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揭穿真相
田氏看了兩人前后腳出來,掃了一眼女兒的蓋頭,開口催促道:“柳兒,周家人先來的,娘帶你先上花轎?!?p> 孫婉模糊的應了一聲:“嗯。”
田氏只當是女兒出嫁不舍,匆匆忙忙帶著女兒先往門外走。
后面的張柳兒看娘竟然不管自己,氣的無奈只能拎著嫁衣匆匆跟著上去。
大門口停著兩家人,
左邊周家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媒婆面容帶笑,口吐蓮花說著吉祥話。
與之形成反差的是旁邊那輛灰撲撲的馬車。
管家老爺一臉高傲,拿出來一個盒子,當著眾人的面打開。
“這是我們家老爺的聘禮,四十兩紋銀?!?p> 此話一出,圍觀看熱鬧的村民發(fā)出一聲抽吸。
乖乖啊,娶個媳婦兒二兩都算天價了。
田氏顧不得女兒,趕忙和當家的一同上前領過盒子,笑得合不攏嘴的說道:“是梁掌柜的慷慨,給我們的一份體面,辛苦趙管家了。”
張大有激動的掏出一把銅板遞了過去,當做打賞錢。
那管家看著寒酸的10來個破銅板,神情愈發(fā)的鄙夷,壓根不要直接開口說:“不必了,請新娘子上馬車,不然耽誤了時辰?!?p> “唉,好好好?!?p> 張大有趕忙給娘子使了個眼色,田氏笑著走過去,熱情攙扶著‘孫婉’過來。
“哎呦,瞧瞧這馬車多氣派,快上馬車去,莫要耽誤了時辰?!?p> 說完,田氏還狠狠掐了一把‘孫婉’的胳膊,咬牙推桑的將人推上馬車。
可算擺脫這個死丫頭了,這些日子被她騎在頭上,眼下銀子到手,要不是這么多人看著,她非得抽她兩耳光解氣。
張柳兒被母親狠掐了一把,疼的差點喊出聲來,關鍵時刻還是咬牙忍住了。
反正眼下已經上了嫁去鎮(zhèn)上的馬車,一切都天衣無縫。
她的好日子即將開始,從今個起便是有人伺候的正房娘子。
而孫婉嫁去那個窮山溝,每天就被一家子磋磨,洗衣做飯干活伺候人去吧。
梁家的馬車徑直離去。
周家的媒婆也趕忙說:“吉時已到,新娘子上轎。”
張大有皺眉說道:“上什么花轎?你家的聘禮給了嗎?”
媒婆不曾想張家當眾能說出這話,不由的皺眉。
就在這時后面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聲音渾厚有力道:“聘禮自然會給,但人也得驗明真假,我們周家娶的是有恩于我的孫家之女,孫婉。”
此話一出,田氏和張大有面色一變。
而圍觀的眾人們也恍然大悟。
“原來周家娶的是婉丫頭?!?p> “我還以為嫁去鎮(zhèn)上的是婉丫頭呢,畢竟聘禮可是四十兩白銀,婉丫頭容貌好,怎么會是張家的柳兒……”
眾人議論的聲音,愈發(fā)讓張大有和田氏滿頭大汗,只能硬著頭皮說:
“人自然是婉丫頭,難不成我們還能騙你不成,趕緊給聘禮把人帶走,耽誤了時辰可不吉利。”
反正周家人不曾見過孫婉,柳兒上了花轎就算迎娶過門,五兩銀子對周家來說可不便宜,花了那么多聘禮,自然也不可能把人再送回來。
而孫婉也沒想到周家竟然是來娶她的,且對方發(fā)覺了不對勁,當下要驗明身份。
周恪忽略他們的話,直接走上前。
田氏嚇得趕忙擋在自己‘女兒’身前,訓斥道:“你要做什么?還想當眾掀蓋頭不成!新娘子出嫁豈能被旁人瞧去了模樣,你這樣沒規(guī)矩把我們張家的臉面放在哪里?!?p> 其他人聞言也覺得不妥,但更多的是好奇心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婉丫頭。
就在這時,孫婉猶豫要不要掀開蓋,畢竟張柳兒已經上了梁家的馬車走了。
突然,只聽面前響起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
“那便說句話吧,想必在場的鄉(xiāng)親都聽得出孫婉的聲音?!?p> 孫婉聞言,知道對方不會罷休,便開口道:“我是孫婉?!?p> 最靠前的劉嬸子聽到婉丫頭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欣喜地說道:“是婉丫頭!”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果真是婉丫頭的聲音?!?p> 田氏和張大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身影,張大有黑著臉,惱火的一把扯著娘子的胳膊壓低聲說:“不是柳兒嗎!”
