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簡稱南山。地形險阻、道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shù)百里。它東起盛產(chǎn)美玉的藍田縣最東端的楊家堡,西至盩厔縣最西界的秦嶺主峰太白山南梁梁脊?!蹲髠鳌贩Q終南山“九州之險”,《史記》說秦嶺是“天下之阻”。宋人所撰《長安縣志》載:“終南橫亙關(guān)中南面,西起秦隴,東至藍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終南?!碧拼娙死畎赘菍懙溃骸俺鲩T見南山,引領(lǐng)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云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
終南山脈之西,盩厔縣縣城中的一處宅院里,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坐在水池畔的涼亭里呆呆的發(fā)愣,趙子陽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三天了,但是他對自己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是不能接受,作為一個國企職員,不到二十七歲就獨自在廣州買了套一百二十級平米的房子,雖然有一大筆貸款要每個月按期還,但還是有大把美好的未來時光等著他呢,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單親母親需要供養(yǎng)呢。因此雖然穿越了,但是這可一點也不是他想要的。趙子陽清清楚楚記得,他是就凌晨四點多下了夜班回到單位宿舍,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么一個小屁孩,稀里糊涂的就這么穿越了。
三天時間里除了按照以前的生活習(xí)慣由漂亮小丫鬟服侍著吃飯睡覺外,大部分時間,趙子陽都是一個人坐在這個荷花池畔的涼亭里呆呆發(fā)愣,就是為了回想小屁孩以前的記憶,這些記憶很久遠,遠在他穿越前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的二十多年之前,好像是前世一般,朦朦朧朧之間和他自己本身小時候的記憶交織在一起,他感覺這些記憶本來就是他的,只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了了一般。
至于為什么要去回想這些記憶,不回憶的話他連趙府里幫傭們的話都聽不懂,更不想一開口就是一連串普通話嚇壞自己的貼身小丫鬟。這個時代每個地區(qū)的方言都不一樣,官方語言更是跟現(xiàn)代普通話差了十萬八千里,雖然對于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會說的話實在不多,但他也不想表現(xiàn)出一點特殊之處。
再一個就是他想要知道他所處在那個時代,是穿越到古代還是一個以世界這個是一個大問題。慶幸的是這一世他生在一個大戶之家,看看這占地頂一個足球場的宅子,以及宅子前后院進出的幫傭,所以他根據(jù)記憶里的回憶和府里幫傭們的交談的話,知道了這個世界處于前世歷史中的明朝中期,至于是哪個皇帝在位就不是這些普通百姓能知道的了。
這一世,他還姓趙,小名陽陽,這幾天里出了小丫鬟阿紫照顧他以外,還有就是他這一世的母親李氏,雖然李氏對他偶爾也會照顧她,但更多的是在打理家業(yè)。
他們趙家在趙子陽父親剛?cè)⑺赣H時也只是靠詩書傳家,說是詩書傳家,家里也就是有一書架詩詞古經(jīng),當(dāng)時他父親趙珺還沒有考上秀才,雖然父母早早去世,只靠幾畝趙珺祖?zhèn)飨聛淼膸桩€薄田才不至于挨餓受凍,也是趙珺自己眉清目秀,長相俊朗,被私塾李先生的女兒李氏相中。李氏長相只能算是入眼,但是自幼聰慧,頗得趙子陽他外公喜愛,跟著外公讀了不少書,自幼也操持家務(wù),也算世事練達,能夠洞明時情,看清本質(zhì)。
