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王告訴酒輕嬰,自從酒將軍戰(zhàn)死沙場,朝廷厚葬,并且有豐厚的賞賜。
只是酒輕嬰沒了消息,將軍府也無人繼承,所以被官府貼了封條。
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看見將軍府的時候,酒輕嬰還是有些心酸,匾額破舊,周圍的墻都倒塌了。
大門上的封條不過是多此一舉。
可酒輕嬰剛回來,還沒等進去,門口突然涌現(xiàn)好多人。
他們指著酒輕嬰神神叨叨。
其中一個嗓門大的人說:“前天官府捉拿一個叫酒輕嬰的女子,聽說她和耶律易之在馬上車做茍且之事,好多人都看見了?!?p> “是啊,酒將軍一世英名,怎么生的女兒如此不堪?!?p> “是啊,我要是有這么不知廉恥的女兒,早就一頭撞死了?”
……
酒輕嬰不理會,因為她知道這都是有些人派來的,目的就是羞辱她。
即使景安王已經(jīng)作證,酒輕嬰是清白的,但估計這輩子她都洗刷不了這種臭名聲了。
那便不解釋,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
酒輕嬰自己撕了官府封條,進門,關門。
那些說閑話的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因為閑話的主人公根本不搭理啊。
院子也是幾進幾出的大宅院,可是斷壁殘垣、荒草萋萋。
酒輕嬰一邊查看,一邊想著接下來她要怎么做呢。
首先收拾一間房住著。只要有家,其他都好說。
說干就干,整整一下午。除草、灑掃、燒水、沐浴……
一直到夜晚,她光腳走在冰涼的地磚上,只有這樣她才覺得真實,她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可是還缺很多生活上要用的東西,可惜自己沒錢,九皇叔指的明路是要回朝廷當年賞賜給酒將軍的東西。
可惜她現(xiàn)在沒權沒勢,連內(nèi)務府的門都摸不到,想要回東西,比登天還難。
不如先去街上擺攤子,給人治病賺點銀子。
就在酒輕嬰還在思考的時候,大門突然“咚咚咚”響了起來。
酒輕嬰被莫名的嚇了一跳,她也沒熟人啊,況且還是大半夜來的。
從門縫里看去,有個乞丐在使勁敲門。
原來是討吃的,饅頭到有幾個。酒輕嬰打開門,讓乞丐進來。
可是那人一看見酒輕嬰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主子,您還活著,小主子,奴才終于把你盼回來了,真是老天有眼啊。小主子……”
她哭的悲痛欲絕,緊緊拽著酒輕嬰的衣角。
“老婆婆您快起來,我不認識你??!”酒輕嬰確定原主從未說過此人,因為李疏月是離開帝都,到了邊關才生下的酒輕嬰。
乞丐哭著說:“小主子,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當年夫人不顧一切跟隨將軍去了邊關,后來老奴聽到噩耗說將軍和夫人都戰(zhàn)死沙場,府上的下人散的散,跑的跑,老奴本打算守著宅子等您回來,可是后來官府貼了封條,把剩下的奴才都趕了出來……”
乞丐哭的淚眼模糊,她終于有生之年等到小主子了。
酒輕嬰眼角有淚流下來,她將人扶起來:“老人家,咱們進府慢慢說?!?p> 原來她叫李彩娥。
當年被趕出府以后,因為有腿疾,一直找不到活,慢慢就淪為了乞丐。
可她日日都到將軍府門前看一回,為的就是等待主子回來。
就在她已經(jīng)絕望時,大街上開始有流言蜚語:“當年叱咤風云的大將軍的女兒回來了,你知道嗎,她居然當街和男子……哎呀,說不出口,那天很多人都看見了,那男的還衣衫不整的從馬車上掉落下來……”
李彩娥聽到了小主子被別人造謠誹謗,氣的和他們拼命,可是她一個人那能打的過一群人。
最后她傷痕累累的爬到了將軍府門口。
對她的身份酒輕嬰沒有懷疑,因為有些感情是裝不出來的。
酒輕嬰心疼的看著那些傷,哽咽道:“那往后我就叫您‘姑姑’,若不嫌棄將軍府破敗,您就住在這里?”
李彩娥連忙跪在地上:“您是主子,怎么能稱奴婢為‘姑姑’,今日能回到將軍府是奴婢的福氣,我終于回家了?!?p> 酒輕嬰眼淚流了下來:“是啊,回家了,我也回家了?!?p> 酒輕嬰執(zhí)意,非要叫姑姑。
李彩娥只好受寵若驚的接受,再看看酒輕嬰腰間的血玉,更是想起前主子的好,一直哭著念叨著:“小主子這些年怎么過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頭,都怪奴婢沒用,我應該去找你的?!?p> 酒輕嬰安慰她:“我跟一位老人家學醫(yī)術,我先給你清洗傷口,咱們慢慢說?!?p> 姑姑更是驚喜不已:“哎呀,小主子居然有些這么大的本事,咱們這里女大夫很是稀罕。”
姑姑洗澡過后換了一身干凈衣裳,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再加上小主子給她涂抹了傷藥,她心里感動的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本來想去廚房做點好吃,可發(fā)現(xiàn)除了饅頭還是饅頭。
酒輕嬰不好意思道:“姑姑,我今天才回來,而且手頭緊。”
“那我在院子里找點野菜,咱們對付的吃一點,明天我去……”本來她想說去乞討,可是現(xiàn)在不行了,酒輕嬰是將軍府主人,她是下人,絕對不能再出去丟人。
想了想,姑姑道:“我出去找散活,我給咱們買菜做飯?!?p> 酒輕嬰很是感動,看著姑姑受傷的腿,她嘆息道:“如果您早些時候及時治療,現(xiàn)在走路肯定不會一瘸一拐?!?p> 時間太久了,姑姑的腿疾她實在無能為力。
而她還想著拼命去掙錢,照顧別人。
姑姑不在意:“沒事,這么多年都習慣了。我趕緊給咱們做飯,不能把我家小主子餓著?!?p> 看著姑姑忙碌的身影和煙囪里裊裊青煙,酒輕嬰終于體會到家是什么感覺。
她對姑姑道:“以后您不要叫我‘小主子’,叫我輕嬰才好,這樣才是正真的一家人。”
簡簡單單的飯,兩人吃的眼淚直流。
第二天一早,姑姑就起來收拾衛(wèi)生,準備出去找散活。
可酒輕嬰攔住了她:“姑姑,我想去街上給人看病,您在府上待著吧,不用愁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