“是啊,我親自給女兒蓋的蓋頭,絕不可能是孫婉那個賤丫頭?!?p> 田氏說完心里也亂糟糟的,只能找借口給當家的解釋:“會不會是柳兒故意學那丫頭說話啊。”
張大有徹底黑了臉,他畢竟是個人精,加上了解自己的女兒,柳兒根本沒那個腦子。
再說一個人的聲音,豈能隨隨便便就學那么像。
想到出嫁前這丫頭借口和自己要了二兩銀子,張大有這才回過神來。
恐怕是他小瞧了孫婉這丫頭,好算計??!
不僅忽悠女兒換了親,還騙他二兩銀子。
竟然敢在婚事上擺他一道!
張大有眼里滿是怨恨的瞪著孫婉方向,這個小賤人壞他好事,還想嫁娶周家躲安穩(wěn),哪有那么好的事兒!
張大有有火沒地方發(fā),直接沖周恪喊道:“你們周家這么侮辱人,我們不嫁了,你們回去吧!”
大不了就損失這五兩銀子,孫婉必須得留下,不然鎮(zhèn)上梁掌柜那邊沒法交代。
周恪聞言冷笑一聲,“你當娶親是兒戲,我周家任由你戲耍不成!”
“你!我不同意,你還想搶人不成?信不信我報官抓你!”
張大有鐵了心不交人,態(tài)度有些潑皮耍賴。
孫婉聽聞舅舅的話,一把掀開蓋頭。
當著眾人的面說道:“舅舅為何不給婉兒一條活路,你貪了爹娘祖母留給我傍身的錢財物件,我不曾多言,婉兒在你張家任勞任怨伺候你們一大家子,這么多年連一件新衣裳都不曾穿過。
你說周家并非良人替我退了親,可私下里卻讓表姐替我嫁去周家,你逼迫我嫁去鎮(zhèn)上換了40兩聘禮,卻不成想表姐嫉妒我能嫁去鎮(zhèn)上,她用爹娘給我的遺物逼迫我換親。
表姐偷偷上了去鎮(zhèn)上的馬車,眼下你露餡兒無法交代,還有臉在這里誣陷旁人,你對得起我祖母的臨終所托嗎!”
孫婉一口氣說完,想起前世所受的種種委屈,早已淚如雨下。
張大有和田氏徹底懵了,不明白這個死丫頭是怎么知道的。
上河村的村民幾乎都在這里看熱鬧,聽聞孫婉的話也都捋清剛才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張家兩口子嫁女兒都藏著掖著,感情里面藏著這么多腌臜。
劉嬸子紅著眼眶上前摟住孫婉,率先指著張大有兩口子罵:“真給我們上河村丟臉,可憐的婉丫頭都是一個孤女了,你們當舅舅舅母的還如此欺負人,簡直畜生不如!”
“我就說張家的金寶怎么能上得起私塾,原來是貪了婉丫頭爹娘留給她的傍身錢?!?p> “上次婉丫頭生病,便是這田氏不準人進門淋了雨,可憐婉丫頭沒爹娘親人護著才被人如此欺負啊……”
一時間大家伙紛紛都是指責這兩口子的,畢竟剛才那四十兩白銀大家可都看見了。
能給這么多銀子,說不定鎮(zhèn)上嫁的那人是個糟老頭子或者是個殘疾有病的。
周恪聽聞這些也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