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話太聰明了!”
許都尉睜大了眼:“太……太聰明了?”
嘎——
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
尹蕓帶著數(shù)人走了進來。
“這里面的事彎彎道道太多,許都尉就不要再打聽了吧!”白玄笑著,話鋒一轉(zhuǎn),對尹蕓身后的白敬華道,“白叔,麻煩您去芙蓉樓一趟?!?p> “你是在說我腦子不好使?”許都尉瞪著白玄。
剛進門的白敬華看到這副景象,縮了縮脖子,不敢上前領命。
“并非如此,許都尉不知道時間就是效率嗎?這里的話太多,要是解釋就太費時間了。”白玄道,“許都尉不想早日破案,好在景統(tǒng)領面前露個臉?”
許都尉看了他許久,才哼了一聲,走到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嘴里嘟囔道:“本都尉便要看你有何本事?!?p> 白敬華這才從一干人里擠了出來,看了其他人一眼,才訕訕地道:“要……要我干什么事?。俊?p> “白叔應該知道芙蓉樓吧?”白玄道。
尹蕓聽見“芙蓉樓”三字,臉色微變,而其他人相視一眼,臉上都揚起詭異的笑。
“窯子?”
白敬華試探著問了一句。
一旁的許都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么高大上的男人天堂你怎么就能說得這么粗俗?
白玄點點頭。
白敬華臉上表情一僵。
“我……我我我我我是有兒子的人……呸!我兒子都是可以娶媳婦兒的人了,你讓我去逛……逛窯子?”
白敬華喊了起來,臉漲得通紅,一副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你……你是不是想敗壞我的名聲?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嬸嬸,要是讓她曉得我去逛……我的那只……都沒……”
他最終還是住嘴了,因為他意識到身邊還有尹蕓這么個姑娘,再說下去就是些少兒不宜的話了。
白玄苦笑不得:“誰說要你去芙蓉樓就是讓你逛窯子??!我只是讓你去打聽消息而已,白叔您不是見誰都能聊上幾句嗎?”
“我……可我也沒去過……啊!”白敬華這個老厚臉皮說話居然吞吞吐吐,“我這根本聊不起來??!再說,要是聊起來了,這……窯姐兒都比較開放,非要拉著我生猴子,我……我不能對不起你嬸嬸??!”
許都尉鄙視的目光變成了震驚,尹蕓也瞪大了眼,看著白敬華像是剛認識他一般。
至于其他人,除了一個走神的人外,其余的都是震驚臉。
白玄看著他,特想引用三國演義里孔明先生對王司徒說的那句話。
“那……”但他最終也只能用斷句來掩飾尷尬。
這時,石慕武手下里擠出一個男人。
“白大人,那個……其實我對芙蓉樓很熟??!”
白玄看了他一眼,此人身材高瘦,頭小眼大,眼袋極重,一看就是精神氣不足的人。
景其山并不信任白玄,或許只是給白家一個臺階下,但白家有什么資格讓景其山給臺階?
白玄無從知曉,但卻清楚景其山根本不重視他。這片獨院是因為鎮(zhèn)壓著碣魑鬼蜮,無人敢住,便騰給了白玄。而石慕武這一什,白玄最初以為他們還是精銳,現(xiàn)在接觸得多了,才知道這些人不過是重鶴守軍中的墊底而已。
重鶴城軍隊共有一萬三千人,其中三千人是精銳,為重鶴軍,被重鶴將軍牢牢抓在手里。其余萬人則是守軍,也是聽從重鶴將軍的話,但實際操作上更多是聽從自家統(tǒng)領的話。
一萬守軍里有三個統(tǒng)領,一個統(tǒng)領三千多人,而景其山便是其中一個。
重鶴守軍三大統(tǒng)領,于躍是外城守衛(wèi),馬靈龍只知操練士兵,只有景其山維護著重鶴城內(nèi)秩序,算是官面上重鶴城的掌控者。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親自來白家買一個獴瞳,在得知獴瞳失竊后幾乎怒發(fā)沖冠,簡直掉價。
白玄只覺得自己又掉進一個漩渦中。
但他也只有默默承受,不敢反抗,至少在明面是不敢反抗。所以他才要大力嚴查,用景其山賜予的權(quán)力。
只要多弄出幾個大案子,讓景其山看到他的價值,那么他就能保住性命。
無論如何,景其山的目標都不可能是他,因為他實在是太弱了。
“你對芙蓉樓很熟?”白玄壓下心中念頭,當務之急是立下大案,無論是不是找回獴瞳。
男人點點頭:“我經(jīng)?!瓤?,反正那里的大半人我都認識?!?p> 許都尉皺起眉,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當然,”白玄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輕笑一聲,“錢漢書去的芙蓉樓,可不是什么高檔地方。”
說著,他話鋒一轉(zhuǎn),又向許都尉問道:“芙蓉樓的頭牌你上過嗎?”
