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依然只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了,如果口胡有用的話那天下的人也就不用在練什么武功了。
進到谷里的這一百多位金狼衛(wèi)全都被定山軍的高手堵在一塊狹小的地域之中,就像是餃子下在鍋里,任憑他們?nèi)绾握垓v,最后也逃不過被煮熟吃掉的命運。
而單于察爾汗還有金狼衛(wèi)的副統(tǒng)領蘭陀則被堵在外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下的人被定山軍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沒有一點辦法,一時間氣得鼻子里面都快冒煙了。
唯一有能力將陷入包圍之中的金狼衛(wèi)組織起來的一名百戶開戰(zhàn)不久就被彭柔飛來一箭射穿了脖頸,當這些人再次陷入混亂之中,各自為戰(zhàn)之后,死亡已經(jīng)變得不可避免。
察爾汗臉色鐵青,心知這個虧自己暫時來看是吃定了,眼下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減小損失。
“大匈奴的兒郎們,聽我的命令,后退,撤出這片山谷再來收拾這些可惡的楚人?!?p> 疲于奔命的金狼衛(wèi)聽到單于的命令之后立刻轉(zhuǎn)身想要撤出谷外,可是對手卻不想這么輕易地放他們離開。
高地上的十人再次張弓,箭頭對準了谷口處,只要有金狼衛(wèi)出現(xiàn),立刻就是一簇箭矢射過去。
可憐這些匈奴人就像被堵在風箱里的耗子一樣兩頭受氣,任憑他們將手里的彎刀揮舞地再急也逃不過這箭矢的打擊。
而程坤等人則抓緊時間擴大戰(zhàn)果,眼前的金狼衛(wèi)完全沒有了他們往日在戰(zhàn)場上的兇悍,彭柔為他們精心選擇的戰(zhàn)場在開戰(zhàn)伊始就廢掉了對手的最大的依仗。
說到底,這些金狼衛(wèi)雖然每個人都有修習匈奴王庭傳授的武功,但他們的修為普遍只有通脈初期,打通了一兩條奇經(jīng)的人占了大多數(shù)。而且他們所練的武功也很普通,想要更進一步可以說相當?shù)钠D難,只有那些表現(xiàn)出色的人才會被傳授更高深的功法。
他們最大的依仗還是騎射,每一名金狼衛(wèi)都是匈奴最好的騎手,他們在幼年時就開始騎羊來練習騎術,生命中第一件玩具就是阿爸用松木制成的短弓,如果是在寬闊平坦的平原上,這些金狼衛(wèi)絕對不會被揍得如此凄慘。
終于,包圍圈里的金狼衛(wèi)被殺的差不多了,絕大部分人都倒在了定山軍的刀劍之下,只有少數(shù)幾個幸運值夠高的家伙僥幸撤出了谷外。
察爾汗眼見的自己拉出來的親衛(wèi)被砍殺的七零八落,心痛的嘴唇都直哆嗦,副統(tǒng)領蘭陀雙目盡赤,他掏出一把小刀在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而后對天發(fā)誓。
“大黑天在上,我蘭陀發(fā)誓一定會剖開這些楚人的肚皮,用他們的鮮血染紅您的衣角,以他們的心肝作為您的祭品……”
這幾乎是草原上最惡毒的誓言了,沒有人敢欺騙神祗。如果蘭陀做不到,在他死后大黑天就會把他投到無底的深淵之中,永生永世承受無邊的痛苦。
他這也是迫不得已,身為副統(tǒng)領,卻只能看著手下的人被敵人屠殺,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如果消息傳回匈奴,不但他要卸下金狼衛(wèi)副統(tǒng)領之職,而且還有可能被甩鍋,受萬馬踐踏而死。
那些人可不會聽他解釋自己面對的敵人有多么兇狠,如果到了那一步,恐怕連單于都護不了他。
在他發(fā)誓之后,剩下的金狼衛(wèi)士氣為之一振,草原上的引弓之民只會服從強者的命令,金狼衛(wèi)的統(tǒng)領也沒辦法違背這條鐵律。
狠狠吃了一個大虧的金狼衛(wèi)這回學聰明了,在逼退定山軍之前,他們說什么也不會進谷了,就躲在外面以弓箭射擊。
箭落如雨,這些家伙全都是用拋射的手法,沉重的箭頭賦予箭矢相當可觀的殺傷力,金狼衛(wèi)是匈奴軍隊中唯一一支能夠全部使用鐵質(zhì)箭頭的軍隊,而他們的箭術也配得上這樣“奢侈”的待遇。
很是有幾名定山軍的高手大意之下被從天而降的箭矢射中,沒辦法,楚人雖然也強調(diào)弓弩,但彭柔這次從血門關中帶出的高手里面擅長弓箭的還真沒有幾個。
這種打法無疑是很傷士氣的,定山軍只能防守卻沒辦法反攻,一時間竟被對手壓制住了,只能步步后退。
沒有定山軍守在關鍵的谷口,剩下的金狼衛(wèi)終于能夠安下心來殺進這座無名山谷,不少人臉上露出嗜血的微笑,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自己方才的恥辱。
這時一直隱于眾人之間的都尉楚流云站了出來。
自加入定山軍以來,他就習慣了帶領手下的兵在最險惡的環(huán)境下戰(zhàn)斗。雖然是世家出身,但論起悍勇來軍中的其他軍官也少有人敢說自己能夠勝過楚流云,甚至有人暗地里給他起了個外號“楚瘋子”。
平時的楚流云就像是一塊終年不化的堅冰,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但此時他持槍在手,氣勢卻像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暴烈之極。
