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飛逝,李白就這樣在顛簸的車廂里度過了一個多月。
再次進(jìn)入礦區(qū)外的營地,墨鏡男便將他扔在了營地停留的貨車車廂內(nèi),和李白一起進(jìn)入車廂的就是那些帶著槍械的魁梧戰(zhàn)士。
車隊(duì)在這一個月的時(shí)間里,沒有做任何的停歇。一路上李白也見到不少與車隊(duì)擦肩而過的隊(duì)伍或者行人,他們一遇到車隊(duì)就連忙躲避開,似乎很害怕這些持槍的戰(zhàn)士,又或者是在車隊(duì)上印著的那顆紅黑相間的徽章標(biāo)志。
在一片連綿的山地之間響起發(fā)動機(jī)狂叫的轟鳴聲,兩輛飛速前進(jìn)的吉普車車尾冒著濃濃黑煙,在山林間無所顧忌的奔馳,越來越接近山林間的一片谷底。
吉普車全速沖到山谷口,破舊的車身劇烈晃動著做了一個九十度的甩尾,車身橫擺著從谷底入口移進(jìn)去,四道長長的劃痕出現(xiàn)在地面上。
吉普車駕駛室車門打開,墨鏡男從車內(nèi)向外看了看,然后就從駕駛室中一躍而下,跑到跟在身后的貨車旁,手指敲了敲貨車車架,
“小子,到了。”
李白蜷縮在貨車內(nèi),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一臉的蒼白,肺部不停的喘氣,這將近一個月的顛簸,他沒睡過一個好覺,也沒好好吃一頓飯。
聽到車廂外熟悉的聲音,李白晃了晃腦袋,用力拉動車廂上的把手站了起來,然后背著自己的一個小包,半彎著腰走到貨車車廂邊緣。
墨鏡男將李白從火車上掂下來之走入谷底,而此時(shí)谷底外卻站著一個叼著煙卷,滿口黃牙的健壯男子。男子雙臂交叉放在身前,雙腳分開,眼睛緊緊地看著正在向這里走來的墨鏡男。
墨鏡男扛著李白,一直走到面前不到數(shù)米的地方,才停下腳步,說:“龍山,這次出來的有點(diǎn)晚?!?p> 龍山猛吸了一口煙,然后張開嘴巴全部吐出來:“魏石頭,不好好送大小姐回城,來我這晃什么的?!?p> 墨鏡男說:“在路上遇到了點(diǎn)小麻煩,這不,就想到你這里來了?!?p> 龍山瞇著眼睛:“看來這些年整天陪著大小姐游山玩水,時(shí)間太久,你的本事都扔下了,還需要我來幫忙的?”
墨鏡男聽到后,沒有任何表情也不和他爭論,將李白從身后拉了出來,:“你如果想讓大小姐過來跟你講的話,我不會介意,”
龍山將口中的煙頭隨手扔掉,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白身上,說:“怎么弄過來一個小崽子,你又多了一個兒子??!?p> 墨鏡男臉上的疤痕抖動了下,說:“他以后就在你這訓(xùn)練,該怎么來就怎么來?!?p> “你應(yīng)該,只要身體踏進(jìn)了這個谷地,不管是誰來,不管他的背景如何,都是一視同仁?!?p> “這個我自然知道?!?p> “那你就哪里來回哪里去,讓他自己過來!”
墨鏡男看了眼李白:“去,跟龍教官走。記著,第一,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第二,活著從這里走出來?!?p> 這是李白第二次聽到墨鏡男給自己的忠告,前一次在礦山外營帳里。
李白看著墨鏡男,點(diǎn)點(diǎn)頭。
墨鏡男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鉆進(jìn)吉普車內(nèi),片刻之后,吉普車就轟鳴著遠(yuǎn)去,而李白則跟著龍山向山谷內(nèi)走去。
“魏石頭,你把我的小白弄哪去了?”
