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侯府的馬車在午時之前停在了莊子大門前,音杳,姨娘和喜兒三人挎著收拾好的行李站在門口,前來接她的媽媽微笑的看著蘇音杳
“四小姐,老奴奉太夫人之命前來接您回府”原來是太夫人身邊的李媽媽,音杳就想大夫人好不容易把自己趕到莊子上來了,怎么會輕易的讓自己回府,敢情自己能回府,全是這太夫人在這中間搞事情,不然怎么會是她身邊的李媽媽前來接自己。
“嗯!有勞媽媽了”音杳輕嗯一聲,扶著燕姬上了前面的那一輛馬車,燕姬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音杳,音杳輕輕的拍了拍她手,示意她放松,不要擔(dān)心。
李媽媽看著音杳扶著燕姬上了原本是小姐的馬車,這個不合規(guī)矩,出聲阻止
“小姐,這是您的馬”車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音杳回頭那凌厲的眼神震到了,閉上嘴沒有說話,只是眼里有不滿,音杳利落的跳上馬車同燕姬一起,喜兒坐在外面簾子前,許久都沒有動作,音杳掀起簾子
“媽媽,時候不早了!”李媽媽皮笑肉不笑的應(yīng)著
“是,小姐”她本想向張媽媽問問音杳在莊子里是不是受了刺激,怎的像變了一個人呢!音杳從不擔(dān)心張媽媽會說自己的壞話,果然張媽媽告知李媽媽四小姐在莊子上很是聽話,認真思過。李媽媽懷疑的看了看音杳坐的馬車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張媽媽。
不情愿的坐上后面那一輛馬車,讓馬夫趕車離開。張媽媽看著遠去的馬車,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睛,心中祈禱,四小姐這么善良聰明,回到侯府后一切都會安好順暢。
音杳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燕姬疼愛不舍的看著音杳,回到府里,自己和女兒見面的次數(shù)將會受到限制,再也不能如在莊子這般灑脫幸福,有些擔(dān)憂的開口
“阿音,那李媽媽是太夫人身邊的,你剛才仔細得罪于她”音杳懶洋洋地靠在她的懷里閉著眼睛,毫不在意的
“無妨”
馬車晃悠的行使著,音杳無聊的打著瞌睡,自己來這也有一個多月了吧,身子骨因為狩獵也強硬了不少,但這離自己想要的始終還不夠,回到侯府怕是處處要受到限制呀!
離長安有兩天一夜的路程,音杳從上車就睡覺,一路顛簸,音杳只吃了小半個饅頭,但也沒有感覺到饑餓。
臨近傍晚時分,馬車行駛到了一個客棧,李媽媽讓音杳下馬歇息,吃些東西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音杳睜開眼睛,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周圍環(huán)境,荒山野嶺的,因為夜色即將降臨的原因,客棧顯得有些詭異。
音杳將腰間的鞭子緊了緊,才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喜兒打開簾子,音杳跳下馬車后,扶著燕姬下車,主仆三人跟在李媽媽身后進入客棧,小二看見有客來,還是幾個婦孺,趕緊上前熱情寒暄
“幾位客官里面請,吃點什么?可要住宿?”李媽媽掏出錢幣
“吃住都要,麻煩準備兩間客房,幾份小菜”小二笑瞇瞇的接過錢幣
“得嘞”就去準備了。
音杳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客棧,如此荒郊野嶺,如此熱情的客??傆X得哪里不對,掌柜是一肥胖的中年男子撐著腦袋扒拉著算盤,抬眼看了一眼音杳她們后嘴角勾起又低頭算賬。
客棧雖然簡陋些許,但是飯菜看起來不錯,李媽媽餓了坐在桌子前大塊朵頤,音杳沒有動筷,喜兒和燕姬看著她,她笑了笑表示自己不餓,讓她們先吃。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寡淡無味的茶水,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等幾人吃完飯后小二帶著她們上樓休息,音杳和蘇燕姬住一間,喜兒和李媽媽住一間,趕車的兩個馬夫就歇在馬棚處看著馬車,音杳回到房里關(guān)上房門,對著坐在床上的燕姬道
“您在這里歇息,我出去走走”燕姬知道音杳喜歡飯后四處走走,可是如今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客棧,不比莊子里,更何況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她不放心,想要開口勸她,音杳伸手做了一個噓字,她只好作罷。
音杳打開窗戶在燕姬既驚訝又擔(dān)憂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像只小老鼠般翻上房頂,音杳躲在房頂?shù)拈芙巧?,觀察著客棧。
看見廚房時發(fā)現(xiàn)原本在大廳里的小二正在院子里吃力的拖拉著什么,音杳定睛仔細的看清后,有些詫異,居然是她們馬夫中的其中一人,看樣子是死了,音杳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感覺到了一點驚訝,看來自己今天沒有猜錯這是一家黑店。
想著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加上姨娘和喜兒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硬拼就更加不可能了,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正打算下去叫醒喜兒,帶上燕姬離開,突然遠方傳來踏踏馬蹄聲,音杳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保持原地不動,馬蹄聲越來越近,小二也聽到了,扔下手中拖拽的尸體,用柴火蓋住,飛奔出去迎接新客人。
音杳有些緊張的屏住呼吸看著馬停在客棧門口,三匹駿馬,兩個高大的壯漢,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因為他們穿的都是黑色衣服,加上夜晚,今晚的月亮朦朦朧朧的音杳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是可以看出他們都應(yīng)該是身懷武藝之人。
只是中間那個瘦弱的男孩,看起來似乎是生病了,他下馬后就兩個男子扶著,待走得近了些,在燈籠的照射下,音杳這才看清,哪里是小男孩身體不好,分明就是被另外兩個壯碩的男子挾持著的,走進了院子里,那兩男子他們才松開小男孩,一左一右的跟在他旁邊,間距不超過半米。
這兩名男子應(yīng)該是要押解這個小男孩兒進長安的吧!想必又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的綁匪給劫持了。
男孩兒站在院子里居然敏銳的看了一眼音杳所在地屋頂,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音杳敏捷的將身子往后一仰,也不知道這男孩兒看沒看到自己,觀察如此甚微的人,真是少見,肯定不是一般有錢人家的孩子,如今被人挾持也不知道將來是生是死。
音杳知道此地絕不能久留了,自己不想著趕快離開,竟擔(dān)憂起別人的人生來了,抬頭看著天上朦朦朧朧的月亮,周圍樹影斑駁,顯得這個客棧猶如鬼屋一般森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