一步踏出的楚流云頓時將敵人的火力吸引了過來,可他卻全然不放在身上。箭矢只要不是射向他的頭顱的話就被他無視掉,而射到他軀干上的箭矢只射穿了最外面的一層衣物就發(fā)出“?!钡囊宦暠粡椀揭贿?。
眼尖的人看到楚流云外袍的破損處有玉色和金色顯現(xiàn)。
這是楚流云踏出家門時家主贈與他的寶甲,其以一種異種玉蠶吐出的蠶絲混合金絲編制而成,刀劍難傷,而且重量很輕。對軍人來說,這就是對生命的最大保障,千金不換。
如果沒有這件寶甲楚流云也不可能經(jīng)歷這么多次慘烈的廝殺仍然全身而退。
楚流云就這樣化身“狂戰(zhàn)”,一時間純鐵所鑄的長槍將站在前面的金狼衛(wèi)的視線全部遮蔽,槍影如山如林。因為揮舞的速度太快,槍身與空氣劇烈的摩擦,隱隱發(fā)紅變熱,一股鐵銹特有的味道彌漫開來。
一名金狼衛(wèi)橫刀招架,結果直接被楚流云直接磕開隨后一槍戳中,腦袋就像一個被扎破的氣球一樣被戳爆了,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體。
蘭陀見狀連忙上前擋住他的槍鋒,察爾汗冷笑一聲,已成鷹爪之形的雙手恢復原狀,身為單于,他還不至于與蘭陀一起圍攻對手,除非對方是像彭遠這樣舉世聞名的高手。
而且他也不是全無顧忌,彭柔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察爾汗絕對相信,只要自己露出破綻,馬上就會有一支神箭射過來。
楚流云修煉的時間比蘭陀少了差不多十年,他的槍法與對手的刀法也只是在伯仲之間,但憑著一腔悍勇,他反而隱隱間占據(jù)了上風。
蘭陀面沉如水,真正論實力楚流云定然不是他的對手??蛇@小子的打法實在太過流氓,每當他要搶占上風時,他就用盡全力一槍扎過來,根本不顧自己空門大開,像個亡命之徒一般試圖拼個兩敗俱傷。
蘭陀當然不愿意這樣拼命,他沒有辦法只好退縮。
幾次下來,蘭陀的胸口憋著一股毒火,忍不住想要放手互換一招,看誰先死。可當他看到楚流云穿著的玉蠶金甲時,就明智地放棄了這個明顯吃虧的想法。
MMP!??!
悲憤之極的蘭陀將滿腔的怒火化作力量,徹底和楚流云杠上了。
程坤第一次見到楚流云的戰(zhàn)斗方式,剛開始倒是被嚇了一跳,他之前完全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個“外表冷漠,內(nèi)心火熱”的人。
有人充當“MT”吸引仇恨,其余的人自然趕緊抓住機會輸出。
所有人自發(fā)自覺的以五人小組為單位,化成了一片片鋒利的刀刃,將敵人一點點分割開來然后絞成粉碎。
程坤所在的小組表現(xiàn)的尤其亮眼,羅酆站在最前面,見到有金狼衛(wèi)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就是一劍斬出,長長的斬馬劍殺傷力異??植?,如果對手只有一個人,那么多半逃不過被斬成兩片的命運。
在接連三人殞身于他的劍下之后,剩下的金狼衛(wèi)再沖上來時就沒有之前那么果決了。
可是這樣的攻擊對羅酆的體力和真氣的耗損都相當?shù)拇?,等到真氣只剩下五成之后,他便很冷靜地退后與凌真互換位置,退到后方趁機恢復真氣和體力。
凌真累了就由陳立補上,幾人就用這樣的方式保持攻擊的烈度,其他組的人也是一樣。
盡管金狼衛(wèi)抵抗的非常頑強,但他們之前被偷襲之后人就少了將近一半,人數(shù)將近,高手數(shù)量上的劣勢就讓他們吃了大虧,平均兩人齊上才能勉強匹敵一名對手,這讓局勢變得越來越糟糕。
眼見的情況不妙,一直冷眼旁觀的察爾汗終于忍不住下場。
他腳步一動,早已等候多時的彭柔就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抽箭拉弓,瞄準的時間被她壓縮的幾近于無,看似信手一箭,實際上卻是箭術中極為高深的“心箭”之法。
這一箭射出之后,彭柔臉上立刻顯現(xiàn)出無法掩飾的疲憊之色,明亮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暗談無光?!靶募敝m然威力不俗,但對心力的耗損實在太大,她即使是在全盛時期也射不出幾箭。
箭矢離開弓弦之后察爾汗便再難用眼睛看到它飛行的軌跡,好像是鑿穿了無形的空間壁障,剎那之后就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可惜這一箭未竟全功,在彈指一瞬間,察爾汗一聲怒喝,右手呈鷹爪之狀準確無比的扣住長箭的箭桿,真氣的加持讓他手上的力量足以抓碎鋼鐵。
但劇烈旋轉(zhuǎn)的長箭就像是一個鉆頭一樣,雖然被抓住手里,但還是奮力掙脫出去。只是這一抓之后,長箭的速度終于還是降低了不少,這給察爾汗留出了寶貴的閃避的時間。
不過他也只來得及將頭向右偏出兩寸,最后固然是避開了這奪命的一箭,但左臉上卻被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
察爾汗將臉上的血一抹,久違的死亡的氣息讓他有些沉醉,朝著彭柔露出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之后,他幾個閃身在彭柔的視界之中消失不見,沒有給對手射出下一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