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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薔

第七章 撕破臉皮

宮薔 幾蒲團(tuán) 3133 2017-07-15 16:19:58

  雪弋揉揉眼睛,語氣有幾絲委屈:“是大小姐?!?p>  蘇璃面色一沉,竟是蘇驍,她原以為是羽涼月,心念一動,道:“你將事情經(jīng)過給我細(xì)細(xì)講一下,蘇驍是怎的難為你的,不必有甚么隱瞞,有甚么說甚么?!?p>  雪弋眸色微微閃爍,頓了一下道:“郡主,奴婢曾經(jīng)只是一個柴房的燒火丫頭,在您失足落水醒轉(zhuǎn)之后,是魏管家讓奴婢來伺候郡主,也就是說……”

  蘇璃淡淡道:“你是羽涼月那邊送過來的人,她們曾與你說過甚么我不會逼你與我說,我信任你,是因為你是我母親救回來的,我信你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有善心不會忘恩,我更信我母親不會看錯人?!彼嫔珱]有什么變化,被攏在燭光陰影中“不過若是你真的做了甚么事情,我大不了少個奴婢,雪弋,你要知道我沒什么善心。”

  她瞅了瞅雪弋蒼白的臉,笑道:“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蘇璃了?!?p>  雪弋默然,想來也是,父親生死未卜,母親突然失蹤,自己還差點被人陷害致死,她自己十四歲便已經(jīng)看清了這世間涼薄,郡主從小嬌慣如今也才十六的年紀(jì),卻經(jīng)歷如此之多,心性有所變化也是常理。

  不過現(xiàn)在的蘇璃是真的太過稚嫩,還遠(yuǎn)遠(yuǎn)不及勢雄的羽涼月。

  雪弋雖只十四歲,但她年幼便生長在奴隸階層,經(jīng)歷很多,自小便懂事很多,她心里想什么,還真的不能以看尋常小女孩的眼光來看。

  她眸色閃了閃,道:“郡主今日喊奴婢回來取些銀票,進(jìn)門便遇著了大小姐……”

  蘇驍逮著雪弋撒了氣,心情正好,帶著貼身婢女紅鳶出門看布料打算做一件新衣裳。

  這青墨坊的布料在四方城是很有名氣,他們的布料皆是錦州柳家提供,錦州是出名的織染大州,很多達(dá)官貴人討論到布料衣飾一類,總以錦州出品為榮,錦州地處十二州域偏南靠海,四方城卻在偏北居中,地域遙遠(yuǎn),四方城內(nèi)能用的了錦州布料做衣裳的,也就是皇宮里頭的人。

  除此之外便是只有這燕家的青墨坊中,能重金買到幾匹錦州布了。

  蘇驍捏一捏面前的鵝黃色布匹,偏頭對紅鳶道:“你瞧這個色如何?!?p>  紅鳶瞅瞅,笑笑道:“鵝黃色正是女兒家年紀(jì)該穿的色,這柳家染布色彩是頂尖的好,上面這繡花是一針一線針腳分明,可是極為細(xì)致,大小姐的眼光是一如既往的好呢?!?p>  蘇驍抿唇一笑,伸手拍拍紅鳶胳膊:“就這匹吧,喚個裁縫來,幫我做身衣裳,今日便要穿上它。”

  紅鳶低頭道:“是。”便是進(jìn)偏門,片刻后帶著兩個人出來。

  這兩人其中一人是青墨坊的裁縫燕楚歌,另一人便是這青墨坊的掛名老板,燕家四少爺燕卿久。

  燕楚歌是燕家不知從何處請來的裁縫師,他既會設(shè)計好看的衣服款式,裁剪出的衣裳也是極佳的作品,不過他的局限處在于只做女裝,童裝男裝老年裝是一概不接手,加上他人長得好看又干凈,穿衣品味也不錯,在這四方城里很受千金小姐,公主妃子的喜愛。

  蘇驍見二人出來,對著燕卿久微微屈身行了個禮,道:“燕四爺。”

  燕楚歌不言不語,瞧了蘇驍一眼便是拿起布料回了偏方,一個禮也沒行,蘇驍本想結(jié)交一下這位出色的裁縫師,結(jié)果還未擺出笑臉便被人家甩了冷臉,當(dāng)下臉色也是不好看:“燕家調(diào)教下人都是如此無禮的嗎?!?p>  燕楚歌名氣雖大,卻在燕家無名無分,外人只知道燕楚歌是燕家人,卻并不知曉此燕非彼燕,燕楚歌是燕家花重金請來的,只是他向來懶得解釋罷了。

  燕卿久瞧了瞧蘇驍,神色未變,臉上依舊掛了笑,道:“楚歌向來如此,小姐別見怪,蘇大小姐多少天都沒來我這邊看布料做衣裳了,可是當(dāng)真成了稀客?!?p>  蘇驍臉色稍稍緩和一些,道:“我妹妹近日來不小心落了水,著了寒氣,在家照顧她,并無太多時間出門尋樂,先下她好了一些,我才得空出來做些衣裳.”

  燕卿久神色一變:“竟是小阿璃出了事,嚴(yán)重不嚴(yán)重,可曾稟告圣上?”

