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哀籠罩著這間矮小的茅草屋,氣壓一點點降低,而這間茅草屋的小主人,那位漂亮的小姑娘終于憋不住了!她本是金沙鳴即墨宮中的小孫女蕓兒,跟著國君莊嚴(yán)的長姐莊曉夢做個勤勞的小跟班。而莊曉夢便是蘇穆峰口中的婆婆,她雖年過花甲,但依然身子筆挺,容顏嬌嫩根本不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家,這大抵是她自小從師于往生圣地白梅園的緣故吧!
“蘇公子?!”蕓兒見不得再僵持下去,開口叫他卻見他不應(yīng),于是又再開口叫道:“蘇大人!”蕓兒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詫異、震驚、心痛中的蘇穆峰!
他雙眼木訥地從上官雪茹身上轉(zhuǎn)移,看向蕓兒。一臉的悲苦,實在無處傾訴!
“蘇公子,許是蕓兒多嘴,但蕓兒不得不說!”
“你說!”蘇穆峰態(tài)度實在好不起來!
“雖說這鳳圖確是巫女之印,但您和夫人恩愛多年,情分極深。即使再大的事情也要聽聽夫人的解釋啊!”蕓兒一口氣說完,她實在是怕蘇穆峰因為憤怒打斷她的話,將她轟出去,畢竟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她此時插手實在是因為,可憐那美艷如畫的上官娘子!
蘇穆峰終于拉回了半分理智,他看著眼睛里深情幾許的妻子,終是狠不下心負(fù)氣離去?!坝袆谑|姑娘回避一下,我與夫人說些話!”他的語氣生硬,蕓兒倒也自覺,捏了個決就不見了身影~
蘇穆峰揪心地踱步至窗前,“夫人,可有什么話想和為夫一敘”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憤怒和冰冷,一聲夫人,叫得上官雪茹,一個冷顫心口疼的更厲害了!
“大人,我……我并非有意隱瞞與你啊!”上官雪茹實在不想落淚,奈何根本把持不住飄灑如雨的淚珠!
“那你到底是因為什么?!你說啊?!”蘇穆峰狠狠地質(zhì)問著她,他們倆此時心中都是痛入刀絞!
原來上官雪茹,本名飄雪是大理西南巫寨的巫女,他們巫寨統(tǒng)領(lǐng)著西南土著民族的生殺大權(quán),在西南統(tǒng)治中也相當(dāng)于王權(quán)的存在!而巫女則是通靈的女子,她們每年為部族祈福,預(yù)知部族的災(zāi)難與恐慌!而她的父親便是他們部族的首領(lǐng)。
天有不測風(fēng)云,遇到蘇穆峰那一年的春天,山河化凍,湖海混流。部落十里外的一條大河卻決堤襲來,整個部族慘遭大水的沖擊,傷亡慘重。而作為巫女的她卻未能預(yù)卜這場可怕的災(zāi)難,被族人們勒令焚祭河神,以保全族平安。
而父親察覺這場災(zāi)難的異樣,一邊安慰著幸存的子民,一邊著手去查她未能預(yù)卜天災(zāi)的原因——那就是,這根本就是一場人為的災(zāi)難,而主使者正是現(xiàn)如今部族的首領(lǐng)鐵石!他妄想著首領(lǐng)的尊位,以此來發(fā)動兵變,殘殺了上官雪茹的父親和家人。父親為保全她,將她封存了記憶,丟入了盛京街頭!陰差陽錯的又誤入了官奴之中,得了賜姓取了雪茹的名字,幾經(jīng)輾又被買到迎風(fēng)樓做了那不堪回首的風(fēng)塵女子!
上官雪茹確實被封存了記憶,此番想起是因那趙子黎不知如何得到她們巫族的圣水,和迷情酒一起摻在她的酒水里,令她誤食!才使她記憶重返,發(fā)生了蘇穆峰看到的那一幕!
聽上官雪茹講到這,蘇穆峰的臉卻也是由陰轉(zhuǎn)晴,不過轉(zhuǎn)瞬間又有晴轉(zhuǎn)陰!晴的是:夫人言辭鑿鑿篤定地很,想來近十年來她又何嘗騙過自己!陰的是:如果自己夫人說的是真的,那么趙子黎必定和那鐵石有所勾結(jié)了!而如今那鐵石率部族來侵,大理國正是內(nèi)憂外患之際??!
上官雪茹見他還是一臉眉頭緊鎖,大抵是因為自己傷害了他,心里不免悲傷起來,不再看他!而此時蘇穆峰倒像是反想起什么了來。尷尬地想理一理上官雪茹凌亂的衣領(lǐng),剛剛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怎能對她不分青紅皂白的發(fā)飆呢?!
他抬手握住上官雪茹的肩膀,認(rèn)真地看了彼此許久,深深地將她埋藏在自己的胸前,這一場對他倆來說,實在是太過磨難,若不是近十年的相知相守,此刻他們的家怕是要散了!
相擁的二人也是心里各自唏噓著這得來不易的和解,只道是再大的難關(guān)也會攀越地過去,只是他們都忽略了那個重點,那個趙子黎口中的小女兒——蘇各!二人謝別了云姑娘,快馬加鞭地趕回府中。
而此時府門前,趙無畏的龍車正停滯在門口,大隊人馬守在府外,卻也果真是皇室該擺的譜!
趙無畏此次前來是來看望蘇母的,他們之間的情分,趙無畏始終忘不掉的!順道他也著實應(yīng)該安慰自己另一個兒子,蘇穆峰!畢竟趙子黎動了蘇穆峰最寶貴的人,雖喪了母親,卻也是咎由自??!
蘇穆峰看到是趙無畏的隨從,就怒氣盛天,大抵是年歲尚輕,他翛然下馬再穩(wěn)穩(wěn)地接住上官雪茹,嘴里狠狠道:“來得正好,我正要與他好好算算賬!”
“大人,大人且慢!”上官雪茹怕他父子二人鬧起來,畢竟趙子黎這樣侮辱自己折羞自己的丈夫確實可恨,只是趙無畏和蘇穆峰這對異性父子之間,還是不能鬧得太大,免得讓人拿來舊事重提!到那時,不管是他倆還是自己的婆婆都會跟著受辱!
“雪兒……”蘇穆峰安慰著她,“雪兒,孩子們都受了些驚嚇,你且快去看看。放心,我與他說的是他小兒子趙子黎私通外賊鐵石的事,你莫要掛心!”
“大人,大人怎得知曉那趙子黎……”上官雪茹沒講完,自己也明白了原因。便握了握蘇穆峰的手,提起云姑娘送的衣裙裙擺,一路小跑進(jìn)府門!
而此時趙子黎,正抱著齊貴妃的牌位,喝的伶仃大醉:“我不是真的要強(qiáng)辱你,不是!飄雪……飄雪,我愛上了一個畫上的女人,呵呵、呵呵呵……”說著又抱起母親的牌位,痛苦地呢喃道:“……還失去了母妃……不……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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