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妹妹也是興奮地坐到車?yán)铮瑩笓高@個(gè)摸摸那個(gè)，新奇得不得了！他媽媽抹著眼淚趕緊去買菜做飯。他爸爸傅衛(wèi)兵拉著他左瞧瞧右望望，眼里顫動著淚花說：“嗯，長大了！出息了！”看著已到中年的、神色也大不如以前的父母，傅一凡心里也是一陣內(nèi)疚，忙拿出一達(dá)鈔票遞給父親。傅衛(wèi)兵趕忙推開說：“我們又不缺錢花，你還是留著自己取媳婦兒用吧！”一提這個(gè)，傅一凡心中就不由泛起絞痛，他把錢強(qiáng)塞給父親說：“我現(xiàn)在有錢了，取媳婦的事我自己來，不用你們操心！你把工作辭了，我養(yǎng)你們?！?p> “我早就換工作了，現(xiàn)在在一個(gè)體育學(xué)校給他們當(dāng)體育教練?！彼职众s緊說。
“爸！”傅一凡高興得一把抱住他，“你永遠(yuǎn)是我的偶像！”
“臭小子！……快起來！還真是長不大的孩子！”他爸爸疼愛地嗔怪他一句，又說：“其實(shí)你媽也不容易……?！?p> 傅一凡沒有說話，吃過了飯，他就忙著收拾碗筷，他媽媽連忙攔住：“快放下，這些活兒哪是你們男孩子干的？趕緊去陪你爸說說話去。”說著麻利的把碗筷收到廚房。
“媽！”傅一凡在她背后輕聲喚了一聲。他媽媽身子猛地一顫，僵在了那里，淚水順著臉頰又滾落下來。
“對不起！”傅一凡喃喃說著，把臉貼在她背后輕輕撫慰。
許久，他媽媽才回過身來，抱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好兒子！看到你出息了，媽媽真的太高興了！”
“媽媽！以后再不叫您擔(dān)心了！”傅一凡替她擦了擦眼淚說。
“哥哥！我也要親一下?！彼妹靡娏耍苓^來抱住他說。
“都大姑娘了，羞不羞？……我妹妹是越來越漂亮了！走！哥帶你兜風(fēng)去！”傅一凡摸摸她的臉蛋，然后拉著她的手，來到車前，頓了片刻后，才上車向著河堤使去。他直接把車開到莫心云家門口，然后放慢速度，想透過車窗，看一看里面的情況。從來沒見過汽車的鄉(xiāng)下人，更是不用說，都驚奇地把頭從家里伸出來看看。還有淘氣的小孩子們，跑過來追著拿手摸，還圍著他的車子跑。
冬嬸聽到“嗚嗚”的車聲，也把頭伸出來看了一眼，就趕緊縮回去了。她的臉上一掃當(dāng)年的霸道，有的只是一臉的憂傷和多出來的幾道皺紋，不用問就知道她也沒有如云的下落，傅一凡頓時(shí)涌起一絲憐憫。他把車開到轉(zhuǎn)彎處，又倒了回來，然后開到羅莊停下，帶著妹妹下了車，來到了羅建軍的家門口。
羅建軍沒有考上大學(xué)，在家種了幾十畝地，午后這會兒正在家休息呢！聽到汽笛的聲音也趕緊出來看看。
“大鼻涕？”他半信半疑的低聲叫了一聲。
“羅大頭，哥們兒都不認(rèn)識啦？”傅一凡看著他笑著說。
“真是你？”羅建軍高興得一把抱住了他，“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又回來了？”
“瞎混唄！想你了，就又回來了唄？”傅一凡拍拍他的后背邪笑道。
“哄鬼呢！還想我？”羅建軍推開他，又上下看了看他說，“你小子混得不錯(cuò)嘛？這西裝革領(lǐng)的？還買了汽車？你發(fā)財(cái)啦？”
“發(fā)財(cái)談不上，算能混了吧？明兒個(gè)我也帶你出去混混？”傅一凡看著他笑道。
“我？天生勞碌命，種點(diǎn)兒莊稼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就滿足了！”羅建軍推卻說。
“不信任哥們兒？……”傅一凡盯著他說道。
“哪是？……就是我?guī)讉€(gè)姐姐一出嫁，家里就我了，還做了人家?guī)资€田，走不了??？”
“真是從小是龍膽，長大了成縮蛋，也就你縮家里不敢出門了？”傅一凡擠兌他說。
“沒辦法！”羅建軍無奈地笑笑。
“噯，種田現(xiàn)在也不錯(cuò)吧？”
“還可以吧！就是辛苦點(diǎn)兒，總算還有點(diǎn)兒余款。”羅建軍自豪地說著，想想又有點(diǎn)焦慮地說，“就是糧食多了，曬場不夠用了，趕上天氣不好，就只有捂爛的份兒，到手的財(cái)氣就這么沒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這還能有什么辦法？除非雨天也能曬干稻子？”羅建軍無可倷何地嘆口氣說。
“你別著急，我回城里幫你打聽打聽，看城里廠子里有沒有辦法？”傅一凡安慰他說。
“城里哪懂我們莊稼人的玩意兒？得！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你這一去五六年，有沒有找著山猴子？”羅建軍忽然問。
傅一凡被他問得心里不是個(gè)滋味，他按捺住心情反問他：“我就是回來問問你，她這么多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嗎？……信呢？也沒有嗎？”
羅建軍搖搖頭說：“我跟她也不在一村，但是也向她們村里人打聽過，好像一次都沒有?！?p> “山猴子居然這么狠？不敢回家也該給我們來封信吧？……山猴子，你到底在哪里？”傅一凡暗暗埋怨她，又仰天眨巴幾下潮濕的眼睛長嘆一聲，然后又問道：“冬瓜瓤、馬屁精、花辮子他們呢？也沒有她消息嗎？”
“冬瓜瓤考上師范大學(xué)了，馬屁精后來也沒念書了，現(xiàn)在在小學(xué)校當(dāng)了個(gè)代課老師。羅敏高中畢業(yè)后，雖然沒考上大學(xué)，但她還在外面上了什么自費(fèi)學(xué)?！！绷_建軍說著又看著他問，“你……專門為她回來的？”
“誰呀？哥哥的女朋友嗎？”傅小姌一旁算是聽明白了，不由插嘴問道。
“這就是你小妹？”羅建軍這才注意到她。
“是?。⌒樈腥?，叫建軍哥哥?！备狄环矊χ敌樥f。
“建軍哥哥好！”傅小姌看看他，羞怯地叫道。
“小妹好！”羅建軍靦腆起來，他搓了搓手，用眼掃了一下屋里，趕忙在籮筐里抓起幾個(gè)香瓜遞給她：“這是我自己種的，特別甜?！?p> “哦？謝謝了啊！有水嗎？我現(xiàn)在就要吃?！备敌樋纯垂希劦焦侠锪鞒鰜淼拿巯?，舔舔嘴唇，性急地說。
“有、有，我這就給你洗去！”羅建軍趕忙把瓜拿去洗洗，然后削去皮，再切開，這才又遞給傅小姌。傅小姌遞一塊給傅一凡后，就急忙咬了一口。
“嗯！哥，好甜！”她不由看著傅一凡驚呼道。
傅一凡也啃了一口，然后笑著對他妹妹說：“大驚小怪！想當(dāng)年，我跟你建軍哥哥他們偷來的那瓜才叫一個(gè)甜呢！……哪還有這么多的講究？洗洗還削皮？就在衣服上蹭蹭就吃了，那才叫一個(gè)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