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光,喚醒了嵩明這座喧囂的城市。
一大早,諸多菜農(nóng)用牛車拉著新鮮的蔬菜來售賣。
他們高卷褲腿,穿著粗糙,頭上裹著頭巾,任由那頭發(fā)凌亂,他們大都一男一女在自己攤子前后忙碌。
諸多菜農(nóng)中有一個徒手拉車,無伴無侶,他總是到達目的地后卸下滿車蔬菜默默地候在一旁,他就是子翊,不久之前加入這個行列。
菜農(nóng)們足足占了一條街,吆喝此起彼伏,討價還價亦是屢見不鮮。
子翊則不與人交流,放了一塊寫著菜價的木牌在攤子旁,他通常一頂草帽蓋過半張臉坐在菜攤子后邊閉目養(yǎng)神。
什么雞飛狗跳,叫喊打鬧他都不去理會,時不時起身來在菜攤上撒點水。
他的生意不好不壞,菜是好菜,價格不高,雖然服務態(tài)度不好,但還是有人愿意跟他交易。
每日都有幾個穿著精致的人到這里買菜,被選中的菜農(nóng)無疑將是今天收獲最大的。
來買菜的正是南宮家的人,他們只求質量,不問價錢,自然有很多菜農(nóng)希望與其交易,這也是菜攤子菜質保證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一日,南宮家的仆人直走到子翊的攤前。
“把這些菜全部送到南宮府。”
說話人語氣強硬,同時,丟了一袋錢在子翊身前便轉身離去。
子翊正在小憩,草帽把他的整塊臉都遮住了,還露個下巴。
他不為所動,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旁邊的人都用驚羨的目光盯著他,他卻一直動也不動。
片刻之后他醒來,撓了撓頭發(fā),抓了抓大腿,伸了個懶腰,身旁的老菜農(nóng)把剛才的經(jīng)過告訴他,聽到南宮家時子翊想也不想就把錢扔給了這個菜農(nóng)。
“喂,小伙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買的是你的菜,請你把菜給南宮家送去。”
其他幾家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罵這個年輕人不識抬舉。
“哎,這……”
接過錢的菜農(nóng)哭笑不得,南宮家他可惹不起,這年輕人又脾氣古怪,一心想賺錢的他便與老婆一起把菜給南宮家送去。
夫婦二人剛過街角,南宮家的下人就回到菜市。
他們對方才的草帽蓋臉的菜農(nóng)本就映像深刻,如今他卻還如剛才坐在角落一動不動。
之后,這為首的仆人自然怒氣沖沖的來到子翊菜攤子前。
“喂,你聾了嗎?”
說著,他還拾起一棵菜扔到子翊身上。
后者悠然睡覺,不去理會。
南宮家的仆人見狀砸了他的攤子,他的下半身都被青菜給掩埋了,卻還是不動。
南宮家的人一氣之下把旁邊幾個菜攤也砸了,那些菜農(nóng)忍無可忍,雙方展開口角之爭。
南宮家的五人,兩家菜農(nóng)四人。
菜農(nóng)雖說心里不爽,但南宮家他們還是萬萬不敢惹的,這要是毀了生意,日子也就不好過了,幾句牢騷過后,他們只得作罷。
南宮家這邊仍喋喋不休,居然出手打在一個婦人臉上。
子翊飛身躍起,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封住五人穴道,每人他都給了幾記響亮的耳光。
“道歉,還錢。”
子翊冷冷的說。
南宮家的人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一個個野獸般的盯著子翊。
旁邊的菜農(nóng)都張大嘴巴,眼前這個平時沉默寡言,脾氣怪異的年輕人,他居然真的深藏不露,并且還敢與南宮世家叫勁。
最后,他直接自南宮家下人的胸前搜出錢兩交給了菜農(nóng),后者自然很是感激,但也不禁害怕。
“各位不要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實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收下吧?!?p> 在子翊的勸說下,二人把錢收到囊中。
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向身旁的圍觀菜農(nóng)打聽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這……這人是誰?”
“回大小姐,這是不久前來的菜農(nóng),平時脾氣古怪,不好說話,今日不知怎么了,就和下人產(chǎn)生了沖突?!?p> 女子眼中瑩光閃閃,嘴角微動。
這時候,子翊擺頭就看見人群中那名白衣女子正是不染凡塵的雪瑛,如今的她身后跟著兩個丫鬟,柔滑的綢緞,精致的玉器,不變的是她臉上仍有憔悴。
子翊心一縮,仿佛一股電流竄入大腦,他愣了愣,對方正看著自己,這讓他有些不自在,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
他不自覺的遮住臉,跑到自己的菜攤前胡亂收拾一通,拖起木車就往人群外跑去。
路上,當子翊回過神來,當初那紅楓樹下的傷感又在心中涌起。
曾經(jīng),曾經(jīng),多少曾經(jīng),不到一年的曾經(jīng),都是回憶,都是他們愛情的碎片,子翊不禁落淚……
現(xiàn)在的他與她真如天上地下,生活天差地別,他剛剛從雪瑛眼中看出的不舍,深情,憐憫,分不清真假,看不明虛實,就想長滿毒刺的一朵仙葩,你雖驚羨于它的香卻又無從探尋它的美。
走了好一段,子翊在路過的酒鋪買了兩壇子酒,拉著木車朝山中走去。
這一日怕就這樣結束了,子翊身心俱疲,步子很沉,一路上慢慢只剩下車轱轆的咔咔聲與他為伴,已經(jīng)入秋,正午的太陽不再毒辣,時不時幾縷清風拂面很是舒坦。
可惜他無心消受,心中悶到極點,就像一塊巨石堵住了胸口,回到住處,他整個癱在床上,無力的嘆息一聲,這一年來,陌軒幾次來信邀他前往麟陽都被謝絕,他不想拖累最好的兄弟,只愿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的悲傷。
輕閉上眼,子翊回到從前,去到原本他所設定的未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事實卻是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想到雪瑛的眼神,他心中還有點點希望,再想到她身后的丫鬟和身上的玉飾,那種本就微弱的希望瞬間不復存在。
他就這樣一直與自己抗爭著,情至深處,子翊黯然,拖起酒壺就是一大口,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
子翊自正午昏睡到遲暮,他抱著酒壺漫無目的的在山中行走,不知不覺中,那棵紅楓颯颯而立于眼前。
他來到樹下,朝向斷崖之外大吼一聲,將酒灑向這斷崖之下,崖下便是他父親的墳墓。
兩道淚痕讓他看起來像個孩子,無助,迷茫。
他輕撫著楓樹上他們刻下的字,顫抖的雙手顯得無力,子翊一屁股坐倒在地,蓬頭垢面,長發(fā)凌亂,滿地的紅葉,是他心頭的血。
虞子人
各位親愛的讀者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作為應屆畢業(yè)生,這幾天真的很忙,所有事情擠到一起了,懇請各位理解,請繼續(xù)支持吧!拜謝拜謝!真的不是寫不下去,也不是不能堅持,真的就是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