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做了很長很亂的一個夢,這一生對她來說都特別重要的事和人她都夢見了。
可她醒來時只知道自己夢見過,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夢見了什么。
她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窗戶開著,有風(fēng)聲席卷而來,帶著陣陣桃花香。
她不禁皺眉,輕聲罵了一句:“該死的桃花?!?p> “你就那般不喜這花嗎?”
她被嚇了一跳,一陣風(fēng)過,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衣衫都是濕的。
“我倒喜歡的很,這花多好??!”君羽宸嘆了一句,走到她面前,將手中的衣衫放到她面前道:“將這衣服換了吧,你可是做噩夢了?一夜都為你換了三四次衣服了!”
瑾汐一聽,驚了半晌,換了三四次衣服?誰換的?
她朝他身后看了看,又將整個屋子看了一遍。最后還是看向了他。她想此時她的臉色一定比剛才還難看吧!
君羽宸的眉頭越皺越緊,什么都沒說,只是捏了一個決,剛才還放在她面前的衣服已經(jīng)穿在了她的身上,就連她濕漉漉的頭發(fā)也干了。
“云夢上神親自來接小輕月了,因為你不舒服,所以我將她安排在大哥的院子里,你如今可好些了?可要去見見?”
瑾汐一聽云夢來了,便掀了被子,急急起身,卻不想腿上無力,一個不防,朝一旁栽去。
急忙間她本能的抓住了君羽宸的衣服,他也一個不防被她拉著朝前倒了倒,才伸出手將她朝自己懷里帶了帶,她這才勉強站穩(wěn)了身子。
她抬起頭,看見了他完美的下顎,微薄的唇,還有一雙凌厲的而又深邃的眼。
一切都那么完美,這么完美的一個人呀,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她卻不能伸出手,無論是去撫摸他的眉眼還是去抓住他的衣袖。
他也低下頭看著她,看見她眼里的一閃而過的痛色,他眸子微沉。
為什么又是一個擁有琉璃般深邃的眼的男子呢?為什么又是這一張臉?為什么都讓她遇見了呢?
他將她的身子扶好,待她站穩(wěn)才松開了手。
又不禁暗暗嘲笑了自己一句“不管你有心沒心,都與他無關(guān),他第一次來見你,是為了別人來與你了世緣的,不是為了你而來的……”
“謝謝”她收了不該有的心思,理了理衣衫,扶著旁邊的東西,小心的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腳上便有了些力氣,可以不用借助其他的東西了,只是,腳步還是有些虛浮。
她想,是該找個機會,閉關(guān)修煉一下了,總是這么弱,怎么行呢!
才進院子便聽見里面的說話聲,她扯了扯嘴角,走了進去:“云夢,你來了!”
幾人分坐一旁,冷輕月安安靜靜的站在云夢的身后,乖巧的不得了,瑾汐想她一定是害怕回去后受罰,此時才乖乖的做出了一副知錯的模樣。
“這都晌午十分了,你可真能睡!”云夢將她拉了過去,與她坐與一處?!斑@白落櫻也真是的,你身子這般不好,怎么她還能在天庭里呆的住了?你可好些了?”
她的頭還有些暈,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先回答她那個才好,只能笑了笑道:“我沒事的,都是他們大驚小怪,夸大其詞了而已,你莫信。我就是愛睡了些,沒事?!?p> 她極力無視了屋子里其他人的眼神,認認真真的看著云夢,試圖用眼神來肯定自己剛才的云淡風(fēng)輕。
“你總是這般,什么都無所謂。真不知道你活著是為何?”
瑾汐被她一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好。
她們雖然也是極好的關(guān)系,可云夢早已經(jīng)避世不出,瑾汐這幾萬年也就因為小輕月才去紫薇宮找過她。
“罷了,你無心,我又不是不知,是我多話了!這瓶靈水,可以修補生魂,我存了十萬年了,你定要用了才是?!痹茐魮u了搖頭,往瑾汐懷里塞了一個白玉瓶子,又語重心長的囑咐了句:“聽說清陌神尊為你尋來了鳳靈花,這東西配著它用是最好不過的了,希望下次我再見到你,你是真的好了?!?p> 君天豪和榆子悠,聽見她這一番話都有些驚訝,互相對視了一眼,她沒有心的事,敢情只有他們不知道嗎?
