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實力碾壓 超強的牛頭人薩滿祭司
食尸鬼“嘿嘿嘿”地喘著氣,像一道黑影跳下了路邊的坡道。
這時候,旁邊攔出一根木棍,輕輕地將它撈了回來!
火金派的武術大師,熊貓人董必川!
食尸鬼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只有一道殘影,偏偏那道殘影竟被董師傅隨手拾起的一根雜皮樹棍輕而易舉地撈了回來!
顯然食尸鬼也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它落地之后愣了半秒,迅速換了個方向逃離,卻沒想到后腿直接被拌到了地上,緊接著,便是連續(xù)幾道棍子敲下來。
食尸鬼的動作已經很快,沒想到那棍子比它更快,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全是無用功,就連爬都爬不起來。
信手施展治療的普賽克看得明白,董師傅的棍子不是快,而是蘊含了復雜的技巧。
他的出棍方式簡單直接,前后兩個動作之間的連貫也非常有效率,最大的問題,就是棍子攻擊的方位包含著對結構最有效的破壞。
食尸鬼每次想逃,必然會用四肢先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董師傅的棍子每次落的地方都會嚴重破壞食尸鬼的平衡,令它根本沒法用力跳起。
一來二去,只能賴在地上不斷挨打。
說來繁瑣,一眼看去卻很簡單,那只食尸鬼有三下爬不起來,身上已經挨了不下六次棍打,這六次棍擊前后不超過兩秒鐘,起落間,食尸鬼竟然已經被拆得支離破碎,最要緊的幾處骨頭連接處都被敲斷了!
普賽克了解過,熊貓人武僧流傳著“醫(yī)武不分家”這么一個概念。他們每一個武學大師,同樣也是醫(yī)學大師,對身體的各個部位都了如指掌。
由此,他們的武術技巧也是構建在對結構和平衡的破壞為主,更深的還有點穴、斷脈之類的說法。
拋開那些搞不清的穴道文化,眼前的大師展露出的技術無疑就是對結構破壞的頂尖技巧。
這就是熊貓人武術……
但如果說熊貓人的武術僅對有結構的敵人奏效,那么另一邊的火元素想必就是武術所對付不了的怪物。
火焰咆哮著,任由利劍穿透身體,雙手一合,直直對著大橋的腦袋捶下!
作為防護騎士的大橋對待攻擊,有千百種經驗都不顯夸張,他彎膝放低了自己的身體,在短距離內延長了火元素雙手施力的范圍,并在盾牌接觸到攻擊的同時向另一個方向掀去。
他身上的光芒閃爍,在隔開攻擊的下一刻,包裹著圣光的利劍再次劃開了火元素的身體。
金黃色的能量綻放開來,徹底分開了火焰。
火元素怒吼一聲,終于分成兩半消失在原地。
對于這片刻得來的勝利,大橋卻沒有半分欣喜。因為火元素只是一個召喚物,有召喚物,就必然存在它的主人。
現在,他打敗火元素的同時,首先看到的是從余燼中間穿過來的寬大手掌。
“咔哧咔哧……”薯片清脆地在齒間響起。矮人的雙腳離地,整個人被抓著臉提起來,狠狠摜倒在魔動車的廢墟之中。
灼熱的鋼鐵炙烤著大橋的皮肉和胡須,他痛苦地慘叫,同時鼻尖問到了焦肉的味道。
胖子雙目無神地望著他們,一腳踩著矮人,并沒有接近的意思。
終于迎來了與敵人面對面的機會,對受到襲擊的人們而言,提不起一絲欣喜的心情。
黑卡蒂瞳孔一縮,首先端起槍,對著胖子呵斥道:“別動!”但她的警告對胖子來說如同耳旁風。
大橋還在牛頭人的腳下慘叫,被召喚出來的圣光剛有一絲跡象,狂風灌入了他的喉嚨,緊接著,一根巨大的圖騰柱當場砸在他的腦袋上,血肉模糊。
“大橋!”這下連普賽克都感到震驚了。
難以想象,這位在傭兵界里實力數一數二的圣騎士竟會這么簡單就身死當場!
