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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廷女官的二三事

8.獻(xiàn)王李斐2

內(nèi)廷女官的二三事 驍驍L 3002 2018-05-16 21:48:44

  獻(xiàn)王這個人,他不是當(dāng)今天子的某個皇子,封號“獻(xiàn)”字,便注定了他的身份特殊。雖然身份特殊,但因為他行事隨性招搖,如今倒弄的天下人人皆知了。

  獻(xiàn)王李斐,在那十年動亂之前,他是先皇最看重的皇孫,據(jù)說先皇會把皇位傳給太子,就是為了李斐這個乖孫將來也能坐上皇位,但這些傳聞已無考證。

  再后來,李斐的父親先太子登基當(dāng)日被刺殺,四方暴亂突發(fā),朝廷軍都是打著李斐的名號去各地鎮(zhèn)壓,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如今的天子李開陽帶著他的句容軍進城勤王。

  當(dāng)年的李斐也不過是一個十來歲少年,看見李開陽進宮。當(dāng)即從大殿上一路連滾帶爬的撲到李開陽身邊,大喊著親叔叔你終于來了,侄兒等你許久了。

  當(dāng)時的情形,在《建元記事》這本雜談里寫的整整半本的文案,當(dāng)時在場的大臣如何的恭敬,李斐當(dāng)時如何的落魄,對李開陽如何的尊敬和依賴,據(jù)說李斐不顧某大臣的反對,親自拉著李開陽坐上龍椅,李開陽一再拒絕,李斐越哭越大聲,喊著愿意尊李開陽為帝,他第一個俯首稱臣。

  最后李開陽稱帝,封李斐為獻(xiàn)王。這是正史一句話帶過的事情,野史豐富精彩。

  之后又五年,李斐安安靜靜的當(dāng)著他的獻(xiàn)王,等十六歲李開陽給李斐賜婚,娶得是湖州織造的女兒,傳聞獻(xiàn)王和獻(xiàn)王妃夫妻恩愛,是連天上神仙都羨慕的一對天賜良緣。

  可惜,結(jié)局不太圓滿。一年后,獻(xiàn)王妃因難產(chǎn)而去世,獻(xiàn)王沉寂了許久,不食不語,還是先帝的老臣不忍心,日日勸諫,才讓他接受了夫人已逝的事實。

  也許是物極必反,李斐走出傷痛之后就徹底放浪形骸,在酒肆青樓賭場流連,眾人只當(dāng)他是傷心過度,些許時日就會恢復(fù)的,結(jié)果李斐的放蕩到了今日。

  京城里的貴女,從此便沒一個愿意嫁給李斐的,實在是浪費他的一身好皮囊。

  此刻李斐在京城最大的成衣鋪里吃喝打鬧了一個時辰,才選好了蒙古使臣宴會是所要穿的衣服,又選了幾件女裝裝箱一并付錢。

  只見那少年裁縫,拿著皮尺在李斐身上上下比劃,眼神一轉(zhuǎn),便是嚴(yán)肅起來,附在李斐耳邊輕聲說起:“少主,宮里傳來消息,今日一早,太子就去皇后宮里求見,當(dāng)時陛下也在,說了什么,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知道?!?p>  李斐嘆了口氣,說道:“時間緊迫啊,小兄弟,你可來得及在蒙古使臣來之前完成這些?!?p>  小裁縫笑笑,“王爺吩咐的事,小人不吃不喝不睡,也會抓緊時間完成的?!?p>  當(dāng)時在場的眾人眼里,只當(dāng)這兩人是在商量衣服的工期而已。

  卻說當(dāng)李斐量完了衣服回到王府,進入那書房之中的密室之內(nèi),已有一人在等候了。

  “少主,屬下是來請罪的,昨日并沒有見到太子,屬下的計劃失敗了。”那人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

  “計劃是失敗了,可是人心卻未可測,我已得到消息,李昀朗今日一大早進宮,你說我們這個太子一向克己,自打進了東宮,事事都是按照禮法而來,今日天未明就進宮,所謂何事?!?p>  “若是為一女人,是不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fēng)。”那人困惑道。

  “卻不是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他小時候一起長大的,甚至可以說,是他李昀朗這二十年,唯一一個敞開過心扉的女人,這個女人從前活得好好的,如今快死了,念著這份情誼,太子就算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沒什么稀奇了?!?p>  李斐抬手,示意讓跪下的人起來,嘆了口氣,說道:“你我二人,不必行這些虛禮,我缺你不行?!?p>  那人趕緊起來,心想他的主公對待屬下竟一向如此仁慈,自己定當(dāng)衷心效勞。

  轉(zhuǎn)眼說那宮里,李昀朗跟著領(lǐng)路的嬤嬤一路繞行,進了掖庭宮。

  嬤嬤心里發(fā)慌,這太子突然前來,自己著實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崔嬤嬤敲了浣衣局的門。

  蘭生又大罵了起來,“誰呀,清早又來吵,還讓不讓人睡了?!?p>  等蘭生開門,看到崔嬤嬤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再一轉(zhuǎn)眼,看見一個天仙般的男人,頓時傻眼了。

  黑色蟒紋披風(fēng)下一張俊俏好看的小臉,路上興許是走的急了,臉上有些紅,更顯得俊俏了。

  崔嬤嬤罵道:“瞧什么,趕快見過太子殿下,柳兒呢,在屋里躺著么?”