他們看了一眼云夢,又看了看君羽宸,只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頭都微微皺了幾分。
云夢說著便起身告辭,他們將她送至龍宮外,小輕月拉著瑾汐的袖子一路都噘著嘴,一句也不說,只是臨行前依依不舍的看著她,“娘親,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我一定爭取早日出師,長伴您膝下?!?p> 唉!她無聲的嘆息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竟有些不忍。
看來自己是真的是老了,這些個小分離,也不忍了!“以后莫要亂跑,專心修行,莫要帶壞了這只小白狐貍才好?!?p> 云夢深深看了瑾汐一眼,又抬頭深深看了君羽宸一眼,終是帶著小輕月和小狐貍一起離開了。
瑾汐不知道她走前為什么要深深看君羽宸一眼,她應(yīng)該不知道她與他之間的各種糾葛才是。
莫不是她是因為他如今是自己的夫君,所以才多看了他一眼嗎?
還是他們是認識的?
不知道為何,她此時竟然會為她這最后一眼想來想去。她搖了搖頭,不知所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是因為自己少了一顆九竅玲瓏心,所以慢慢再也看不懂人情世故了?
“大驚小怪?夸大其詞?真不知道昨夜倒在地上不停的發(fā)著抖,還渾身濕透的是誰了?唉!可憐了某人緊張的一夜未眠,當(dāng)事人卻只道別個是大驚小怪呀!唉!不值,不值阿!”榆子悠白了瑾汐幾眼,搖著扇子走了。君天豪看了看她也走了。
君彩薇白了她一眼,挽了景璃的手也跟著走了。
君羽宸收回遠望的目光未看她一眼朝另一條路也走了。
一夜未眠?照顧了她一夜嗎?
她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慢慢消失了很久,她才抬頭朝他去的方向望去,那是去哪里呢?
當(dāng)她再次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延著他離開的方向追了一路了,可是卻不曾看見他的一絲影子。
她有些失落,尋了河邊的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一坐幾個時辰就過去了,她也只是抬頭看著遠方,發(fā)了許久的呆。
“你知道那條路是去哪里的嗎?”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她身后傳來,她終于回過神,看向來人。來人卻不看她,只是看著那條路,自問自答道:“是龍宮后山?!?p> 后山??!他果真是去了那里呀!
“你知道后山里住著誰嗎?”她終于看向了瑾汐,眼神里是一種怎么也掩藏不了的諷刺:“是住在我弟弟心里的女子,一個你永遠也取代不了的女子?!?p> “呵呵!帝瑾汐啊帝瑾汐!當(dāng)年的你多翹呀!誰都喜歡往你身邊湊,可最后呢?你孤孤單單的活了十七萬年,現(xiàn)在倒是嫁了,可卻嫁了一個心里沒有你的,你真的,呵,你真的,很可笑呢!呵呵……”
瑾汐白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道:“你使出了千般手段,終于嫁給了一個心里同樣沒有你的,難道你就不可笑了?”
“哼,我和你可不一樣,就是他心里沒有我,至少我還是他妻子,還為他生兒育女,而你呢?你能嗎?”
瑾汐嘴角一抽,這女人到底是來干嘛的呀?難道是來和她比誰能生孩子嗎?
“難道有了孩子,一切就夠了?那你又來干什么?”
“景璃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而你也嫁進了君家,我今天來,只是要勸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癡心妄想別的?!?p> “你放心,我對別人的丈夫不感興趣。如果真感興趣的話,你早就已經(jīng)是一個棄婦了!”她抬起腳,靠在自己的腿上,坐了這么久,也好累呀!
“你……”君彩薇憤怒的指著她,掙扎了許久,才收回了手,從衣袖里摸出一樣?xùn)|西攤在手里笑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她手心處攤著一個小白玉瓶子,瑾汐自然看不見里面裝了些什么,她也不等她答,便將瓶子打開,往瑾汐面前湊了湊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琉螢的魂魄,你想替我哥哥救回她。我手上這個是聚魂丹,你知道的,在這四海八荒中,已經(jīng)沒有誰能煉制出來了。而我手上這顆已經(jīng)是最后一顆了,你應(yīng)該很需要吧!”
聚魂丹。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丹藥,將它給七魂六魄中的一魂吃下,方圓十里內(nèi)的魂魄都會主動聚到一起。因為此藥十分難以練成,當(dāng)時也就煉成了三顆而已。如今的四海八荒里能得這么一顆已經(jīng)實數(shù)難得了!
“你想要什么?”雖然白澤是她的哥哥,可人心薄涼,而又是她君彩薇拿與自己的,更不可能無所求才是。
“我要你,離開我弟弟”君彩薇收了笑,眼睛瞇起,直直的看向瑾汐?!捌鋵嵢缃竦哪?,除了身份還可以嚇唬嚇唬人以外,其實什么都沒有,我要想殺了你易如反掌??晌蚁雭硐肴?,讓你死了,或許還成全了你。可我真的很討厭和你扯上親戚這層關(guān)系。”
“這藥,對我來說真的是沒什么用處。用它來救琉螢,成全了我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