“龍山那里剛好少幾個人,就送那里了?!?p> “什么,龍山炮,送到龍山炮那里了,你是不是存心想讓小白死在里面,那可是光輝營地!”
“嗯,確實(shí)是那里?!?p> 面對驕橫女子的詢問以及怒罵,魏晉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進(jìn)行反駁,雙手握著方向盤,兩眼盯著吉普車車窗外。
驕橫少女回頭望了一眼漸漸遠(yuǎn)去的山谷,只能多罵幾句這個開車的魏晉南,對于血域營地也是望而卻步,她知道這個地方就算是她這個光輝軍團(tuán)的大小姐也囂張不了。
進(jìn)入山谷后,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shí),李白已經(jīng)快要暈倒在地上,突然,李白在一側(cè)山壁上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子,在小字最上面刻著幾個大字:光輝營地
“小子,走吧,等你成為戰(zhàn)兵之后再來看吧,如果你能的話。”
天漸漸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山谷就象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吞噬著黑暗中的一切。這是一間殘破無比的營房內(nèi),李白和上百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們擠在一起,看著面前來回走動的龍山。
龍山叼著香煙,雙手抱在身前,在這群小孩面前直愣愣的站著,陰冷的目光環(huán)視一周,每一個和他眼神接觸的小孩都感覺到腦子一震眩暈。龍山將香煙吐在地上,黑色的軍靴狠狠的踩在煙頭上:“我就是這個營地的營長,在這里我的話就是命令。我的命令只說一遍!你們必須立刻執(zhí)行。你們只需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服從命令!現(xiàn)在所有人躺好睡覺,沒有任何命令,不得發(fā)出聲音,不得來來回走動?!?p> 在龍山的注視下,李白隨意找了一個床位躺下,其他小孩也快速找到了位置,其中有兩個小男孩因?yàn)闋帗尨参?,被龍山旁邊的?zhàn)士拉著帶走,當(dāng)營房內(nèi)安靜下來以后,龍山踩著軍靴也離開了這里,營房的鐵門也隨之關(guān)上。
床板很硬,李白剛剛躺下幾分鐘,就覺得后背兩塊肩胛骨疼的厲害,腰背的肌肉也變得酸麻起開,李白不僅為皺了皺眉頭,但是他依舊這一動不動的躺著。
忽然一個很小的聲音傳到李白的耳朵里,像是從李白左側(cè)位置傳來的,“喂,我叫王遜,從東路城來的,我爸告訴我說,只要在這畢業(yè)就能進(jìn)光輝軍團(tuán),我才來的,你是哪里來的?”
李白還記得墨鏡男的交待:龍山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他剛才的命令就是不動不說話,對于李白這個獄醫(yī)來說,這種對付新來的小鬼的下馬威手段,他可是見多了。見李白沒有反應(yīng),那個聲音似乎有些著急:“喂,我說咱們能挨這么近也是緣分,況且那個大惡人又不在,沒事的?!?p> 李白依舊一動不動的躺著,連眼皮都直接閉上,根本沒搭理這個聲音,心里默默的為這個出頭小鬼感到惋惜。
“真是個膽小鬼。”那個說話的男孩再次抱怨了一句,開始轉(zhuǎn)向別的地方。
“這家伙,竟然敢罵我膽小鬼,”李白差點(diǎn)沒忍住就要起來狠揍這個家伙,不過轉(zhuǎn)念就是一句:過了這個場小把戲再來收拾你!又過了十多分鐘,在李白感覺到酸痛難忍的邊緣時(shí),營房內(nèi)開始傳來一些床板輕微的晃動聲音,看來這些小孩已經(jīng)忍受不了這冰冷的床板了。
“你們走開?!痹跔I房靠近邊緣的一排床板中央,突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叫聲,頓時(sh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少在這鬼叫,知道我是誰么,光輝城財(cái)運(yùn)商會的三少爺,我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滅了這里,還敢抵抗!”
