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心恬和唐雨竹將商量的結(jié)果告訴眾人,因為現(xiàn)如今沒有其他的辦法,眾人只好試試這個方法。韓心恬迅速去藥鋪采買好藥材,之后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內(nèi),思考每一種藥的配比。可是每次搭配完成,并沒有經(jīng)過測試,她便推翻了自己的作品。如此反復(fù)多次,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依然沒有完成。此時,屋外的余天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唐雨竹等人不但治不好,自己未來的媳婦還會因為巨大的壓力而精神失常。鄧子陽等人坐在正廳中,滿面愁容,一天下來,他們沒有任何收獲,似乎敵人的動作隨著四位大夫的身死和某種草藥被采而陷于停滯,然而瘟疫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它已經(jīng)越來越囂張,黃岡縣城里染上瘟疫的人越來越多。朝廷似乎也已經(jīng)放棄了這座縣城,在瘟疫發(fā)生之初,朝廷派了大夫前來幫助診治,調(diào)撥來了很多物資,然而現(xiàn)在應(yīng)援的大夫不是染上了瘟疫,就是離開了。物資也不再運輸過來,甚至鄰近的地區(qū)設(shè)置了路卡,不允許黃岡城內(nèi)的人向其他地區(qū)流動,如此一來,瘟疫如果再得不到控制,黃岡縣城必將變?yōu)橐蛔沓恰,F(xiàn)在坐在鄧府正廳中的這群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會染上可怕的瘟疫,此刻,大家的心里所想也是不一樣的。
鄧子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姑娘,結(jié)果還沒等自己表明心跡,自己生命就極有可能率先終結(jié)。沈斌覺得自己英明一世,現(xiàn)在自己老了,好不容易找到兩個心儀的徒弟,還沒有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就極有可能被瘟疫奪去生命,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局。唐雨蘭和沐子思好不容易重逢,兩人還沒有開始重修舊好,就要面對死亡。此刻兩人正互相盯著彼此:“沐子思,如果我們能順利渡過此次劫難,我們就重新開始好嗎?”
“當然,我一直再等這句話,即使過不去,有這句話我也就死而無憾了?!?p> 霍文好不容易從龍熙寧的影子中走出,聽從自己爺爺?shù)膭駥?dǎo),打算讓自己的心再放肆一次,只是尚未開始,就有可能被可怕的瘟疫撲滅。她站起身來,走到唐雨竹的屋子里。唐雨竹此刻背靠著床架坐著,手中拿著《東坡詩集》?;粑淖哌^去,看見唐雨竹正在看的是《別海南黎民表》。
“你現(xiàn)在如果離開了,還覺得九死蠻荒而無所恨嗎?”
唐雨竹笑了笑:“也許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成為海南女婿?!?p>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p> 唐雨竹正了正色:“我說的絕對是實話?!?p> 霍文的臉上稍微泛起紅暈:“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這樣油嘴滑舌之輩?!?p> “開心是過一天,不開心也是過一天,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還不允許我過過嘴癮啊?!?p> “不許胡言,你怎么知道心恬的藥沒有效果呢?”
“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從牢房出來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點動靜,想必她自己推翻了自己所有的成果?!?p> 說話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鄧子陽前去開門,大門一開,站在外面的是一男一女,他們兩人一身維族打扮?!罢垎柖挥泻钨F干?”
“請問韓心恬可在此處?”站在前面的男子問道。
“她在那間屋子里制藥呢。”
“制藥?是有誰生病了嗎?”
“你們進城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嗎,城里發(fā)生了瘟疫?!?p> “原來如此,不知你府上可有染上這種瘟疫的病人,可否讓我為他診斷一下?!?p> “敢問二位是什么人?”
“我叫維綸,這位是我的妹妹維妮娜,我們是維族人,我是一名大夫。對了,韓心恬是我們的朋友?!?p> “既是如此,我這就去叫她出來?!编囎雨柾蝗桓杏X有了希望,就如同外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一樣,他現(xiàn)在認為外來的大夫會治病。
韓心恬從屋內(nèi)出來,見到維綸兄妹的時候她稍顯驚訝,她帶著他們來到唐雨竹的房間,說明來意之后,唐雨竹同意由維綸為他診病,維綸仔細的觀察了唐雨竹身體上的癥狀。隨后坐下來為他號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維綸站起身來,問韓心恬:“這個病在你們這里很難治嗎?”
“不是很難治,只是中原地區(qū)只有四人知道治病的方子,可惜他們均已慘遭毒手,我現(xiàn)在正在嘗試用西域醫(yī)書上記載的方法,只是這個記載并沒有寫明每種藥的計量配比?!?p> “可是這種病在我們維語的醫(yī)書上有記載方子,不過藥材也是取自當?shù)兀仪∏呻S身帶了一些,我們可以把它們和在粥飯里,分發(fā)給得病的人飲用,幾天之后便可藥到病除。”
“你說的是真的?”在場的人每一個都顯得很激動。
“哪里有人拿生命開玩笑的,若是不信,我可以先拿唐兄做實驗?!?p> 雖然這句話聽得變扭,但是唐雨竹還是覺得可以試一試,大家都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天無絕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