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見太上皇!臣就診來遲,還望太上皇恕罪!”面對著坐在書桌前的老人,歲數(shù)也不小的趙太醫(yī)恭順地跪下行禮。
“起。”太上皇漫不經(jīng)心地擱下了筆,站起身來走向內室。趙太醫(yī)趕緊跟在他的身后。太上皇在炕桌旁盤腿坐下,輕咳一聲伸出手,等待著趙太醫(yī)的診治。
“太上皇······臣想向太上皇稟報,臣之所以來遲,是因為太子殿下······”見自己來遲了許久,太上皇卻沒有怪罪的意思,趙太醫(yī)心里不由得慌神,生怕他是憋著氣,等自己出個什么小意外然后借機重重地罰他來發(fā)泄。于是,他主動提起了自己遲到的原因。
太上皇的眼睛原本已經(jīng)閉上,聽到趙太醫(yī)的話,又饒有興趣地睜開,搭出去的手腕也收了回來:“哦?那小子是受了什么傷?”
“不不不,太子殿下是命人找老臣去給一位姑娘看病?!?p> “姑娘?”太上皇若有所思地拈起了自己的胡須,“什么姑娘,什么病?”
“回太上皇,是麓山學院的女弟子,病就是受了驚以后,有些暈迷發(fā)熱。太子殿下之前,還曾去老臣那里為這位姑娘討過女子月信期間吃的藥?!彪m然太子殿下有警告過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在麓山學院,但是太上皇可是他的祖父,想來告訴他是不要緊的。
“有意思······”太上皇眼睛微瞇,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小子還干了別的事嗎?”
“沒有了。哦!還囑咐老臣,給那姑娘開的方子別是太苦的?!壁w太醫(yī)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小兔崽子······”太上皇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一旁的趙太醫(yī)有些摸不著頭腦,作為當今九霄國內地位最崇高的人,太上皇對自己的皇孫,也是九霄國未來的皇帝的稱呼,雖說親切,但怎么像是田野人家一樣的直接而粗野呢?
“趙愛卿,可以為孤診病了嗎?”趙太醫(yī)剛剛微微一走神,太上皇的聲音就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急忙將手搭上了太上皇再次伸出的手腕。
正細細地試著太上皇的脈,他幽幽的聲音卻再一次在趙太醫(yī)的耳邊響起:“今天你給孤透露這些消息,孤就暫且不追究了。若是他日你敢再告訴其他人太子的行蹤,不要怪孤沒有提醒你!”
“老臣遵命!再也不會了!”趙太醫(yī)連滾帶爬地跪下,身子壓抑不住的發(fā)抖。
“接著診吧?!碧匣世淅涞卣f。
余南南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的眼前滿是族人貪婪的嘴臉,瘋狂的王治,還有一群辨不清面目的陌生人揮舞著武器,正在沖她大喊“挑戰(zhàn)”。
而余南南獨自一人站在人群中,面對著潮水一般的喧嘩和刺眼的刀光劍影,毫無反抗之力。沒有人為她伸出援手,她只能無助地抱著臂發(fā)抖,看著向她逼近的人潮,一步步后退。
她正彷徨地四顧著,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小余兒,你怎么了?”晉風溫柔地望向她,眼里是滿滿的柔情。
“晉風!”余南南急切地伸出手,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棵稻草一樣不管不顧地朝他抓去。
“離我遠一點!”晉風卻一揮衣袖,狠狠地打開了她的手!“臟!”
余南南怔怔地收回了手,忽然!離余南南最近的那個人揮起了手中的刀,狠絕地向余南南砍去?!鞍?!”余南南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可是沒有想象中的痛苦發(fā)生。相反,余南南觸到了一種柔軟而溫暖的東西,耳邊還傳來了悅耳但焦急的呼喚:“南南姐?南南姐你醒了?”
余南南覺得自己的眼皮上有千鈞重,但還是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視野里的東西一開始還是模糊不清,但過了一會,眼前的迷霧就散盡了,繡繡著急的臉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啊繡繡。”余南南的思維還有些迷蒙,她呢喃了一句。
“哎哎南南姐是我!你先等我一下!”繡繡興奮地喊道,她好像要去找什么人,噔噔噔地朝外跑去,“咦?那個姐姐去哪里了?”
余南南深深吸了幾口氣,思維開始清晰了起來。她撐著酸軟的手臂,勉力坐起身來。繡繡剛好從外面跑進門,一看余南南這個樣子,急忙上前攙了她一把。
“繡繡,我睡了多久?”余南南晃晃腦袋,一陣鈍鈍的痛楚頓時傳來,好像大腦像生雞蛋一般在腦殼里搖晃。
“整整三天!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是······”繡繡努力地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現(xiàn)在是第五天早上啦!”她雀躍道,以為算對了天數(shù),似乎眉眼都明媚了不少。
可是繡繡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不太對,于是她訥訥地低下頭,小聲嘟噥著:“南南姐你之前怎么了?你嚇壞我了······”
本來開心地都要蹦蹦跳跳的一個小姑娘,一瞬間眼里就盈滿了淚,嘴也緊緊地抿了起來。余南南輕嘆一口氣,伸手抱抱趴在床邊的繡繡:“以后不會這樣了。”
繡繡咧開嘴笑了,露出自己豁了口的牙。
余南南也微笑起來,繡繡這樣真好,有什么煩心事都可以立刻拋到腦后。不像她······
她的心里依然有疑惑,從自己身體的感覺來看,例假還沒有結束。那她暈迷的這段時間,都是誰······
余南南硬著頭皮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臉火燒火燎地紅了。繡繡倒沒覺得有什么難為情,她依然笑嘻嘻的,只是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是另外一位大姐姐幫的你。我叫她趙姐姐,可是剛剛都找不到她了······”
“她是麓山學院的醫(yī)女嗎?有空我還是要去謝謝她的。還有,謝謝你,繡繡。”余南南真誠地說。
“南南姐不客氣?!崩C繡聽了余南南的話,竟然有受寵若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