  “嬤嬤,真真的的是太子殿下嗎?”蘭生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掖庭的宮女,是多大的幸運才能見到太子本尊啊。

  “我問你,柳兒呢?”

  “見過殿下。柳兒?那個死丫頭?昨晚我們見她半死不活的,怕死在屋子里晦氣,就抬到柴房里去了。”

  崔嬤嬤心道不妙,轉(zhuǎn)了身恭敬的問道:“殿下,那柴房污穢之地,讓老奴命人把柳兒接到我屋內(nèi),太子再來看她也不遲?!?p>  蘭生瞧著太子抿了唇,真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好好伺候著柳兒,興許太子還能多看了她幾眼。

  “本宮府中還有很多事未做,母后說要等她的傷好了再接她去立政殿,那就麻煩這些日子嬤嬤好生照顧了?!崩铌览收f完,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留下不知所錯的兩個人瞧著李昀朗的背影,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嬤嬤,太子怎么會突然來看這個死丫頭?”

  崔嬤嬤氣急,揪住蘭生的耳朵罵道:“你才是死丫頭,人家原本就是皇后眼前的紅人,你快去看看,人死了沒有,要是死了,你我都活不成。”

  蘭生吃痛,揉著耳朵,把屋內(nèi)的眾人一個個喊醒,昨日搬走那個死丫頭,是大家一同出的力,將來若是受罰,也是一屋子的人,誰都別想躲過去,哼。

  其實剛剛崔嬤嬤敲門時候大家都聽見了,唯有蘭生出去開門,其余的人都豎著耳朵在聽,這會聽見太子走了,松了口氣,知道太子是為了柳兒的事情而來,也不用蘭生喊,自個就穿好了衣服起來。

  幾個人小聲的走到了柴房,最后一番推讓,還是蘭生和崔嬤嬤進了柴房。

  “摸著尚有溫度,應(yīng)該死沒多久?!?p>  崔嬤嬤聽蘭生這一說,當(dāng)場就要嚇暈過去,幸得蘭生力氣大,扶住了崔嬤嬤。

  “你快去請醫(yī)女來瞧瞧,能不能救活?!?p>  蘭生急著想走,卻被人拉住了手,那手還殘有余溫。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做鬼也不要找我?!碧m生嘴里呢喃,轉(zhuǎn)頭看見原本“死了的人”竟然伸出了手拉住了她,一時間還以為是柳兒的鬼魂作祟。

  “怕什么?!绷鴥河袣鉄o力。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幸好沒事,你們幾個過來搭把手,昨日她們做下人的不懂事?!贝迡邒吡⒖谭磻?yīng)過來,這人只是太虛沒了氣力,并沒死去,對著外面的人喊道,“來來,輕著點,她這傷得厲害。姑娘你呀,從今往后睡我的屋子,只管將傷養(yǎng)好。”

  “發(fā)生了什么事,是皇后娘娘讓我回去了嗎?”柳兒氣弱,心里卻是莫名生出一種歡喜。

  昨日挨得的板子,若不是皇后讓安月公主前來,自己怕是已經(jīng)死在了淑妃宮里了,一頓板子,重得皇后歡心,還是值得的。

  崔嬤嬤親自端水擦了擦柳兒臉上的污穢,笑道:“姑奶奶,你就先別問這么多了,上面只讓我們好生伺候你?!?p>  眾人七手八腳,最后又把柳兒帶回了浣衣局的臥室。一來柳兒也不愿住在崔嬤嬤的住處,二來住在浣衣局的臥室里,阿離來找她也很方便。馬上有人端來了熱粥,扶著柳兒喝下,吃了熱粥,肚子里不再那么饑腸轆轆的,又換了干凈衣裳,一身的血腥味便沒有了,柳兒打了個哈欠,便睡了過去。

  又沒多久,皇后身邊的竹音過來送了些丹藥,柳兒正睡熟,自然不可能聽見竹音的到來。

  “淑妃娘娘那的板子上有釘子,這皮開肉綻的,怕是有些時候才能好。”竹音掀開柳兒的被子,瞧了眼,嘆了口氣。

  “可不是嘛,雖說入了春,這天還是冷得很,好的更慢了。姑娘,老奴斗膽問一句,今日怎么是太子殿下過來瞧她,是娘娘的意思嗎?”崔嬤嬤知道竹音的脾氣向來頂好,又是過來送藥的,才敢開口問。

  “你只管把人伺候好了,不然,就是皇后娘娘饒了你,殿下也不會饒了你?!?p>  崔嬤嬤笑道:“沒想到這柳兒姑娘的福氣這么厚,既是殿下重視,老奴必然會好好伺候的?!?p>  送走竹音,崔嬤嬤便按照竹音的方子安排人煎藥,伺候柳兒。浣衣局的活也暫且放了一邊,眾人只管輪流看護柳兒,誰也不想柳兒在自己看護的時候出什么事情,于是每個人都盡心竭力的伺候,到晚間的時候,柳兒轉(zhuǎn)醒,面色已比早上好了不少,眾人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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