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瑛趴在床前注視著子翊,已過去一天,他還沒有醒轉(zhuǎn)的跡象,雪瑛除了著急剩下的就是無奈。
“子翊,子翊啊?!?p> 不時屋外就傳來仇宇仁的呼喊,雪瑛眉頭微皺感覺事有蹊蹺,并未出門迎接,仇宇仁尋到屋中。
“啊呀,這是怎么了?”
雪瑛不言。
“林姑娘,外面那些人什么來頭,為何將子翊傷成這樣?”
雪瑛從他眼中看到異樣,憤憤地說
“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找到這里的?!?p> 仇宇仁感受到雪瑛的不滿。
“呃……林姑娘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雪瑛聽到這句,掛著兩道淚痕偏過頭去看著床上的子翊,有些低沉的說:
“仇伯伯認(rèn)為是什么意思?”
“哦,這,沒什么,外面這些匪徒怎么把子翊傷成這樣?”
雪瑛看到仇宇仁心神不寧,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想。
“仇伯伯,您方才不是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么?”
“呃……他們都穿著匪徒的衣服,我,我猜的……”
“哦?”
“快讓我看看子翊的傷勢?!?p> 這時候,子翊費(fèi)力的睜開雙眼。
“雪瑛……雪瑛……”
“我在,我在這!”
雪瑛又抓起子翊的手,激動的道。
“子翊,你醒了?!”
“哦,仇伯伯,你怎么來了?!?p> “呃……我本來打算邀你喝酒去,可我到這里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他們是怎么傷到你的?”
“哦,他們還沒那個本事,我因?yàn)榫A?,?qiáng)行運(yùn)功才受了內(nèi)傷,無礙,靜養(yǎng)一陣子便好?!?p> “哦,我還帶了金瘡藥,你安心養(yǎng)傷吧,我就先告辭了。”
“哦,好,謝謝仇伯伯。”
仇宇仁自懷中掏出一精致的小瓶,置于桌上便轉(zhuǎn)身離去。
雪瑛把子翊的手貼在臉上,滿眼溫情,待仇宇仁走遠(yuǎn)了,她才開口道:
“子翊,你家仇伯伯心懷不軌?!?p> “啊,雪瑛,你是不是被嚇傻了,仇伯伯對我這么好?!?p> “哼,我很清醒?!?p> “你別瞎想,我以后會小心的,別太擔(dān)心我了?!?p> “不,剛才他進(jìn)屋問我是何人傷了你,我都未曾說過來者身份他便又說這匪徒是如何傷的你?!?p> “匪徒的衣服有特點(diǎn)啊?!?p> “不,這種特點(diǎn)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他為何這么問,我隨后又試探了一下,他說話時心不在焉,肯定心中藏鬼?!?p> “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p> “好,那你看那是什么?”
“金瘡藥啊。”
“他明明就說前來邀你喝酒,為何身上還帶著金瘡藥?”
“……”
子翊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他拿出藥來便匆匆離去,若他真的關(guān)心你,應(yīng)該將你接到府上去調(diào)養(yǎng),難道小小一瓶金瘡藥就能看出他對你好?”
“可是,他從小與我父親就是好友,我小時候他也對我百般疼愛……”
“哼,要我看這金瘡藥也有問題?!?p> 雪瑛此時的表現(xiàn)與她平日里很不一樣,她說完話就將金瘡藥拿到屋外,在那些死人的身上做起實(shí)驗(yàn)。
“啊!”
聽見雪瑛驚叫,子翊使盡全身的力氣也沒爬起來。
雪瑛跑進(jìn)來說:
“子翊,那金瘡藥是假的,身體一接觸它就會潰爛!”
“??!”
子翊目光呆滯,臉色煞白。
“不可能……”
他抓著胸口,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無力的躺倒在床上。
雪瑛帶著哭腔,還未消失的淚痕又濕潤起來。
“造化弄人??!”
雪瑛又撫在床前,這一次失聲痛哭。
子翊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也默默流出淚來。
次日,雪瑛早起收拾著昨天留在屋前的尸體,子翊外傷不重,內(nèi)傷不輕,還是只能躺在床上。
他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兒時,父親與仇伯伯和睦相處,對其疼愛有加,教誨不絕。如今,好不容易遇到精神的依托,卻早已物是人非。
雪瑛亦從子翊身上看到了自己,拖著比自己大過一倍的尸體,她難以抑制情緒,又啜泣起來。
等雪瑛收拾好回到屋內(nèi),已是中午。
看著紅腫著雙眼的雪瑛,子翊心頭升起恨意。
“待我傷愈,我定要查個清楚?!?p> “怕是不等你傷好便有人取你性命來了。”
雪瑛的話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只是淚水止不住的流。
“雪瑛,不要放棄,我們還有彼此……”
面對如此挫折,唯有自我拯救。
雪瑛擦了擦淚,擠出一張笑臉。
“不是還有陌軒嗎?”
“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拖累他?!?p> 雪瑛沉默一陣,又笑著說
“我去給你采藥,你安心養(yǎng)傷,噢,我還是先做飯吧?!?p> 子翊則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梵”譜,他覺得這本書有諸多奧妙,如若參透,或許對身體的恢復(fù)有幫助。
其中的佛學(xué)也是修心的法訣,這劍譜潛移默化的作用比其外用更重要。
雪瑛黃昏時歸來,回到家中,她看到子翊正端坐在木床上打坐調(diào)息,身上寶光陣陣,這讓她著實(shí)驚喜,為了不打擾他運(yùn)功,她悄悄走開了。
子翊睜開眼時,天色暗淡,雪瑛正賣力的搗著山藥,其并未知曉男子已經(jīng)醒來。
子翊故意清了清嗓子:
“呃……好餓啊……”
雪瑛聞言,溫柔的說:
“醒啦,鍋里還有吃的。”
說完起身往鍋邊走去。
子翊長出一口氣,他覺得內(nèi)傷恢復(fù)顯著,內(nèi)力也變得強(qiáng)橫,看來這“梵”真的有效。
送飯食走到近前的雪瑛臉上掛著紅暈,她看到氣血緩和的子翊自然高興,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令兩人疑惑的是,先前猜測的暗殺行動并未開展,子翊的傷也漸漸痊愈。
他抓緊時間修煉“梵”,這是個法寶,雖無摧枯拉朽之勢,但其對筋骨的修煉真是益處多多。
他們二人時不時到紅楓樹下觀花賞月,不談江湖,不談利欲,只論心之所向,他們之間的情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你說,我該不該找他尋仇?”
“仇宇仁?”
“……嗯”
“他恐怕不會等你尋他了,即便你找上他也未必下得了手。”
“你真聰明?!?p> “如果我還笨,我們以后的日子怎么辦???”
子翊很是喜歡雪瑛說這樣的話,那或許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了。
紅楓伊人,月圓月缺,世道人心,變或不變,都乃天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