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杳被抬到了掖庭,透過紅紗看到有些熟悉的景象,音杳沒有想到能讓右將軍張賀保媒的居然是身處掖庭。
轎簾被掀開,一紅衣婆子喜慶的笑著伸手進來扶音杳,音杳將手交在她的手里,任由她扶著自己小心的下轎,許夫人說過這婆子是張賀將軍府上的,張賀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派一個婆子來呢,這等意思音杳豈會不明白。
婆子扶著音杳進了掖庭繞過走廊假山湖塘去了一處幽靜的小別院,別院周圍都掛著大紅的綾花,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音杳看著這院子心中訝然,這不是之前許平君帶自己來過一次的地方嘛。
音杳知道這小院子居住的公子正是許平君心儀的人,這真是造化弄人,若是許姐姐不死的話就得償所愿了,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想來將來過得一定是幸福開心的吧。
婆子扶著音杳直接進了洞房,連堂也沒有拜,音杳也樂得輕松自在,這一身衣服頭飾著實太沉重了壓得她的脖子疼的很,婆子將音杳扶著坐在床上后就出去了,音杳一個人在這簡樸的房間里坐著,聽著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后她掀開了頭上的蓋頭放在床上,將頭上戴著的鳳冠也給取下,左右扭動著有些酸軟的脖子,音杳將最外面披著的喜服也給解開脫下,穿著輕薄舒服的紅色衣裙躺在床榻上,這古人結(jié)婚真是累得很,,躺在床榻上的音杳平靜的看著紅色的床幔眨了一下眼睛后翻了個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音杳輕輕的呼吸聲。
書房里劉次卿背手站立在窗前,看著園中紅色的綾花和大紅的喜字覺得十分的刺眼,赤影和張賀站在他的身后,張賀忍不住開口勸道
“主子時辰已經(jīng)到了,您該去洞房了,方才的拜堂您已經(jīng)錯過了,這洞房花燭夜可是萬萬不能再錯過的”劉次卿依舊不動聲色穩(wěn)如泰山般的站在原地,張賀見他這樣繼續(xù)勸道
“主子,如今您已及冠,雖在陋室但朝中依舊很多人盯著您的動作,您只有如同平常百姓一般娶妻生子方能打消一些他們的疑慮”
劉次卿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他雖然被罰在掖庭里居住,但他怎么樣也是王孫貴胄,身上的流的血是皇室的血他一日不娶妻朝中的有心之人就會一日不放心,他娶的妻子自然不能是世家大族的,有時候他覺得朝中那些老家伙真是迂腐,就現(xiàn)在他身在掖庭這樣的身份那一個世家大族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他手扶著窗臺沉吟片刻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張賀知道主子向來聰慧自己所擔(dān)憂的主子也是明白的,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建議才會讓自己的離開,他不再多言拱手行禮“臣告退”張賀退下后房里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靜著,赤影也是個不愛說話的靜靜的站在原地如同不存在一般,沉默了好半天劉次卿才開口
“可有阿音的消息了?”赤影雙手抱拳
“屬下無能,只查到四小姐失蹤前去了一家茶樓見了一個人后便失蹤了”
“給我查清楚那個人是誰”
“喏”赤影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開,直到深夜時分劉次卿才去了新房,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開房門入眼的便是床上面朝里側(cè)身睡著的女子,皺了一下眉頭,他上前坐在堆放著糕點的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酒喝著。
床榻上的音杳翻了個身手磕在了床沿上發(fā)出了一聲響聲,音杳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輕呼一聲,睜開迷蒙的眼睛坐了起來揉著自己的小手,被磕到的那一塊已經(jīng)紅了起來,劉次卿端著酒杯看著坐在床榻上頭發(fā)凌亂握著雙手女子的容貌時瞳孔放大,猛地起身快步上前有些激動的抓著音杳的肩膀、
“阿音”音杳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
“嗯,你怎么在這里?”劉次卿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這里也是我的居所”
“哦”音杳捂著手輕輕的揉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音杳眨著眼睛搖晃了一下手,劉次卿看著她被磕紅的手有些著急了,音杳剛準(zhǔn)備還來不及阻止他就看著他對著門外喊著
“請大夫”門外巡夜的暗衛(wèi)聽見后立刻領(lǐng)命出去請大夫,大夫還在睡夢中就被提溜了起來,一路上被暗衛(wèi)提著,到了別院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暗衛(wèi)將大夫放下后就閃身出去,大夫回過神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劉次卿提溜著讓他給音杳看傷,劉次卿有些急切的問著
“她的手沒事吧”老大夫看著音杳已經(jīng)有些消退紅腫的手淡淡的看了擔(dān)憂無比的他一眼把著脈慢慢悠悠的說
“這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實則脈象四平八穩(wěn)的,身體好著呢”
“那她手上的傷怎么樣?”
“這只是小小的磕碰了一下,不礙事的,擦點止痛化瘀的膏藥就好了”音杳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那就多謝大夫了“大夫看著房間里的布置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擔(dān)憂無比的劉次卿語重心長的道
“你們呀,小兩口剛新婚,感情好可以理解,這新婚之夜不好好的休息將手磕碰到了也就罷了,還擾人清夢這是不對的呢”說完看著劉次卿難看的臉色滿意的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后。
劉次卿聽著大夫的話也不惱只是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對著門外喊著讓暗衛(wèi)來送大夫回去,大夫聞言臉色一變想到剛才那一路的驚心動魄趕緊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老夫自己能回去,您二位早點歇息,良辰美景洞房花燭夜怎能為了老朽而浪費”說完留下藥膏提著藥箱就離開了,劉次卿難得耳根子都紅了起來,音杳眼帶揶揄的笑意看著他
“說說吧,今日是怎么回事?”他有些無奈伸手捏了捏音杳的鼻尖寵溺然后拿起大夫留下的藥膏輕柔的涂抹在音杳手上紅腫的地方的開口
“好了,先躺著吧,我慢慢給你道來就是”說完就和衣躺在音杳的身邊,將自己今日為何會娶親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音杳,包括他的身世,音杳靜靜的聽著,她伸手去握著他的手,劉次卿側(cè)過腦袋看著她溫柔一笑
“我很高興你出現(xiàn)在我陰暗的人生里帶給我曙光,阿音,此生唯愿與你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人說山水一程,三生有幸這正如我遇見你之后的所悟”說完將音杳攬入懷中,音杳在他的懷里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閉上眼睛
“吾亦然”音杳在他的懷里閉著眼睛入眠,劉次卿聽著懷里的人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后輕輕的起身抱起她回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