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一探,有得有失,雖說最后沒能將燕歸南活著帶回,可白澤遠還是從他的口中探得些許。十六字,表好斷,深層意,卻難明。雖說燕歸南一事上沒能如了他們的意,可有線索終是好的,離了川西白澤遠本意直回京都,怎奈好友玩心大起,這一路上倒也鬧鬧玩玩費了些許十日,等著他二人回了京都,已是年后的事。
二人回了京都,倒也哪都沒在去了,直接趕回六扇府。
一早就得到訊息,慕容華早已候在六扇府正門,聞得馬蹄漸近后,慕容華難言欣喜轉(zhuǎn)身準備迎上。誰知人方轉(zhuǎn)身,入目的卻是一紅一白兩匹駿馬。
兩騎并驅(qū)急行,快鞭趕來,等到了六扇府前二人同時拉緊韁繩,兩嘯嘶鳴后,紅馬上的離上殤先一步翻身躍下。伸手拍了拍紅馬,將韁繩遞給迎上的家丁,離上殤挑眉看著因見到她面上明顯隱了幾分顏色的慕容華,嘻嘻笑道。
“神捕大人果然是神捕大人,派頭就是不同,外出公差回來還有人親自候迎,實在叫人羨慕啊?!?p> 話是沖著白澤遠說的,不過那一雙眼可是笑勾勾盯著慕容華,這兮賊的淘氣話,讓人光聽心里就不舒坦。不喜微蹙了眉,面色不慎好看,淡冷瞥了一眼離上殤,慕容華不應她的調(diào)笑徑直上前走到白澤遠跟前說道:“白兄可算是回來了,在下還當白兄在外頭玩的興起,短時還不打算回呢。呵,對了白兄,不知此次川西之行,白兄可有收獲?”
一出京都沒別了聲訊,甚至連著年夜也在外頭過了,慕容這話。
意可真深。
慢了離上殤一步翻下馬身,將手中韁繩遞給后來的家丁,白澤遠回道:“路上遇了些事,出了川西不能一路趕回,讓慕容兄掛心了。至于川西一事,收獲倒是有,只不過其中牽扯太多,一時倒也難明。”
眉梢稍見輕挑,慕容華說道:“牽扯甚多,看來白兄此次親往川西,收獲頗多啊。就是不知安平侯六夫人一死,白兄可探明究竟?可是雁羽門所為?”
白澤遠回道:“雁羽門門主燕歸南十幾年前便已消跡于江湖,雁羽門幾年前也徹底沒了蹤跡,六夫人之死是否與雁羽門有關(guān),目前看來當非雁羽門所為才是?!?p> 心下不解,慕容華道:“不是雁羽門做的,那又是誰?雁門一喉刀可是雁羽門的獨學,普天之下刀法如此精狠,可一招斷割喉骨的,除了雁羽門,還能有誰?”
