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死亡邊徘徊一轉(zhuǎn),再次重生的努安娜,在心里突然特別在乎自己丈夫和兒子,可能對她來說,對于自己能活到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重要,只要丈夫能好好活著,兒子能幸幸福福的,開開心心的活著,并且實(shí)現(xiàn)他的籃球夢,此生便別無所求。
腦海里有了這種想法的努安娜,她和丈夫的矛盾和誤解算是化解了,可兒子死活不肯說出他為何而受傷一事,她這心還懸著,她決定得了解清楚,于是,將目光從路易斯的身上移到被兇巴巴嚴(yán)肅的丈夫呵斥得一直低著頭的尼爾身上,語氣親和,但帶走一點(diǎn)沙啞問:“兒子,你可以告訴媽媽,你身上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尼爾被母親這一問,僵持愣住了,不敢抬頭對視母親的眼睛,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現(xiàn)在要不要告訴媽媽,爸爸,叔叔,嬸嬸呢?如果告訴了他們,他們會不會從此真的不讓我打球了,畢竟曾經(jīng)爸爸媽媽反復(fù)叮囑提醒過,可以打球,但必須保護(hù)好自己,而如今我被托福和他的兄弟們打成這種,況且現(xiàn)如今膝蓋已受傷了。
但如果不告訴媽媽,她會更加心痛,如果告訴了他們,我的夢想會怎么樣了?暫且不管了,還是說吧!
尼爾悶悶不樂,嘟嘟嘴,低著頭,小聲說:“媽媽,對不起!”
“沒事,孩子!沒什么,你慢慢說?!?p> “媽媽,我臉上的傷是被一個叫托福的小子,帶著九個小孩子打的?!?p> 努安娜聽后,激動不已站起來,就想去找莫名其妙就打兒子的那個十個小子。
尼爾也明白了媽媽的意思,頓時就哭喊著,迅速伸出手去抓住媽媽的手說:“媽媽,求你別這樣!”
路易森和塔利亞也忙沖過來阻止努安娜激動的行為,并說:“安娜,你激動,你聽尼爾說話嘛!”
“他們憑什么莫名其妙的痛打我兒子?我想著就一肚子氣,讓自己的兒子受這么大委屈?!?p> “我們覺得那些孩子應(yīng)該不會無端生事,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
尼爾聽著他的叔叔嬸嬸沉著冷靜分析到這兒了,剛剛想如實(shí)相告,可他又被爸爸的話打斷:“親愛的,你別激動,我也覺得哥哥嫂子說得對,他們應(yīng)該不會無端生事?!?p> “可兒子被揍成這種,難不成就算了?”
路易斯伸出手將她安撫來從新坐在床上,并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親愛的,如果他真受了委屈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算?!?p> 路易斯將努安娜安撫來坐下后,蹲下身子,雙手按在尼爾的肩膀,眼睛直溜溜低著他,語氣親和,小聲問:“孩子,你希望你媽媽早點(diǎn)好起來,對吧?”
尼爾瞅一眼父親,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就將你怎么受傷的,都告訴我們?”
“其實(shí),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并不是他們有意揍我的。我今天早上,你們出門做生意后,我突然想到你們天天早出晚歸的,特別累,而我卻一天無所事事的,特別不心安,就想著通過打球贏球賺一點(diǎn)錢,替家里緩解一點(diǎn)負(fù)擔(dān),以及讓媽媽的病能早日得到治療?!?p> 當(dāng)尼爾說到這兒時,努安娜,路易斯,路易森,塔利亞眼里已經(jīng)充溢著感動的淚水了,溢出眼角,又伸手去拭干。
尼爾拭拭淚水,咬咬牙繼續(xù)說著:“當(dāng)想家里如今面臨的這種絕境后,我就抱著籃球,來到貧民窟球場,找來紙板,在上面寫下挑戰(zhàn)語,誰輸了,誰給五美分給誰,而我又害怕他們覺得我太厲害了不跟我玩,所以,昨天我故意輸給了一個不會的,可我沒有五美分,我……”
尼爾話還沒有說完,但努安娜突然就想到家里抽屜里少了一美元的事,就盯著尼爾問:“所以,你就回家拿了抽屜里的一美元?”
