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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瀾志

第一百四十八章:千秋計

蒼瀾志 白馬行川 2815 2019-03-03 10:41:50

  鐘路遠尷尬地站在武臣的身后,看著劉政一人頂著重壓奮戰(zhàn),想到:有文化真厲害。相對于文臣,武臣大都以看熱鬧的姿態(tài)居于朝堂,也許是因為曾經(jīng)被文臣欺負,今天看他們窘態(tài)盡出,心里舒適極了。鐘路遠悄悄問身邊的一位年輕武臣,道:“你們平時都這樣?”那人答道:“八九不離十,那些口是心非的人總算是遭報應(yīng)了。”鐘路遠問道:“為什么這么說?”他憤憤地說道:“平時的軍餉軍糧通知一個數(shù),拿著又是一個數(shù)。上榜的狀元都是他們的門客,搞得現(xiàn)在考試都烏煙瘴氣?!?p>  鐘路遠再次望向劉政,好像又有新的態(tài)勢,反正張興陽那邊還要時間,就在這兒聽聽也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至于于之封的事還是緩緩,這種情況下給出去,指不定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此時,站在前排的大學(xué)士許文豪出列,說道:“臣有一言?!绷株惶煲婪鍪值溃骸罢f?!蔽暮拦岸⒌溃骸盎噬?,依臣之見,朝會不長,龍體貴安,行久不宜,應(yīng)當(dāng)止?fàn)庌q聽其之所思,會后定奪。”

  “準(zhǔn)了,除霸王,余者入列。”

  于是呢,反對的人只得悻悻入列,對劉政投以惡毒的目光,大概意思是:咱們走著瞧。

  劉政拜謝林昊天道:“皇上圣明,臣之計分三步走,首為強軍,次為修政,末為安民。固國以民為本,然今時不同往日,內(nèi)憂而外患之重如千鈞置于一發(fā),強軍制逆夷為首要,承蒙臣師之厚愛,臣曾閱過譯本西方典籍,其內(nèi)容似《巧工集》,多為西方之生產(chǎn)詳解,臣從中深感國之差距,華夏用刀槍劍戟棍叉弩箭,敵用火槍烈炮,華夏之戰(zhàn)車以木制,敵之戰(zhàn)車以鐵制,這是先前記載,如今更是兇猛,思量一番便可知其狼虎之態(tài),而華夏必??!所以,臣斗膽諫言,重整軍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由朝廷出資,收購部分大型作坊,請手巧之工匠,及西方技師為華夏造新式武器裝備,據(jù)臣所聞,皇上早已在行此事,現(xiàn)今應(yīng)當(dāng)擴大,盡快更換裝備以絕兵甲之劣?!?p>  “軍工為輔,戰(zhàn)事靠將卒。華夏從軍者甚,十有六七為私軍,屬朝廷者屈指可數(shù),應(yīng)當(dāng)改革軍營機構(gòu),以正軍風(fēng)。先統(tǒng)一軍制,再實行分兵,上下職位統(tǒng)一名稱,從下至上為組、隊、所、府、營、鎮(zhèn)、師、旅、軍,收編私軍僅留五百近士,糧餉由蒼狼衛(wèi)押行?!闭f到這兒有些文臣不軌地笑了。

  “治軍在于良將糧餉,將軍運籌帷幄,士卒奮勇殺敵,殺身成仁,為己所思,曾有一位料敵機先的論兵法者言‘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也。故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xiāng)分眾,廓地分利,懸權(quán)而動?!藶榍陙淼睦硐胲婈?,可華夏從佑龍年起再無此類之軍,如今靡靡之風(fēng)在軍中肆虐,源于人無信仰?!?p>  “秦軍為何于危難之際能上下一心,天門宗與朝廷爭斗百年為何不滅?這就是因為信仰,一句‘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秦人可以時刻在敵前變得驍勇無比,一句‘天門將啟,萬物拜服’,天門宗便死灰復(fù)燃,都是因為它——信仰,為一東方大國,民與軍卻不知有國,僅僅為了討口救命之糧,說出去不被他人所笑,鬼神都可為真,即日起,應(yīng)當(dāng)對將士們進行宣染,讓他們懂得家,懂得國,明其使命,了其職責(zé),心中有一物可以依托,不是逃命,而是舍身取義,為國家和親人而戰(zhàn)!”

  “皇上應(yīng)當(dāng)關(guān)注他們,為故去的士兵開設(shè)緬懷節(jié),嘉獎有功,懲罰不良,讓他們有舍身取義之榮譽感,這樣軍隊怎的不強?”