眉宇不見松,白澤遠道:“至少面上看著非雁羽門所為,至于何人做的,目前看來還得再查了?!?p> 雁羽門已滅,六夫人之死當與之無關(guān),霸槍門雖掠了刀譜和心法,可那已經(jīng)融匯摻入槍法內(nèi)的雁羽門絕學,白澤遠不覺著霸槍門還能使出如此精純的刀法入京殺人。
六夫人之死,白澤遠覺著當與霸槍門和雁羽門都沒關(guān)系。
心中一直再理思三者間的關(guān)聯(lián),白澤遠的心從六夫人死起便一直思尋著。
若是不能將事情徹底弄清,白澤遠很少與人言明,以前的天下第一神捕如此,現(xiàn)在的白澤遠也仍是如此。
與之相識許久,他的脾性慕容華是知的,故而不再開口詢問,慕容華笑著岔開話題說道。
“安平侯六夫人之死,蹊蹺得很,若是要查怕也不是簡單就能查明的事。川西一行白兄也是辛苦了,如今既回,便先歇上幾日,至于這案子到可擱上一二。貴妃娘娘雖有諭,命白兄速查此案,緝拿真兇。不過貴妃娘娘之所以如此在意此案,純是因為心里記掛安平侯,擔心此事會牽涉到安平侯爺。如今皇上已將安平侯接入宮中暫居,于六夫人之事安平侯也已漸漸棄忘,想來貴妃娘娘那兒也不會施壓要白兄速破此案,白兄也無需太過辛勞?!?p> 六夫人這樁案子,最大的麻煩就是萬貴妃,如今貴妃娘娘不加為難,白澤遠當然能免去不少麻煩。
慕容華此話是希望白澤遠回后不用太過辛勞,先歇上幾日再查案情。他這話說得雖是輕巧,不過上位者下施的壓力,哪是說撤就可撤的,為了免去安平侯一事上的麻煩,白澤遠不在京都的這段時日想必慕容華也沒怎么閑著。
對于白澤遠這位知己好友,這位華奢的慕容公子可是上心得緊呢,當下旁側(cè)瞧聽的離上殤直接“噗”了笑,說道:“常言道重情重義者,為了知己兩肋都可插刀,如今慕容公子,是為了知己兩腿都能跑折呢。六夫人之事貴妃娘娘不再施壓,白澤遠為此免去不少麻煩,只怕其中的周轉(zhuǎn),慕容公子沒少費心費力啊?!?p> 笑吟的話,換得慕容華暗下一瞥,游了眸而后再持笑,慕容華說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白兄既遇麻煩,在下自當盡力相幫。怎了,莫不是離姑娘覺著白兄之事,在下不該盡心周全?”
離上殤聳肩笑道:“我可沒說慕容公子不該盡心,相反我還希望慕容公子能多多盡心呢。”
離上殤和慕容華先前根本不曾見過,兩人之間也沒過節(jié),白澤遠就想不明了,這兩人湊到一塊火藥味怎么能嗆成這樣?
慕容華是個做事分寸,不愿鬧事的主,不過自家二貨可不是個見好就肯收的人。為防第一天回京就鬧得滿城風雨,搶在兩人暗下互較前白澤遠上了前。
伸手往離上殤腰俞一戳,直接叫好友軟了身。身上發(fā)麻,連著渾身各處都帶了寒,離上殤叫這惡起的寒惡得說不出話來。
離上殤安靜了,麻煩既然也就沒了,毫不搭理好友那氣瞪的埋怒,白澤遠沖著慕容華抱拳謝道:“白某不在京都的這段時日,多謝慕容兄幫持,安平小侯爺之事,慕容兄辛苦了。”
笑著對上白澤遠的謝,慕容華說道:“白兄這是作甚,如此道謝,豈不生分了。在下視白兄為生死至交,替白兄處理些麻煩的事,也是當?shù)?。白兄這般客套,豈不是生了兄弟情義?!?p> 白澤遠說道:“如此說來倒是白某不識趣了,兄弟情義的確生分不得,不過這番謝,白某還是要道的。出京入川,六扇府諸事多謝慕容兄幫襯了。對了慕容兄,府上這段時日可好,當無麻煩事吧。公良先生可好,其他四位兄弟可好?”
六扇府說穿了就是天下第一神捕的府邸,公良齊和王德蔣山張善馬章名譽上是他的下屬,不過朝夕之下,幾人間早非單純的上下屬。對于六扇府的幾名兄弟,白澤遠當然掛心。
人既歸,當然得關(guān)切幾句,白澤遠這番詢剛剛落下,慕容華的面色直接變了。
略顯難看的面色,叫白澤遠頓起不安,眉心再度露蹙,白澤遠道:“可是府上出了事?幾位兄弟還安好?”
慕容華回道:“白兄放心,府上無礙?!?p> 白澤遠鎖眉道:“既是無礙,慕容兄為何露出這等神情?”
不知如何應答,只能默不作聲,半晌后方才長嘆口氣,慕容華道:“這事,一言難盡,白兄還是自己進府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