一口箱子裝的全是衣物,另一口裝的卻是文房四寶,以及各式各樣有關(guān)畫畫的書籍。

  不用問,這兩口箱子是侯艷敏的。人不再,可能是去吃飯了,也可能是去四處閑逛了。不過,箱子也不鎖就往鋪子門口一扔,這小姑娘的心也太大了點吧,就不怕過往的人偷她的東西?

  他打開門,把箱子往鋪子里搬。才搬完第一口,正在搬第二口,屋子里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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