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高臺上傳來莫名的鈍擊聲,使得夏凡倆人立時頭皮發(fā)麻緊張起來,具都作好防御的準備,緊盯著高臺之上,時刻警惕著可能出現(xiàn)的威脅。
這高臺上的動靜,很像是被人為敲擊所發(fā)出,均勻且有規(guī)律,每停頓三息時間,便會出現(xiàn)一次連續(xù)的敲擊聲。
夏凡倆人完全摸不清情況,也不知道是那游尸的場氣作祟,還是它真的即將醒來,但無論如何,如此被動防御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一瞬間,夏凡心思急轉(zhuǎn)作出決定,轉(zhuǎn)身對身旁的君憶說道:“我放火,你起墻,不管來者何物,咱堵著它燒!”
君憶聞言二話不說,立刻開始掐訣,以行動表示贊同,“轟……”,一陣持續(xù)的破土聲,高臺四周的土壤平地突起,并不斷上升高筑,形成四面土墻,包圍了高臺。
眼看君憶的圍墻快起好了,夏凡當然也不會落于人后,只見她雙手不斷掐決,一息后,一團白紅色的火星在她身前二尺處緩緩升起。
“去!”
隨著夏凡手印結(jié)成,霎時間,她面前的火星激射而去,直奔高臺,而在它即將碰到土墻時,那土墻似長了眼晴般,立時開出一道門縫,將火星放了進去。
“灼!”
只見火星在進入土墻的一瞬間分裂開來,火星四散但是略顯黯淡,下一瞬卻又以星火燎原之勢生出新火,迅速籠罩整個高臺,土墻也在這一刻將缺口封堵。
倆人只能在不曾封頂?shù)耐翂ι戏剑吹叫苄芰一饹_天而起。
“封頂!”夏凡見玉炎術(shù)已經(jīng)成功,立刻吩咐君憶封墻。
君憶手印一換,土墻開始出現(xiàn)變化,從地底再次延伸出來的新土壤,除了加固四面圍墻,更是直接延伸至頂端,將這類似囚牢的方陣圓滿。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倆人并沒有片刻休息時間,而是需要持續(xù)的給他們的術(shù)灌注靈力,才能保證火靈不滅,高墻不倒,將敵人徹底坑殺在土牢中。
大火在持續(xù)了半刻鐘后,夏凡已經(jīng)感到靈力不濟,在第一時間拿出補靈丹,像不要錢似的直往嘴里塞,當她眼角余光注意到君憶也有些后繼乏力的時候,立刻大方的塞了幾顆給君憶。
即便是這樣,這游尸的生命力也超出了倆人的想像,倆人不計后果的丹藥、靈石齊出,在支持了二個時辰后也不得不無奈的撤了法術(shù)。
雖說倆人都還有點余力未盡,但這不過是修士的一慣做法,若一個修士身上半點靈力都無,那便是連凡人都不如,絲毫沒有自保和逃跑的能力。
“轟……”
當倆人撤掉靈力的時候,自帝王棺下面掀起一陣能量波動,直接將還未來得及歸于大地的土墻給震開。
霎時間,塵土飛揚,旋風乍起,倆人哪能不知是那裝死了半天的游尸真的醒了,于是果斷的后退到夏凡之前藏身的陣法里面。
煙塵退去,陣法中的倆人緊盯著高臺,早被燒沒了的帝王棺下方,出現(xiàn)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啪嗒!”,一只黑青色半朽的骷手攀上洞口,緊接著,一個無眼無鼻卻又粘著些腐肉的大頭從洞里面鉆出來。
只見那大頭先是左右看看,再借著骷手的支撐,一躍跳出黑洞,四腳著地趴在高臺上,這種情形夏凡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這不過是這具游尸的習性,四肢著地行動,如走獸一般。
“哇!這,這……”在看清了游尸的全貌后,夏凡好像受到了驚嚇,連話都說不完整。
君憶自然也目睹了游尸出世,看著夏凡被嚇的不輕的樣子,他自覺應(yīng)該做點什么來鼓舞士氣,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想拍拍夏凡的肩膀,誰知手剛伸到半空還未及拍下,卻聽見了夏凡的后話。
“哇,這東西好丑?。 ?p> 一瞬間,君憶恍惚覺得這游尸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了,只是伸出去的手,是收回來也不是,就這么伸著也不是。
“你干嘛?你這么仗義?想引起這游尸的注意,然后舍生取義,為我開出一條血路?”夏凡正好回過頭看見君憶仍舊懸在半空中的手。
“沒見識,這是我們邪修的招魂術(shù),我想看看這東西還有沒有神魂?!本龖浺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哦,那它有嗎?”夏凡再次別過頭盯著游尸。
“不清楚。”君憶說完,也就順勢把手給收了回來。
“切!”
突然,夏凡眼珠一動,想到了關(guān)鍵的一點,“咱倆說這半天廢話,它好像沒動過?難道它只是本能覺得有危險才蘇醒的?”