營房內(nèi)有不少小孩聽到這個男孩的話后,都不再扭頭觀望,甚至有兩個男孩直接從床板上跳下來,幫著這個男孩制服住哭喊的女孩,
“我是周強(qiáng),以后你就是我三哥,在這里我什么都聽三哥的,”
“還有我,我是耀光城的王琦,希望三哥收下我這個小弟?!?p> 男孩似乎早就有預(yù)料,一臉得意的看著兩人,
“哈哈,不錯,跟著我混,絕對吃香喝辣的?!?p> 李白雖然距離的遠(yuǎn),但是也都聽的清清楚楚,對李白來說,生死都已經(jīng)不在意了,怎么會為了一個不確定后果的事情出手,更何況女孩死不了,所以李白也就這么繼續(xù)躺著。
“你們放開她!”又一名男孩從床板上跳下來,這個看起來渾厚肥胖的男孩,一臉正義的看著三個男孩,大叫著直接沖了上去,一下子將三人撞開。
“哎呦,疼死了,揍他!”三名男孩被撞到了營地床板上,疼的哇哇叫,站起來以后,立刻圍住肥胖男孩,拳打腳踢,而那個肥胖男孩似乎除了一氣亂撞以外,沒有別的手段,也是挨了不少打,不過這家伙仗這皮糙肉厚,倒是和那三名男孩打得不相上下!
就在這時(shí),營房的大門突然打開,龍山大步走了進(jìn)來。在他身后還跟著幾名魁梧的戰(zhàn)士,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根皮鞭。
龍山環(huán)視一周,吐掉口中的香煙:“好!非常好!這么快就能結(jié)幫拉派了,還打了起來。看來不給你點(diǎn)顏色瞧瞧,不知道“我的話就是命令”的意義!所有人立刻起來,站好!”
當(dāng)所有小孩站好后,龍山臉色一沉,伸出手指,指向向那三個男孩、肥胖男孩以及那名還在哭鬧的女孩,“把他們抓帶出來,讓他們看看違抗命令是什么下場!”四個打架的孩子以及那名女孩,被兩名戰(zhàn)士隨意的掂著后衣領(lǐng),抓到營房中央,擺成一排。
龍山從腰間拿出一把黑色的槍械,面露猙獰,“在這里,違背命令的后果只有一個,就是......死!”
槍口噴出紅光,紅光閃過,那個耀光城小男孩的腦袋瞬間炸裂開來,腦漿混合著鮮血飛濺到七八米之外的墻壁上,血腥無比。龍山繼續(xù)轉(zhuǎn)動槍口,又對準(zhǔn)了那個光輝城的孩子。那個原本一臉驕橫的小男孩,直接嚇得PI股尿流,大喊道:“不!不要?dú)⑽?,我爸爸很有錢!你想要......”
槍聲再次響起,把他的下半句話打斷?!板X?錢在我這里連個PI都不如!”。龍山接著又是一槍,第三名男孩的腦袋也消失不見,此時(shí)營房前面的地面上已經(jīng)是血肉橫流。龍山朝著那個肥胖男孩的左臂開了一槍,子彈穿過他的左臂,幾乎將整條手臂分成兩節(jié),
“想做英雄就要知道成為英雄的代價(jià)!你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活,至于誰活著,你們自己決定!”龍山指了指女孩和肥胖男孩,“把他們丟進(jìn)面壁室?!?p> 接下來,說話走動的孩子各挨了三鞭,四個男孩因?yàn)檎f謊,被龍山直接射殺,和李白一樣從頭到尾嚴(yán)格遵守命令的孩子只有十個,他們也同樣挨了一鞭,只因?yàn)辇埳脚滤麄兺浗裉斓氖虑?。就這樣,來到營地的第一夜,李白和其他孩子都知道了違反命令會的下場,與此同時(shí),營房里的孩子少了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