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圣壇中心盤腿坐下,對著白鳳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一躍而上至圣壇的頂端。
而我施法利用與靈石中的感知,將蘊藏在靈石中的煉元火能量抽離出來,接著我又從身上抽取了一縷元神注入羽毛中。直到羽毛閃起談談紅光,我知道兩個陣法已經(jīng)聯(lián)通,而我的那部分元神與赤金的暫時融合了。
我朝白鳳坐了一個手勢,白鳳立于高處,一手指天,一手對著圣壇的中心,兩手齊放術法。霎時間,天空烏云翻滾,地底隱隱傳來震動。
白鳳對著天空和圣壇又施了一次法,終于一道道天雷閃爍著銀色的亮光朝圣壇中心劈來。同時,我身下的土地破裂開來,一陣陣橘紅的熱浪由地底噴涌而出,將我、火紅的羽毛和靈石中抽取的能量帶向空中。
地底傳來的橘紅色火焰與天空中落下的銀白色閃電交織在一起,同時,我的身體也傳來難以言狀的痛苦,由內(nèi)而外皆痛苦不堪。外表灼熱的烈焰炙烤著,內(nèi)里元神被天雷的擊打得幾乎碎裂,這還是有赤金替我分擔后的痛苦,若是我一人絕對承受不住。
滾滾的天雷夾雜著羽毛里傳來赤金痛苦的慘叫聲,我卻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忍受痛苦的過程真的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都過得十分漫長。好不容易才挨到天雷和地火褪去,失去了地火的沖力,經(jīng)受了剛才的酷刑般的痛苦,我已經(jīng)無力騰云,從空中掉了下來。
好在沒有和大地親密接觸,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白鳳趕在我落地之前接住了我。我強撐著抬眼看了一眼圣壇,那里已有一小團橙黃的火焰在燃燒著,心頭一松,口吐鮮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一暈我又看到一段幻想,或者說,是回憶。
我手里拿著一小團橙黃色的火焰,正騰云急速飛馳著。之后我落在了一個滿是營帳的地方,急沖沖地沖向當中一個最大的帷帳。我心里一陣高興,想著,哥哥,我馬上就能救你了。
我來到帷帳前,白澤正立于帳前,我道:“白澤,你怎么在這?西澤也在里面么?”
白澤低下頭不看我,我慌道:“是不是哥哥又出什么事了?”
接著帳子里隱隱傳來打斗聲,我欲掀開簾子進去,白澤卻咬著我的袖子不讓。
我狐疑道:“里面到底怎么了,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著我?!?p> 白澤嗚咽這搖了搖頭,可是嘴還是牢牢咬著我的袖子不放。
我嘴上道:“既然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就不進去了?!币贿呎f著,一邊伸出另一只手撫摸它的頭。然而就在它一臉享受放松戒備時,我卻悄悄給它施了一個昏睡訣。
我抽出白澤口中的衣袖,趕忙掀開簾子進去,可就在我掀開簾子的一剎那,我的心卻揪成了一團。
我看見一個藍黑色長發(fā)的男子,手握長劍,用劍刺穿了另一個男子的胸膛。被刺傷的男子我之前在夢境中見過,那時他用手臂貫穿了赤金父親的胸膛,正是成雨神君。那持劍的男子轉過頭見我進來卻不慌亂,面上仍是往日的淡然。
他慢慢將天罡劍抽出,成雨神君的胸口立刻噴涌出大量鮮血,染紅了天罡件,染紅了成雨的衣襟,也染紅了地面。
那人不是別人,是神界里高高在上的西澤神君。我再看,那柄劍,之前在神界禁地,他斬殺火麒麟時用的天罡劍。
我雖知這不是我親眼所見,只是別人的記憶,但是我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人心中的哀痛,那是一種復雜的傷痛,包含著悔恨、不甘、不可置信。她心中想著要是能早點趕回來,哥哥就不會死。
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也是從我的臉上滑落。在這夢境中,我已然分不清,痛的是她的心,還是我的心。
她刻意忽略站在旁邊的西澤神君,我知道她不敢去看,因為我清楚的感受著她心中的痛。仿佛只要看向他,看向他手中正在淌血的天罡劍,從此以后就會失去心中最愛的人。
然而此刻她正失去她至親的人,她朝成雨神君奔去,焦急地喊著:“哥哥!”
再之后我便驚醒了過來,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渾身上下也是酸疼的不行,好像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白鳳見我醒了,便對我說:“你傷得很重,先別亂動。”
耳邊卻傳來赤金的聲音,聲音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萎靡了許多,他道:“她傷得重嗎?真是不中用,她手上是子陣,我手中是母陣,我已經(jīng)承受了這天雷地火的大部分傷害好么?!?p> 我道:“赤金前輩真是好氣性,換作別人怕是早就恨不得過來暴打我一頓,而前輩你卻還擔心我傷得重不重?!?p> 赤金冷哼一聲道:“誰說我不生氣的?好你個小丫頭片子,我待你這般好,護你,助你,你居然敢陰我。再讓我見到你,小爺定不饒你。哎,可惜了,小爺我身子骨雖然不錯,但是我還在妖族呢,如今讓我如何還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他們之中?本來今日還約了狼妖決斗的,現(xiàn)在只能放它鴿子,找個山洞躲起來將養(yǎng)幾日了,想想還真是窩囊?!?p> 聽了赤金的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一笑又牽動著我的五臟六腑傳來一陣劇痛,只得強忍著。
我心中想著,這個赤金雖然嘴上說著定不饒我,但其實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擔心我的傷勢了。該說他胸懷寬廣呢,還是好欺負呢。
我一躺就躺了數(shù)日,期間白鳳時不時地輸點仙氣,緩解我周身的疼痛。而我借助鏡海里充沛的靈力,也恢復得很快。
那圣壇里的小火苗,在白鳳的精心照看下,變成了一個小火堆,且有越來越旺之勢。
在我身體差不多康復的時候,煉元火已然熊熊燃燒著,這鏡海充沛的靈力是它的燃料,又有白鳳在一旁護法,想熄滅都難。
而火勢穩(wěn)定后,從橘黃色的火中走出了一個人。那個我在抹云神女記憶中看到的精靈族首領,纖瘦孱弱,有著普通男子少有的輕盈靈動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