男人眼皮猛地一跳。
尹蕓看著白玄,視線里的神色變化更多。
這白玄與她當初相識時的印象,差距越來越大。
男人看了尹蕓一眼,居然有些難為情。
男人嘛,解決生理問題,很正常。所以他剛才說熟也就說了,畢竟這很正常,但白玄這個問題就太直接了吧!
除了相識許久的狐朋狗友,就算好朋友也不會這樣說,白玄確實是自己上司,可也不應該問這種問題吧!
“這……她有些貴……咳咳咳咳!”男人最終還是回答了,“我……我還沒娶媳婦兒,還要攢錢……”
白玄點點頭:“就是說你還是上得起嘍!”
這次不是許都尉一幫子人了,連白敬華都睜大了眼,一臉震驚。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男人樹皮般的粗糙瘦臉紅得就像猴屁股,但他還是點點頭:“上得起!”
許都尉從震驚里回過神來,嘟囔道:“上得起又如何?說不得那錢漢書就好這口呢!”
“可是許都尉,”白玄聽得清清楚楚,“您要知道,我們不是在公堂上幫他辯論的辯師,而是抓他把柄的人。只要他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就應該窮追猛打,直到不對勁變成對勁?!?p> 許都尉站起身來,直視白玄:“可是景統(tǒng)領只叫我們尋找獴瞳,你這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
“許都尉真的不想出人頭地嗎?”白玄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許都尉上前幾步,一副逼宮模樣:“我是都尉!手下百位重鶴守軍,難道在你眼里許某還只是不入流?”
白玄冷笑一聲:“呵呵,不入流?何止不入流?若是白玄有你的修為,不說統(tǒng)領,至少一個校尉是跑不了的!”
二人間的氣勢剎那間劍拔弩張。
“半步結(jié)丹的修為,已經(jīng)可以獨占一個鎮(zhèn)子,現(xiàn)在只是區(qū)區(qū)百人長官,一個都尉,還是一個被欺壓的都尉……”白玄繼續(xù)譏諷,“許三笑,你這半輩子還真是活狗身上去了!”
許都尉眼中精光暴漲,一頭黑色長發(fā)像刺猬一般,一根根倒立而起。他身上的衣服更是無風自動,翻飛鼓動。
“我活沒活到狗身上去不知道,但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變得連狗都不如!”
白玄眼中卻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嘆了口氣:“你也就這樣了嗎?”
“你什么意思?”
“白玄只是一個小人物,雖然有景統(tǒng)領的大旗,但也不是殺不得。不過許三笑你也就這樣了,只是我言語一激,便惱羞成怒想要殺了我?!?p> 許三笑深深地看了白玄一眼,收了氣勢,又強壓下心中怒氣,對身后的一群揮手道:“還不快滾!”
“一個也別走!”白玄終于站了起來,他那尚還有幾分稚嫩的臉毫不畏懼地和許三笑對在一起,瞳孔中的紅點細微顫動,像是星空中的啟明星。
“你!”
許三笑轉(zhuǎn)過頭來,身上恐怖的氣勢又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
“我?”
白玄沒有半點退縮的模樣,他冷笑一聲:“呵!諸位和我都差不多,都是不得意之人,我們?yōu)楹芜€自己為難自己?現(xiàn)在景統(tǒng)領給了我們聯(lián)合的機會,我們?yōu)槭裁床蛔プ∵@次機會,狠狠地把以前欺壓我們的人踩在腳下!”
“要知道重鶴城里失竊的東西,遠不只獴瞳這一個東西?。 ?p> 白玄笑容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