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困境】

　　這一番折騰下來，把人送到地方之后，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

　　早就到了宵禁的時候了。鐘心顏沒辦法頂風(fēng)上去作案，回不了家，自己的小書房還被人用來連夜突審，鐘心顏這個苦哈哈的小官，只能領(lǐng)了一個不怎么需要費力的夜巡差事，到街上溜達兩圈。說不準還能在那個沒有打烊的小店里吃頓夜宵。

　　“開門！開門！開門！”

　　官差砸著一戶人家的大門，嘴里罵罵咧咧的。

　　應(yīng)該又是在家里收留或者客居了今科試子吧。真是無妄之災(zāi)！

　　旁邊人家原本還在探頭探腦的人，開著的燈，在官差的震懾之下，很快就熄了燈，安靜了下來。弄得整個夜晚更加的鬼氣森森，靜得嚇人。

　　在皇城的東街轉(zhuǎn)了兩圈，又累又餓又困，鐘心顏裹緊身上的大衣，找了一個墻角，閉上眼睛瞇一會兒。

　　大冬天的，鐘心顏也不敢那自己的身體對抗大自然的寒冷，瞇半個時辰就起來活動一下。就這么熬了一晚上。

　　一天一夜的突擊審訊，風(fēng)語所和刑部加上巡防營，超過兩千人連軸轉(zhuǎn)，終于把這件事情翻撿出了一個大概。

　　經(jīng)過對近五百名今科試子和超八百人的相關(guān)人士訊問過之后，經(jīng)過絕大部分人的指認，這順口溜最早出現(xiàn)在三個地方。

　　一個就是以文會友的好地方、京城最招試子待見的酒樓——狀元樓。另一個就是年前才重開不久的夜游花船——楊柳畫舫。

　　這兩處都是迎來送往、開門納客之所。每日的人流量相當(dāng)?shù)目捎^。從這么龐大的人流中找到鬧事之人，這中間的困難，就好比從螞蟻窩中找一個沒什么特點的螞蟻。

　　刑部和風(fēng)語所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找到了最開始的起點，那些被蠱惑，沒有參與其中的人很快就被放回家了。

　　至于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狀元樓和楊柳畫舫的人就沒那么幸運了，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牢里，隨時會被審問。就連一些寫過諷刺詩的人都放回家了，他們卻不知道要在大牢里待到什么時候。

　　牢里的人沒吐出來什么有用的消息，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這樣轟轟動動鬧了一天一宿的大事件，好像就要這樣偃旗息鼓了似的。

　　滿大街抓人的官差都停了下來，昨天被抓進去的那批人也依次放了出來?？瓷先ズ孟袷抢茁暣笥挈c下，實際上卻是從臺前轉(zhuǎn)到了幕后。

　　狀元樓和楊柳畫舫，每天都有幾個固定不動的座位，上面從來沒有斷過人。他們是派出來監(jiān)視這些容易被利用的讀書人的！

　　到了正午，一伙新來的人代替原本坐在那里的人。舊人對著新人搖搖頭，表示一整個上午并沒有什么收獲。

　　外面的野消息沒什么線索，刑部可風(fēng)語所扣下的那些人就成了最關(guān)鍵的線索。

　　兩伙人每天蹲在大牢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番審問，得到了那么一點線索——卻是沒什么用的線索。

　　這次的線索僅僅洗清了一個叫做董珂的試子，不僅沒有派上用場，反而還損失了一個能提供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