何況圣騎士還有號稱“無敵盾”的圣盾術防身,換作常人簡直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
但以在場其他人的眼中,不難看出那記中斷圣盾術釋放的“風剪”,所蘊含的技術層面。
圣盾術是在常識中被列為“瞬發(fā)釋放”的法術。這類法術需要的前置吟唱只短到一個音節(jié),只需張張嘴就能完成。
風剪也是這樣一個法術。
能用風剪打斷同樣屬于“瞬發(fā)法術”的圣盾術,敵人所依靠的當然不是反應,而是預判。
在戰(zhàn)斗中有這樣預判的意思,對方最差估計,戰(zhàn)斗力也是站在和他們同水平線上的。
換而言之,也是開荒級別的戰(zhàn)斗力。
在這樣一個巔峰的水平線上,誰用怎樣的方式秒殺誰,或是誰跟誰大戰(zhàn)了幾天幾夜不分勝負,戰(zhàn)斗的任何過程和結果都不是能夠被預測或者想象的事情。
唯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個該死的牛頭人實在太過淡定,甚至還執(zhí)著于吃著薯片。
這幅表現在黑卡蒂這樣年輕,且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歷的小姑娘眼中,就變成了極為恐怖的景象。
“嘭!”
槍開了,子彈卻在半空中撞上一塊泥土!
高速飛行的彈頭輕易破開泥土,又迎來第二塊泥土!
第三塊,第四塊……
當子彈終于耗完所有的動能停下來時,它依然留在泥土里。一長串的泥土早已經改變了它的方向,就像彎曲的管子延伸到了兩米之外的地方,與胖子擦肩而過。
高大的牛頭人胖子轉眼俯視著那位端著槍的小姑娘,沒有回答,卻示威似的又往口中塞了兩片薯片。
一邊吃著,一邊從后腰掏出一根巴掌大的小木樁。
終于堂堂正正露臉的敵人讓董師傅十分想上前交流一番,他剛邁開步子就被普賽克攔了下來。
“大師,小心狙擊手?!?p> 大家猛然驚醒,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燃燒的大火背后,有滾滾的濃煙遮擋,這才沒有受到狙擊手的照顧,但那名牛頭人所站的位置并沒有煙霧的掩護。
走過去,無非是自尋死路。
巴掌大的木樁被扔到了地上,符文從里面飄出來,轉兩圈,整個木樁化成了泥巴融入了柏油路面。
而在另一邊,被董大師拆散的骨架蠢蠢欲動,悄然重組回身體。
牛頭人對眾人的造成的壓迫感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三萬并沒有發(fā)現腳邊的動靜。當他察覺到后腦勺撲來的涼風時,食尸鬼已經成功偷襲到了他。
歷史重演,圣光化作鎖鏈禁錮了食尸鬼。
這個時候,普賽克命令大家都朝反方向開始逃跑。
所有人之中只有她的思路最為清晰,從遭遇伏擊到現在,他們受到的攻擊方式分別來自山坡上的重火力清洗、狙擊、牛頭人薩滿祭司以及食尸鬼至少四個單位。
這四人的戰(zhàn)斗力確實達到了極高的戰(zhàn)斗水準,但沒有任何依據表明敵人總共只有四人。
與其繼續(xù)在這里被牽制,不如盡早撤退保留力量。
在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他們大概已經必死,能活一個是一個!
但是沒跑兩步,所有人的雙腳都地面忽然冒出的巖石扣住了。
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型法陣,普賽克猛一回頭,眼見胖子掏出了第三根木樁,她終于變了臉色:“不能再讓他這么下去了!黑卡蒂,破壞那個圖騰!”
黑卡蒂依言扣下扳機,這一次的子彈面前沒有出現一塊泥土,順利擊碎了剛被放置到地上的圖騰木樁。
但胖子已經在幾人的正中央之間擲下了第四根圖騰。
木樁子在地上晃了兩晃,火焰驀然炸裂開來!
沖擊波自木樁為中心向四面擴散,無法阻擋的力量將所有人都推倒在地。
黑卡蒂被拍到路邊的護欄上,背部遭受猛擊,巨大的沖擊力又把她掀入坡底。
其他人飛的飛,滾得滾,兩名司機的手掌和臉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生生擦掉一層皮。
他們在地上艱難地起身,驚然發(fā)現一只圣光的精靈拖著長長的金色尾巴在他們之間跳動。
所有人先后被這道金光的光束連接了一圈,身上剛被火焰燒出的傷口,與落地時候的擦傷,撞傷,瞬間便已經痊愈。
至于滾落路邊的黑卡蒂,身上更是墊起了一片輕柔的浮云,保護她緩緩降落。
真是好一個頂尖牧師!在自己重心不穩(wěn)的情況下還能平穩(wěn)地控制愈合禱言的彈射方向。
這精準的手法令同為治療師的牛頭人薩滿都不免搖頭驚嘆。
但治療師的優(yōu)秀,必不可免會吸引到火力。
牛頭人撒開了蹄子,三步并作兩步接近了普賽克,舉起背后那一人粗的圖騰柱朝牧師砸落。
危急時刻,董大師一指點到他的手腕間。
胖子牛軀一震,被點中的那只手上頓時沒了力道,圖騰柱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普賽克驚魂萬分,正想逃開。但是一個牧師被近了身,對方哪還肯放她輕易逃走?