自趙子陽父母趙珺和李氏婚后,趙珺在李氏的督導(dǎo)之下,先是練了一手好字,后來沒多久就在縣試中一舉中第,考了個秀才。接著在趙子陽一歲多時,趙珺西安府府試中第,考中舉人,此后他趙家一發(fā)不可收拾,,在趙子陽母親李氏操持下有了現(xiàn)在的家業(yè),縣中上百戶人家?guī)浊М€良田托庇他趙家門下,趙家自己也有將近十頃良田。因為母親李氏對托庇自家門下的良田收租只有什三,所以這些人家在農(nóng)閑時都會按規(guī)定來趙家?guī)蛡?。半年前,李氏再次懷孕沒多久,父親趙珺就附近趕考去了。
“等到父親回來差不多就是我開蒙的日子,算算時間也快了?!弊跊鐾だ锏内w子陽任思緒亂飛,一會兒想念前世的母親,一會兒思考目前的狀況,或者考慮未來的打算?!凹热淮┰揭淮?,就要把握住機會,好好學(xué)習(xí),鍛煉身體,前世的無數(shù)次失敗氣餒被同學(xué)老師看不起決不能在今生發(fā)生?!本驮谮w子陽這么想著的時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陷入沉思的趙子陽耳中,緊著這就是貼身小丫鬟阿紫暖聲細語的陜西方言:“小少爺,你怎么又一個人跑到?jīng)鐾砹?,夫人知道又要?zé)罵阿紫了?!?p> 聽著這些阿紫奇怪的發(fā)音,趙子陽一翻白眼,雖然覺得聲音含好聽,配得上她精致的俏臉,但趙子陽心里還是一陣翻騰,“誰他媽說一穿越就可以聽得懂古代人說話了,一穿越拿本書就可以看懂了,不說這個時期的圓體繁體字,就是那些豎著寫沒有標(biāo)點的書籍,反正我是聽不懂,也看不懂這個時期的書。”
不說趙子陽在你那里翻白眼吐槽,小丫頭阿紫一看到他這搞怪的表情,就伸手就想來蹂躪他胖嘟嘟的圓臉,也就是趙子陽從三歲起就是阿紫帶著長大的,他也才會不介意阿紫這么跟自己表示親近。
看著朝自己蹂躪而來的光滑如玉的魔爪,趙子陽騰的站起身體爬到了石椅上,接著一跳竄進了小阿紫的懷里,感受著這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十六歲少女身體,趙子陽嘿嘿笑著在小阿紫懷里一陣折騰。
小阿紫當(dāng)然感覺不出趙子陽這占便宜的心態(tài),畢竟是才六歲的小屁孩,誰能想到這么一孩子體內(nèi)居然住著一個成年的靈魂?!皠e鬧了,夫人在前院大廳正找你呢?!彼贿呿槃莅迅Z進自己懷里的趙子陽抱正,一邊用清脆聲音的說著。
“那走吧,阿紫姐姐,我要去見娘親?!壁w子陽用著奶聲奶氣卻吐字清晰的方言說完后,從阿紫柔軟的懷里竄了下來,接著邁開小步子,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朝前院大廳飛奔而去。
坐在前院大廳椅子上的李氏,剛剛聽了夫君趙珺托同年好友傳來的消息后正低頭沉思,心緒不寧時,卻突然聽到門開一陣“母親”呼喚,抬頭看見門外兒子趙子陽邁著小腿跑了進來。“母親,聽阿紫姐姐說,您找我?”跑進來趙子陽突然間裝的跟和小大人似的,奶聲奶氣的邊說著邊去抱著李氏的腿,不過他長氣不接短氣的聲音卻一下子就把李氏逗樂了。
按照往常記憶來看,趙子本不會這樣,他本來打定主意是裝小屁孩的來蒙混李氏的,但是進來時他卻留意到母親眉宇間的一絲恐慌,這讓他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要知道他這位母親可不是簡單的女強人,一般不會在兒子面前表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所以他就偽裝成了前面的樣子,一方面是為了逗母親李氏開心,另一方面卻實想弄清楚何事弄的母親心緒不寧。
李氏看著跟前裝的跟個小大人似的趙子陽,心情稍好,他兒子自小聰慧,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開蒙,卻可以將《三字經(jīng)》、《千字文》倒背如流,將來努力進學(xué)說不定可以超過他父親趙珺進士及第,進一步光大趙家門楣。
