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自己的名次在安全范圍內的時候,余南南這才松了一口氣。等到紅棗站穩(wěn),她就翻身下馬,坐在了一旁。
她心中的緊張感退去以后,濃濃的疲憊涌了上來。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騎行,中間還有一段極為復雜耗神的盛裝舞步,再加上撐著幾百斤的紅棗在冰面上行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余南南已經(jīng)有些脫力了。
“你,出來?!笨墒?,還沒等余南南有機會喝口水,甚至還沒等她緩過氣來,一位趾高氣昂的中年人踱到了她的面前,傲慢地指著她示意她出來。他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有修為的習武之人,但是臉上卻流露出一股油滑的氣質。
“怎么了?”余南南不解其意,但還是順從地站起身來。
“你是第五十一名,沒有通過,去那邊站著去?!边@個成年人指了指一旁的一塊空地。這里與余南南現(xiàn)在站的地方不同,并沒有樹蔭的遮蔽。后面出了次生界的弟子陸續(xù)地聚到了這里。
“鄭大人,這位姑娘是并列第五十名,沒有被淘汰的?!币慌缘奈鋷熆吹搅耍泵ε苌锨皝?,恭敬地為余南南辯解著。
“我說第幾就是第幾,輪得到你插話?”鄭大人居高臨下地掃了彎著身子的武師一眼,完全沒有講道理的意思?!澳?!過去!”說著,他一把扯住了余南南身前的衣襟,將她粗魯?shù)鼐玖顺鰜怼?p> “好,我過去?!庇嗄夏喜宦┖圹E地躲開了鄭大人再次伸過來的手??粗嵈笕诵U不講理的架勢,她知道來者不善??墒强瓷先ミ@個鄭大人來頭不小,自己也不能正面和他對抗,只能先順從他,然后見機行事。
可是還沒等余南南走出樹蔭,就被另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等等!”
鄭大人不悅地扭頭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是看清楚來人后,卻立刻收起了臉上的倨傲,而是換上了一臉的諂媚。“柳大人,賽馬會這樣的小事,怎么還勞動您老人家親自過來?”
柳真沒有理會在自己身旁連連彎腰示好的鄭大人,而是看向了余南南。余南南也正在望著他,眼神有些迷茫,但是沒有絲毫的恐懼。
“就是你,自己穿越了矩陣?”柳真開口問道。
“我確實穿越了矩陣,”余南南點點頭,但是又馬上搖搖頭,“不過我不是自己穿越的,還有我的馬,紅棗。”
“嗯······”柳真回頭看看了正緊張地盯著他們、連草都顧不上吃的紅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是大人,這個弟子是第五十一位離開次生界的人。按理來說,她已經(jīng)被淘汰了!”鄭大人看著柳真對余南南和顏悅色的樣子,不由得急了起來。
“回大人,這位姑娘確實是與另一位弟子一同觸到次生界的邊緣,可是這樣要算作并列第五十名,而不是第五十一名!”一邊的武師忍不住開口道。
“胡說!雖然是同時觸到,可是這個丫頭片子是坐騎的頭先觸到的次生界,另一位弟子是自己觸到的。這樣當然要算第五十一名!”一面向武師,鄭大人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唯唯諾諾,而是一臉兇神惡煞地斥責著他。
“可是這位姑娘,包括她的坐騎,也要比另一位弟子提前離開次生界!”武師的官階很明顯要比鄭大人低上不少,可是他沒有絲毫退縮,而是根據(jù)著自己看到的,據(jù)理力爭著。
“好了!”柳真聽著兩個人的爭吵,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他打斷了他們的話?!斑@位女弟子,應該是第五十一名!”
鄭大人的臉色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他不屑地瞟了武師一眼,似乎是嘲笑他螳臂當車。
“但是,”柳真沒有在意鄭大人擠眉弄眼的小動作,而是接著說,“因為她是唯一一個通過了障礙物矩陣的,所以我決定,她不會被逐出麓山學院!”
“可、可是大人······”鄭大人似乎并不甘心。
柳真擺擺手:“不過,鄭大人你作為主管初級弟子的講師,是有資格決定是否允許初級弟子上課的?!?p> “什么?可是大人,這樣不公平!”一聽到這話,武師焦急了起來,他擔心地看了一眼余南南,提出了異議。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鄭大人卻是樂開了花,他連連朝著柳真作揖。之前他還會懷疑柳大人是不是向著余南南,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百分之百確定柳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偏向他的。
鄭大人這樣想是有原因的。柳大人讓余南南留在了麓山學院,但是又默認他可以拒絕余南南來上課。這樣一來,余南南就不得不參加學院內的各種比武。她又是一個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初練者,又不能跟著自己學習。總有一天,她會在擂臺上被打到殘廢甚至直接斃命!
余南南從武師和鄭大人兩人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上得知了自己現(xiàn)在處境的兇險。她的背后緩緩地滲出了冷汗,可是還沒等她想出對策,柳真就一言不發(fā)地掃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你聽清楚了?以后,任何課程你都不能參加!”一見柳大人走了,鄭大人也就沒有心思做出偽善的樣子,他瞇著眼睛再次得意洋洋地強調了一遍,就搓著雙手走了,好像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余南南血淋淋地倒在擂臺上的樣子。
“姑娘,你······”武師一直低著頭,直到鄭大人離開視線才抬起頭來,可是他剛剛開口,就被遠處的一個人打斷了。
“周武師,過來一下!”余南南遠遠地看著這個呼喊著周武師的人,覺得他有些眼熟。
“是,柳大人!”周武師立刻應道。他抱歉地朝著余南南點點頭,就扭頭走開了。
姓柳······余南南暗自揣測著,跟剛剛的柳大人是同姓,但是這個柳大人明顯年輕得多。對了!他是柳岳淵,之前就是他來通知自己要準備賽馬會的。
“干得不錯!”余南南自己神游著,突然身后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嚇了她一跳。她憤憤地扭頭去看,果不其然,是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