只聽胖子怒吼一聲,雙腳踏地,雷霆陣陣,渾身冒出無數的電流涌向四周。
普賽克連忙套起真言盾,阻擋了眼前的法術傷害。
可惜董大師沒有真言盾這樣方便的法術,他一經電流,全身麻痹,被胖子一只手拎起來摜到了牧師小姐的身上。
一人一熊貓在地上翻滾兩圈,迎面被粗大的圖騰柱籠罩在陰影之下。
那沉重的巨大木樁,普賽克毫不懷疑他們會在一瞬間被搗成肉醬。
但越是緊張,熊貓人就越能臨危不亂。
他一個翻滾近身,抬過掌,狠狠印在了胖子臍下三寸。
“嘭!”
槍聲不適時地響起!
這一槍是誰開的?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普賽克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們保持這個姿勢,良久未動。
董大師的身上持續(xù)籠罩著一層淡黃色的微光。
法術護盾完好無損!
圖騰柱高舉在天,離熊貓人的腦袋還很遠!
熊貓大師這一掌透過了牛頭人軀體外的衣物和皮毛,掌力直達臟腑。
胖子口中不可抑制地涌出鮮血,順著茂密的下須滴落在董大師的頭上。
董大師動彈不得,他萬萬想不到薩滿祭司能在體表時刻隱蔽著閃電的護盾,他的身體被電流麻痹,全身氣力一泄如注,此刻就連起身都做不到。
但,他們彼此間受到的傷害都來自對方,而且都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受到致命傷害的人,是牧師。
倒下的人是,普賽克。
一槍爆頭!
牧師美人的后腦勺整塊被掀開,只剩下脖子上插著的前半張臉。
“達戈聽說,任務完成!呵呵呵……”食人魔從地上爬起來,抄起槍往肩上一扛,身影很快沒入了林間。
牛頭人低吟淺唱,空氣中浮起無數顆水珠子涌向他的身體。
轉眼,他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
木樁子再一次高高舉起,落下。
熊貓大師,死。
食尸鬼在陰影處“嘿嘿嘿”地笑著,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站在旁邊許久根本沒有出手幫忙的意向。
“那下面還有一個人?!笔呈韱≈ぷ诱f道。
公路底下的坡道又深又遠,下去一定很麻煩,胖子吐掉滿嘴的血液,將剩下半包的薯片揉成團丟下坡,瞪著雙牛眼裝傻道:“???什么人?我沒看到什么人啊?!?p> “嘿嘿嘿……”心知這家伙裝蒜的毛病又犯了,食尸鬼自己同樣也沒那么勤快,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隨著薩滿祭司再一次的冗長詠唱,兩人的身體逐漸虛化,星星點點的光斑縱橫交錯,剎那間消失在原地。
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尸體。
……
“sa mi a do sti a a ri a di ti da,
To ri a di to ma do ra,
Esti a mo ri ta na ri a mi ti a,
So ri a ri to a so ra,
Se ma ri a i si i so la ma to la,
So ri bi a do che i ro ra a mi ta,
Sa ma ri a do se i fi a mi o lo ra fi a si a a do ra……”
音樂似淙淙流水,洗滌著人的心靈。
在這條堆滿了尸體和鮮血的隧道里,一位年輕的女孩子漸漸蘇醒。
她坐在不知是誰的昂貴手提包上面,周圍不是睜著眼睛的死人,就是他們遺落的物件。
是歌聲喚醒了她,但歌聲卻沒告訴她發(fā)生了什么。
空氣很渾濁,寒冷,伴隨著刺鼻的腥臭。
手不僅僵硬,幾乎已經失去了直覺。
小姐姐翻開離她最近的那個身體,恍然間回想起了一幅幅喧囂,廝吵的畫面。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恐懼而顫抖了一下。
“我要吃盒飯……我要……”
“求求你們別擠了!”
“太好吃了!我還要!”
人流變成了地獄,擁擠的人群成為了扼殺生命最恐怖的武器。
到那個時候,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人,彼此都成為了絞肉機的一部分。所有人都被迫投身于恐怖殺人機器當中,翻滾,踐踏,碾榨著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