“很有可能,早先我看過它的狀態(tài),比它現(xiàn)在這個形態(tài)要好一點,至少沒有濕化的跡象。”君憶也說出他的觀點。
“那也就是說,這是個半成品,一切全靠本能,而且因為它是被提前驚醒的,也許不具備某些游尸的能力,至少它現(xiàn)在沒看透我這個小東方守護陣?!毕姆矟u漸的捋出頭緒。
君憶聽罷,立刻有了主意,“要不這樣,我放幾只小鬼去招惹它,咱倆先按兵不動,待探清它的實力再行謀劃?!?p> “此法可行。”夏凡當即同意,一是不用她出力,二是此法確實甚好。
說做就做,君憶取出骨藩,正準備召小鬼的時候,卻被夏凡一把抓住他正要掐訣的手,于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夏凡。
而夏凡甚是和藹的一笑,讓君憶心里直打鼓,果然,夏凡笑瞇瞇的說道:“兄臺,我認為你的小鬼沒用,還不夠它塞牙縫的,要不你弄一只大的出來?”
雖然夏凡此舉有些不要臉,但卻也有幾分道理,君憶的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那便只得由他去探,可是放小鬼出去確實很可能有去無回,到時候還是得出動大鬼。
如此一計較,君憶甩開夏凡的手,懶得多言,直接祭出骨藩,雙手掐訣,二息后,骨藩之上黑云密布。
在骨藩里的大鬼呼之欲出之時,君憶果斷聚靈上沖,逼出一口心頭血落入骨藩之中。
霎時間,骨藩里鉆出一個巨大的黑影,然后緩緩成形,變作一團人形的黑霧,在君憶的指揮下,拿著幾張符篆便自顧靠近陣法邊緣,準備伺機出去挑釁游尸。
“哇,兄臺好魄力!”這句話夏凡是由衷的,且不說這大鬼實屬上品不可多得,就是君憶那口心頭血的代價都不小。
修仙者并不是仙,雖然比凡胎好上不少,但是缺胳膊少腿卻是不能立地重生的,血液流盡了也是會死的,當然,如果修到元嬰期是可以借天地饋贈重塑肉身,不過元嬰期豈是那么容易便能修到的?
所以修士的血也是很寶貴的,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心頭血,總共也沒多少,一般只在關(guān)鍵時候使用,比如危機時使用血遁跑路,而這一次君憶確實是下了血本了。
“哼!”君憶冷哼一聲。
說罷,倆人開始觀察游尸的情況,它此刻就像真的死了一般,趴在高臺上一動不動,雖然如此,可夏凡倆人卻不敢輕舉妄動。
“開陣?!?p> “好。”
按照君憶的要求,夏凡悄悄在陣法邊緣開出一道口子,在大鬼出陣的一瞬間又將陣法封實。
大鬼果然是大鬼,應(yīng)該開啟了些許靈智,只見它出陣后并沒有莽撞的直接沖上高臺,而是幽幽的圍著高臺轉(zhuǎn)了一圈,似乎是在觀察游尸的情況。
大約十幾息后,大鬼突然暴起,化作一團黑煙纏上靜止不動的游尸,這一幕讓夏凡倆人均屏住了呼吸,將全部心神都放在這次襲擊上,試圖通過此次攻擊找出游尸的路數(shù)。
但結(jié)果卻有些失望,那游尸的動作出奇的快,也不見它有什么動作,卻已經(jīng)瞬間移動到三丈開外,大鬼徑直撲了個空。
既然動手了,這大鬼也不是個半途而廢的,直接再聚影身,直撲游尸,而游尸卻再度移動,于是這兩者便在高臺上追逐起來,有些詭異的是游尸竟然沒有反擊,只是一味的躲避。
夏凡見到這般情形,心念急轉(zhuǎn),有些不解的問道:“君憶,游尸為什么不攻擊大鬼?”
“尚不知道。”此時的君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正在冥思苦想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點。
“我大膽猜測一下,若有不合理的地方你指出來?!毕姆踩绱苏f道。
“好。”
“那游尸屬于半成品對吧,按照萬物定律,它應(yīng)該是由無到有,先成白骨再筑肉身,但現(xiàn)在卻是半死不活的濕尸,而且靈智不啟?!?p> “對的?!?p> “嗯,那么我可不可以猜測,它帶著本能的模糊意識,可能停留在某一個它記憶深刻的時間點上,也許就是在死的時候,因為那一刻是它最關(guān)鍵的一刻。”
“也無不可?!?p> “那么,修士死時最擔心的是入不了輪回,這游尸死的時候卻恰恰相反,它更擔心魂魄被引或者被吞,阻了它的大計,而它在那一刻的神魂是虛弱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便是,這東西的神智有些混亂,它可能是怕這大鬼吞噬了它!”
夏凡說出她的大膽猜測,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卻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也能解釋得通它為什么有些懼怕大鬼。
君憶仔細琢磨幾遍夏凡論點的可能性,覺得可以一試,于是建議道:“這樣吧,我再派幾只孱弱的新鬼出去,如果它如你所想,應(yīng)該會吞噬掉它自認為比它更弱的魂體?!?p> “嗯,可以一試。”夏凡點點頭,覺得此法可行。
于是在倆人配合之下,陣法一開一合間,幾只魂體都有些不穩(wěn)的新鬼被放了出去,在君憶的驅(qū)使下,直奔游尸。
只見那游尸在新鬼還未上到高臺時,便主動出擊,濕嗒嗒的長舌如長刺甩出,一剎那便把幾只新鬼卷入口中,徑直吞噬了下去。
霎時間,夏凡倆人驚在當場,雖說想法是夏凡提出的,但被證實其可說有些超前的想法后,還是讓她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