心里這么想著,面容卻板了起來,“陽兒,今日可有頑皮,蒙文可曾誦讀?”看著板起臉來的母親,趙子陽心里又開始吐槽起來,“本少爺可不是以前的小屁孩兒了,還想嚇唬我不成?!泵嫔蠀s趕緊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嘴上還不停的說著:“誦了,誦了,不信你問阿紫姐姐,我可是當(dāng)著她的面誦的?!苯又s緊岔開話題,“母親,母親,弟弟什么時候出來呀,他在你肚子里都好久了,我什么時候可以看見弟弟呀?!边@話說的奶聲奶氣,偽裝的可真是個六歲頑童。
聽了這話,母親李氏卻嘆起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掙扎,似乎在猶豫什么,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就在趙子陽裝小屁孩裝的不耐煩時,李氏也下定了決心,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你父親赴京趕考未能上榜,回鄉(xiāng)途中在開封府一客棧喝多了酒后和嵩山劍派的江湖人士起了沖突,被重傷一病不起,幸得同年好友相助,請了華山派的封不平等大俠三人相助,將你父親送到了名醫(yī)平一指那里療養(yǎng),雖然傷情穩(wěn)住,但也需一年半載才能傷愈?!闭f道這里,李氏頓了頓,看向趙子陽,見他一臉?biāo)贫嵌?,臉上又多了些不忍。趙子陽哪里是似懂非懂,實則心里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尼瑪,這哪里是正常的明朝歷史世界,分明是《笑傲江湖》小說世界,這是要古代官場奮斗演變成武俠冒險的節(jié)奏好不好?!?p> 不提趙子陽一點也沒有把心思放在受傷的父親趙珺身上的吐槽,“那平一指有個怪號叫殺人名醫(yī),意思就是醫(yī)一人要求被醫(yī)者按他意思殺一人,他看在你父親是名舉人的份兒上,也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因此也不要我們家殺什么人,更不要什么診金,就要求你父親找一名聰明伶俐會讀書的孩童給他做藥童,急切之間我們家哪里找得到這樣的孩子,更不要說能讀書的孩童家境也都不差,我們家又怎么能將別人家這樣的孩子送去做藥童,所以我只能能將你送去?!?p> 母親李氏接著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也不管還是六歲的他能不能明白,說完后也就愣愣的看著他懵懂的臉龐,淚水也慢慢留了下來?!澳赣H,你怎么哭了?不過,喝酒是什么,江湖人士是什么,什么是嵩山劍派,父親喝酒后為什么會和江湖人士起沖突……名醫(yī)又是什么……藥童是什么?”趙子陽實在受不了母親李氏的眼淚,只能做出一個六歲孩童該有的表現(xiàn),開啟了十萬個為什么模式,奶聲奶氣的照樣說了一連串,只把李氏問的一愣一愣的。等李氏反應(yīng)過來后,又是驚喜又是傷心,一把抱住還在等她回答的趙子陽。被抱住后一臉蒙逼的他哪里還能不明白,自己問過頭了,一個六歲孩童哪能記住這么一大段話,更重要的是還能把每個問題問道點上,雖然很多問題對于大人來說的確很白癡,但這的確是六歲孩童不可能知道的,他能問出來就說明他問到了重點。
抱著趙子陽的李氏不管心里怎么內(nèi)疚和掙扎,默默地流著眼淚,心里已經(jīng)決定將他親自送往開封府平一指那里做藥童。雖說未來成為一名大夫要比讀書考功名差上很多,但是至少也是一條不差的出路,更重要的是,他們這個剛剛有起色的趙家實在離不開已經(jīng)是舉人的趙珺,縱然趙珺今后不能中進士,但他們趙家也起碼也有了依靠,不至于被盩厔縣的其他大戶分食。
這一次被母親緊緊抱在懷里的趙子陽沒有再折騰,因為他從母親的力道感受到了決心,所以只是靜靜地趴在母親懷里,體會著母子之間濃濃的不舍。
接下來幾天,在母親的安排下,留下貼身小丫鬟阿紫和從小跟著母親的張嬸照看家業(yè),母子兩人和一名嬸子坐上了馬車,嬸子是為了照料懷胎六甲的母親才跟上的,馬車后面跟著五六名有著莊稼把式的漢子,在車夫的趕車聲中,一行人緩緩踏上了前往開封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