  “軍后為政,從政者,當(dāng)勤勉,促使國家達足食,足兵,民信之??陕L歲月走過,華夏之機構(gòu)漸漸冗雜,垂手無為之職繁多,從朝到野行政效率低下,一道圣旨在龍城發(fā)布,五日竟不見蹤跡(林昊天告訴他的),可見其非必要之職過多。應(yīng)當(dāng)精簡機構(gòu),裁撤冗官,減少財政開支,所節(jié)之財,可半數(shù)增俸祿,平其心,余者可用于國之開支?!?p>  “《華夏律》定,文臣封地不得過五城,武臣不得過三城,私軍為五百,多者皆充公,蒼狼衛(wèi)按律收繳,以補國庫,違者是謂逆也?!?p>  “政清則安民,佑龍帝曾言‘拓土強國,國強民自安,平天下守四方,減徭役,免減賦稅,待民富則微返,解生產(chǎn)勞力,獎勵新創(chuàng)造,以此強國力?!鹊壑娺h,臣心底佩服,安民莫不如此,先帝之策疏漏在未剿除匪患,未教化人民,以至于民之墮落,所以應(yīng)當(dāng)以教育安民?!?p>  “人謂‘仁義禮智信’,臣以為此事局限人之所思,考題只考‘仁義禮智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入仕者十之八九都只知此類,而不知天下大勢,臣有一友為西方工匠,從他口中得知,西方人之教不僅有德行,還有創(chuàng)造,蒼瀾大陸泱泱,知之者恐怕只有神龍殿之神也,人為何為人,就應(yīng)當(dāng)好奇于未知,探索于未知,得知識于未知,學(xué)無止境便是如此,教育人民雖要其臣服,卻不能讓他們失其本性,臣之大計為此,名為《千秋計》,請皇上急行勿失!”

  林昊天拍了一下扶手道:“彩!先生所言妙極!文豪學(xué)士覺得如何?”

  許文豪拱手道:“言之在理,帝以為妙極,臣無話可說,愿聽之信之?!绷株惶煊謫柕溃骸爸T位以為如何?”其余文武雖有意見,但又沒話反駁,只得“誠意”地拱手道:“臣等無異議!”林昊天道:“好,那么即日起,就施行新法,任劉政為首輔,有最高行令,正好補缺了首輔之位,退吧!”

  “謝皇上!”

  “退朝!”

  咚——朝會結(jié)束的鐘聲在宦官尖銳地聲音傳出不久后響起。

  眾臣退去,公孫尋復(fù)哼了一聲,甩袖離開,出去的百官除許文豪外都對他嗤之以鼻,畢竟收土地改軍制把文武百官多多少少給得罪了。劉政微笑著拱手立在原地,待皇上走了后,他才出了政殿的門,門外文豪在等著他,說道:“霸王請留步?!?p>  “大學(xué)士找我有事?”

  “我倒是沒事,只是提醒一下你,這次出了宮門,恐怕兇多吉少。”

  “兇?大道之行從來不問吉兇,只要新法之思傳到這朱漆墻外就行了。”

  “你最后說的教育可是在與舊禮制對著干。”

  “怎么?學(xué)士覺得不對?”

  “哦,那倒不是,首輔見多識廣,我早就爛在這圍墻里了,只是覺得路途艱險,你可得保重??!”

  “學(xué)士之聰慧早有所耳聞,您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安慰,起碼在這個煙霧繚繞的叢林里,有一盞與我共亮的明燈,‘星火可燎原’,我有這個信心,他們?nèi)绱税谅?,卻不知暗箭防不勝防?!?p>  “首輔的傲慢是做給他們看的吧。”

  “您又知道了?”

  “他們的劍架在你的脖子上,皇上就輕松多了,至少不會喘不過氣。還有……”

  “嗯?”

  “新法的教育恐怕不是你一人的想法吧,在廣袤的天地間還有同你一樣的仁人志士,昭告天下后,必然響應(yīng)無數(shù),被埋汰在山谷間,誰不愿出來顯露,隱者大多迫不得已,就算那些家族的人說你壞話,到最后名垂千古的人還會是你?!?p>  “真是什么都瞞不住您啊,在下佩服?!?p>  “還有……”文豪壞笑著道,劉政拱手同樣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學(xué)士還是不要說了?!蔽暮佬Φ溃骸肮弘y遇啊,沒想到晚年竟能相見,我沒有成功的事,你幫我做到了,上天開眼??!走,今晚上我請你喝一杯!”劉政高興地說道:“那我就謝過大學(xué)士了,我的酒量不好,還請大學(xué)士見諒,不過我還得請一個人,希望您不要介意?!?p>  許文豪豪爽地說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說吧,我去請他?!眲⒄溃骸坝袆趯W(xué)士費心了,您的心意我領(lǐng)了,人我自會找,到時在哪兒會面?”

  許文豪道:“嗯……下午七時,居龍酒樓如何?還有你是首輔,敬稱我可受不起?!?p>  “不不不,離了公事,這點禮數(shù)我還是懂得,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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