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路遠的意識回來了,他的腦中停留了一句話,是龍王留給他的。
“這里沒有不可能的事?!?p> 鐘路遠摔在地上,傷口處并沒有恢復(fù),也就是剛才蒼龍王的力量是在強行使鐘路遠身體活動起來,現(xiàn)在鐘路遠感到難受極了,疼痛感從身體各處傳來。
“鐘路遠?。 ?p> 是唐子琪的聲音,她慌張地跑了過來,此刻她不顧地跑來,只因為鐘路遠受到重傷,鐘隱、魏勛等也跑過來,鐘路遠翻個身,腦袋枕在唐子琪的腿上,臉上全是灰塵和血,鐘路遠看向四周的人們,他們那擔(dān)憂的眼神,鐘路遠這才明白了。
他高估了自己,這個擔(dān)子并不是他一人在挑,還有他們,他們一直在陪伴著自己。
鐘路遠笑了,笑得很大聲,眼角流出淚水。
蘇寧寧拉著他的手道:“鐘路遠你別嚇我,這是怎么了?”
鐘隱道:“少主不會被打傻了吧,這一邊哭一邊笑的?!?p> 這次來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來自北蒼城的救援隊,他們在每個牢房里搜索著幸存者,但是所獲甚微,畢竟傷得嚴(yán)重,好多人都是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而亡,陳沐和鄧?yán)藢⒘株惶鞄Я嘶厝?,鐘路遠是被他們抬上馬車運回去的。
在路上,武陵珹和他是一輛車走,這是鐘路遠要求的,他說道:“夜貓,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武陵珹了?!蔽淞戡A道:“是的,唉——這一次過后我才覺得自己真的好弱,連為親人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別太自責(zé),這不是你的錯?!辩娐愤h是斜靠在一角支撐身子不倒下,“看這個車廂,四方形,人坐在里面難免有小而悶的感覺,這種壓抑感將人封閉,不愿向外和遠處看,所以才要在馬車廂裝上窗子,透氣,如果你一直呆在自我責(zé)備里面,那么這對于你將來的發(fā)展沒有好處,它并不是動力?!?p> 武陵珹的五臟六腑皆有不同程度的傷,沒死是萬幸,他笑著說道:“我親愛的龍王繼承人,什么時候變成人生導(dǎo)師了,我知道是剛才那個叫鄧?yán)藲⒘怂?,但是這不能怪他,他是為了保護你,而且他殺的人當(dāng)時已經(jīng)不在是我的妹妹了。”
“此話怎講?”
“我本和我妹妹生活的還不錯,自給自足,吃百家飯長大,在曾經(jīng)戰(zhàn)爭年代動亂的時候,到處都是兇險惡徒,士紳橫行,那個悲慘的時代人們都是在為生存苦苦掙扎,易子相食,甚至一碗白米稀飯都能拿到一張賣身契,我和她東躲XZ,突然有一天,我們碰到了一個人,他就是方才被你殺掉的那個,他正在我們逃到的村子里傳講,我妹妹被他蒙騙了,沒辦法,是生活的苦難讓她走上了那條路,所以是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無能,連我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就這樣她被奪走了?!?p> 鐘路遠道:“不說這個了,那你這一身偽裝技術(shù)哪兒來的,按你的說法,你當(dāng)是沒有錢去買技能或者找老師?!?p> “說來慚愧,是一個小偷教給我的,他老人家已經(jīng)去了極樂世界,我那時是饑寒交迫,他發(fā)現(xiàn)了我,因膝下并無子嗣,便收了我做他的干兒子,夜貓是他給我取得小名,有了香火延續(xù),他自然是高興,并且教給了我很多,他告訴我社會的黑暗,叫我處處小心,各種生活的常識,以及他一身的本領(lǐng),除了偷東西這一項沒教我,他說他不愿意也不能教給我,這是個傷天害理的行當(dāng),他走過的不歸路,不能讓我繼續(xù)走下去,靠我身上學(xué)到的能力,已經(jīng)足以在這個世上生存,在他彌留之際,他便讓我去外面闖蕩,實際的生活會更加有意義,他的遺言就一句話'相信這個世界本是美好的',我開始不理解,因為黑暗的事太多了,我活在這個大陸食物鏈的低端,那些丑惡的事情看得多,直到我遇到了你,你雖然要耍一些小聰明,但是對自己信任的人很好,可以說是掏心窩子一般,我才對老人家那句話有了領(lǐng)悟?!?p> “說的好像你是長輩一樣?!?p> “可不是嘛,我在世上摸爬滾打這么久,肯定比你呆在平靜日子里生活的人見得多,資歷肯定比你高,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說說而已?!?p> “我都不介意,你在意什么,更何況你也不會來搶那個什么繼承,你就算資歷高,這么大的爛攤子你怕是不會想收拾?!?p> “那是肯定的啊,哈哈哈”
“你們聊的真嗨?。 碧K寧寧掀開門簾,“忘了自己還有傷啊,沒心沒肺,害的我們瞎操心?!?p> 唐子琪溫柔地說道:“好了寧寧,不和他計較,他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
鐘路遠笑笑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鬧騰了,好好養(yǎng)傷?!?p> 武陵珹長長地嘆了口氣,鐘路遠問他為什么嘆氣,他看都不看一眼鐘路遠道:“你問我,我還不告訴你!你自己心里清楚!”鐘路遠詫異道:“你怎么生氣了,啊喂?!?p> 武陵珹不說話了,雖然自己閱歷豐富,但是剛才那番景色讓他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白活了,鐘路遠小小年紀(jì)就兩個美麗的姑娘陪他,關(guān)心他,武陵珹心理總有種贏了資歷輸了,人生的感覺。
鐘路遠自然是躺進了臨時的治療院,迎接他的是一張白色的床,和簡單的白色大帳篷,里面全是傷員,李華被找到了,就躺在鐘路遠旁邊一個床位上,這是建立在廢墟上的一個臨時醫(yī)療場所,之前暴亂留下的余味久久不能散去,似乎在提醒人們剛才發(fā)生的恐怖事件,到處是官兵巡邏,這里還有很多事情鐘路遠就讓他身邊的人加入到了重建的行列。
李華看見了鐘路遠,激動道:“你沒事吧!”鐘路遠靜靜的躺著,道:“我如果沒事的話就不會躺在這里了?!?p> 李華責(zé)備自己道:“都怪我,粗心大意,誰知這一個不小心害的全盤皆輸,他們中有人會封鎖靈力的法術(shù),吟唱時間長,所以他們用人當(dāng)掩護,最終因為放不出技能被他們以人數(shù)優(yōu)勢壓制?!崩钊A的情況不好,他少了兩條腿,傷口遍布,鐘路遠道:“你恐怕很需要治療。”李華道:“不打緊的,只要你沒事,我就能給你爸爸一個交代了,起碼我沒有違背諾言。”
鐘路遠道:“李院長,躺好休息吧,我也需要休息,這樣才能保證更好的恢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