  蘇驍暗中冷笑,這蘇璃得病本就是有心之舉,她們怎會叫皇帝知道:“當(dāng)然是已經(jīng)好了許多,現(xiàn)在可是生龍活虎的很,不然我也不會安心出門了?!?p>  燕卿久是蘇絕的好朋友,對蘇家兩個小女兒一向是很照顧,蘇驍心思沉他不是很喜歡,卻也不討厭,反倒是蘇璃這小丫頭調(diào)皮可愛,說話可是有趣的很,聽得她沒事倒也安了心。

  兩人有幾句沒幾句到處找著話題瞎扯,終于扯到時候燕楚歌做了衣裳叫下人送了出來,蘇驍見他架子如此之高,冷笑幾聲離去。

  燕卿久回偏房瞧著泡茶的燕楚歌,無奈笑道:“不曉得你如何不喜歡這個蘇家大小姐,倒也是得給她些面子,女兒家總是愛面子一些?!?p>  燕楚歌面色無甚變化,端起茶杯啜一口:“次女心性陰暗,見她我很是不舒服?!?p>  燕卿久大笑一聲戲謔道:“不就是以前看著你的衣裳說了聲難看,小阿璃也曾這樣說過,怎的不見你不喜歡阿璃?”

  燕楚歌沉默不語,只是喝茶。

  蘇驍怎能跟蘇璃相比,蘇璃當(dāng)初瞧見他為她母親風(fēng)離做的衣裙,賭氣自己沒有那么好看的衣裳,指著那件衣裳直嚷嚷不好看,卻是小心翼翼收起來,對著他沒甚么好臉色不是瞪就是無視,是賭氣他不給她那么好看的衣裳。

  而蘇驍,燕楚歌想到此處不由得眉頭皺了皺,雖然是年幼無知的孩童,但自小就擺著一副高傲的架子,瞧見燕卿久滿臉親熱而瞧見他聽說他只是一個下人便趾高氣昂指使他給她做衣裳,瞧見風(fēng)離的好看衣裳她滿心嫉妒,指著衣裳說難看極了,還曾經(jīng)想偷偷拿剪刀去把那衣裳給剪了,恰巧被他瞧見。

  小小年紀(jì),心性如此,長大便也成不了甚么氣候。

  卻說蘇驍轉(zhuǎn)身回蘇府。在門口卻看見了蘇璃,本是疑惑,又是瞧見了蘇璃身旁的雪弋,便有點明白為何蘇璃會用那種眼神瞧著她。

  蘇驍笑了笑走上前:“妹妹怎么站在這風(fēng)口,可別大病將好又染了風(fēng)寒。”

  蘇璃眼色微沉,道:“我為何不知明欄水榭的事情?!?p>  蘇驍一怔,笑道:“明欄水榭是我母親今日來剛準(zhǔn)備修建的,還未來得及告訴妹妹?!?p>  蘇璃眉眼一彎,也是笑道:“你在蘇家雖然是長女,長著我一輩,但我是皇上親封的青竹郡主,我母親是蘇家主母,先下我母親不在了,蘇府有甚么大事,也該是先告知我,二夫人只是一個妾室,我記得她并未有如此之多的權(quán)利,姐姐你說是不是?”

  蘇驍一怔,臉色暗下來:“不知妹妹這是甚么意思,姐姐有些聽不明白?!?p>  蘇璃笑了一聲:“可不敢叫我妹妹,不然教外人聽了去,還不是姐姐落得一個不懂禮數(shù)之名,姐姐還是依禮,喊我一聲郡主可好?!?p>  蘇驍面色陰沉,袖中拳頭暗暗握緊:“妹妹這是硬要與姐姐生分了?妹妹雖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但咱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之情怎能橫亙一個虛名呢?!?p>  紅鳶幫腔道:“郡主也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這么些年來大小姐一直喚著郡主做妹妹,怎能是說改便能輕易改掉的。”

  蘇璃不理紅鳶,只看蘇驍:“誰要與誰生分姐姐還不曉得嗎,我身邊就只雪弋一個侍女,青竹院下人我全部遣了出去,雪弋便是我青竹院的管事,在這蘇府,可與管家同職,可今日卻被人給羞辱,這不是直接給我難堪嘛,姐姐你倒是評個理,妹妹這口氣是該出不該出。”

  蘇驍有口難開,支支吾吾道:“出是真該出的,倒不知道是誰如此沒眼力羞辱了妹妹的貼身婢女?!?p>  蘇璃淡聲道:“我受不得你這聲妹妹,你日后喚我一聲郡主,我便不找你的麻煩,雪弋,你且說,是誰給了你一巴掌,教你在烈日下跪著的。”

  蘇驍臉色煞白,是氣急,也是無奈,她確實地位不如蘇璃,可難不成就如此說明是自己為難的雪弋?承認(rèn)自己羞辱了蘇璃?這以前倒是不曾發(fā)覺蘇璃口齒伶俐,以前打罵清荷蘇璃也從未敢對她如何。

  雪弋低頭恭恭敬敬道:“郡主,是奴婢不小心沖撞了大小姐,大小姐才罰得奴婢跪著受罰。”

  蘇璃扭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蘇驍:“你怎么說?”

  蘇驍咬牙切齒道:“沒錯,是你這丫頭不懂禮數(shù),沖撞了我,我才教她在這邊跪一下午,怎得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妹妹偏要跟姐姐討這個說法了么。”

  蘇璃正色道:“我已經(jīng)多次告訴你喚我郡主了,怎得姐姐就是不聽呢,姐姐是要分明主仆之分,也可以?!北闶寝D(zhuǎn)頭看著紅鳶,紅鳶臉色一變。

  她指著紅鳶,懶懶說道:“這個奴婢不知禮數(shù),方才我與姐姐說話她竟敢反駁,這在蘇府不僅是以下犯上沖撞主子,傳到外面便是對我這個郡主不尊,治個死罪也是常理,畢竟奴婢便是奴婢,命也不值錢,你說是不是?”

  蘇驍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說不出話,而紅鳶,則是一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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