“我沒有,那一美元是我回到家見冰箱里沒水了,我就在家到處翻,最后在你們臥室的抽屜里找到了一美元,去買了五瓶礦泉水?!?p> “所以因?yàn)槟俏迕婪?,你就被他們揍了?!?p> “不是……”
“那是因?yàn)槭裁矗俊?p> “媽媽,因?yàn)槲易蛱鞂λ麄冋f,如果我贏了他們的老大托福,那那五美分就不用給了,他們答應(yīng)了,因?yàn)橹拔逸斀o了他一個一點(diǎn)不會的籃球兄弟,所以托福以為他贏定,殊不知他放我投三分,被我連進(jìn)兩球,他輸了??傻诙欤懈D切∽有呷杵圬?fù)我,讓我沒有一點(diǎn)尊嚴(yán),因?yàn)樗屛医o他把球呈上去,我頓時就火了,將球重重甩過去,如果不是他的兄弟們,籃球?qū)⒅刂卦以谒^上,我見情況不妙,將彈回來的球拾起就往回家的路逃跑,可我已經(jīng)激怒了他,他讓他的兄弟們始終追著不放,我還是將他們甩脫了,但回到冰箱里沒水,我找了錢去買水,可誰知他們躲在那家商鋪儲存室里躲雨,我剛剛買著水離開,他們就沖出來追我,可由于雨下得特別大,地面也崎嶇不平,坑坑洼洼的,絆著凸起的石頭摔了一跤,手中的水打翻一地,而我雙腳膝蓋也受傷,硬著頭皮,忍著疼痛去撿起五瓶水,可還沒有拾起完,就被他的兄弟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我都將托福的兄弟全部打趴在地了,可托福那小子厲害了,趁著我雙腳膝蓋受傷,一個飛毛腿將我狠狠踢到在地,他然后又讓被我打趴在地的兄弟揍我,結(jié)果我這樣了!”
路易斯聽兒子說,他的雙腳膝蓋受傷了,就彎下腰去提起他的雙腳褲管。
尼爾心里既害怕,又特別擔(dān)心自己的籃球夢和籃球未來了。
當(dāng)尼爾已經(jīng)發(fā)腫的雙腳膝蓋,皮肉上還有血跡和很深傷痕的雙腳膝蓋呈現(xiàn)在努安娜,路易斯,路易森和塔利亞眼前時,努安娜和塔利亞見著這傷勢,心痛無比,眼淚在眼里打著轉(zhuǎn),捂住嘴巴,迅速將頭扭向了一邊。
連路易森都看著尼爾這傷勢,他渾身都一陣陣寒戰(zhàn),一陣陣發(fā)麻。
路易斯很是氣憤,舉手就想又給他幾耳光,可想著他渾身的傷,忍了,盯著他,無比痛心地說:“哎……你難道又忘了我之前給說過什么了?”
尼爾微微搖搖頭,意思是沒有忘記。
“那你可否知道手腳對一個以后想成為籃球運(yùn)動員的人有多重要,你這種會留下后遺癥?!?p> “爸爸,對不起,我沒有保護(hù)好自己,這就是我聽到你們呼喊聲,不敢回復(fù)的真正原因,我害怕你因此而又一次不讓我摸球,而我又喜歡它,我不敢說,只能沉默不語?!?p> 路易斯聽到這里,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了出來,忙伸手揩揩,心里無比愧疚,覺得特別對不起自己的兒子,讓這么小的他承受這么多。
“小子,你怎么這么傻!以后不可以再這樣獨(dú)自承受了。”路易斯摸摸他的腦袋告誡提醒。
尼爾朝父親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一抱就抱住了父親,他撲向父親懷抱那秒鐘,感覺自己像抱住了一座大山,這座大山雖然有時候莊嚴(yán)肅穆,神圣而高遠(yuǎn),但這秒鐘,他卻張開了他高大的身軀,也試圖給我遮風(fēng)擋雨。
“爸爸,如果又要對我禁球,我還現(xiàn)在不會反對了?!蹦釥柧o緊擁抱著爸爸,怕父親真對自己禁球,就試探性地說。
“小子,你的這個夢想來自你從小的骨子里,作為你父親沒權(quán)利,你知道你父親的權(quán)利是什么?”
尼爾搖搖頭,示意不知。
“我僅有的權(quán)利就是讓你能生活得快快樂樂,健健康康,不受傷,所以,你這次受傷后,以后可得謹(jǐn)記了,不可以再想其他的了,現(xiàn)在還不需要你為家做什么,你只需要保護(hù)好自己,練好球技,保持自己的健康,往后一切才會有可能,如果你某天,有了球技,沒有健康的體魄,一切將會成為泡影?!?p> 尼爾聽了父親這席話,心間激起了層層漣漪,感動油然而生,感覺一個天使正張開雙翼庇護(hù)著,正想帶著他飛向夢想,飛向未來。
努安娜突然也覺得兒子正在成長,有了前所未有的擔(dān)當(dāng)和勇氣,既然在現(xiàn)實(shí)和夢想面前做抉擇,他居然選擇現(xiàn)實(shí),選擇暫時放棄夢想,如實(shí)相告,坦然面對,坦然相告。
他母親想著這心里既心疼,又無比欣慰感動,心疼他受傷了,欣慰感動,受傷可以讓他快速成長,快速長大,變得沉穩(wěn)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