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想了想,在手機里撥通一個電話:“阿威,給他們打錢,賬號是6217XXXXXXXXXXXXXXX,五十萬。”
“這次的錢已經(jīng)匯了,但我希望下次能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痹趯υ捒蚶锴孟伦詈笠痪湓?,她干脆利落地X掉了對話框。
回到房間里的兩人卻沒有再過多地關(guān)注外面的攝像頭。
傅顏之前改過了訊息,讓宋蓮和吉吉他們打牌去了,小宋姐姐門口的攝像頭自然就沒有用了,至于她自己門口剩下的這一個,橫豎還有秦淮去操心。
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rèn),有秦淮這種喜歡操心的老狐貍做隊友還是挺省事的。
完美減少了她自己操心過多少白頭的幾率嘿嘿嘿。
剛關(guān)上門,秦淮就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兩根試管來,修長的手指捏著裝著透明溶液的試管,看起來實在賞心悅目。
徒……徒手掏試管?
將其中一根遞給傅顏,他晃了晃其中的液體:“把這個喝了,看看能不能行?!?p> 傅顏看著那根試管,手癢地很想伸進(jìn)去汲取一點分析一下,可她很快想到,她的數(shù)據(jù)庫雖然還在,原來那種一天可以換一個的仿生軀殼卻已經(jīng)不在了。
懊惱地看了秦淮一眼,她滿是威脅意味地道:“既然是隊友,我選擇相信你,但如果再發(fā)生一次之前那樣的事情,只要我沒死,你就別想好過?!?p> 如果換做以前可調(diào)的無機質(zhì)機械音,這句話聽起來必然冷冰冰地讓人生寒,但現(xiàn)在小姑娘這么說出來,倒像是一只齜牙咧嘴想要保護(hù)著自己的幼獸。
秦淮沒忍住,順著心意笑了一笑:“放心,在這種事情上,我從不騙自己人?!?p> 誰跟你是自己人,傅顏一邊腹誹一邊還是將試管里的溶液喝了下去。
余光瞥見秦淮也同樣毫不猶豫地喝完了,她才完全放了心。
溶液起效很快,感受著從口腔到胃中火辣辣的怪異感覺,傅顏隱隱約約聽到耳邊空調(diào)輕微的聲音好像放大了無數(shù)倍,接著是隔壁不知道哪個房間的說話聲,還有遠(yuǎn)處未知地點的鋼琴聲。
只是一瞬間,這些豐富飽滿的聲音便都被嗡嗡的雜音取代,與此同時,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滿是重影。
傅顏立馬轉(zhuǎn)頭去看秦淮。
“你騙我?”她張嘴質(zhì)問道,卻根本就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對面秦淮嘴唇開合好像說了什么,她也完全沒有聽到。
最初的慌亂過后,傅顏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撐著床沿摸到枕邊,從夾層里抽出一柄劍來,劍氣爆開,向著秦淮而去。
秦淮不避不讓,反而像是沒感覺到那股劍氣一般徑自握住傅顏的手腕。
傅顏的劍氣不算太厲害,可多少也在他手上留下了數(shù)條冒血的劃痕。
她用力地掙了掙,竟然沒有掙脫,卻也握著劍并不放手。
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只要秦淮稍微松一下手,她的劍就會直接刺入他的心臟。
秦淮卻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傅顏看見他又嘆了口氣,最后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將她握著劍的手靠近他心口的生物芯片。
劍身就抵在他的身上,隔著一層單薄的道袍就是溫?zé)岬难狻?p> 那種被電擊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這種感覺立馬令傅顏的意識也有點恍惚了,但她還是迫使自己闖入了秦淮的生物芯片內(nèi)。
這一次她也沒有受到阻攔。
剛進(jìn)去就聽到秦淮無奈到嘆氣的聲音:“現(xiàn)在,馬上,入戲,找到你飾演何皎時最渾然天成的狀態(tài)?!?p> 傅顏簡直摸不著頭腦,但念在現(xiàn)在只要她隨手扔個代碼就能殺了他的意志的情況,她扔了劍,手雖沒有松開,腦中卻已經(jīng)快速地在回憶起與何皎有關(guān)的劇情了。
過了一會兒,能感覺到閉著眼睛的傅顏身上的氣息正在發(fā)生改變,秦淮終于安心地也同樣進(jìn)入到飾演沈璽時的狀態(tài)。
屬于傅顏的意志已經(jīng)漸漸地模糊了。
……
何皎從黑暗中蘇醒過來。
她感覺到周身輕飄飄的,仿佛御風(fēng)而行。
伸出“手”摸了摸,卻并沒有摸到自己的身體。
甚至她自以為存在的手也并不存在。
四周一片漆黑,她似乎只是某個維度之中的虛無意志。
她還記得自己叫何皎,生于大周577年,她的父親是鎮(zhèn)北將軍何宣威,母親是惠南郡主,她曾是名滿京華的何大小姐,后來卻成了大周的臨川王……她活著就是為了能替十一哥哥坐穩(wěn)他的江山。
反復(fù)回憶了無數(shù)遍,她確認(rèn)這是她短暫一生的生平?jīng)]有錯。
可是,為什么總覺得像是忘記了什么?
她又不厭其煩地再次回憶。
-ONE,救我……
ONE?
那是誰?
她模模糊糊地開始回憶這個名字。
深沉的海水翻涌傾倒過來,耳邊嗡嗡嗡的,有人在說話。
ONE。
一一。
傅顏……
海水瞬間被抽離,聲音重新回到世界之中,傅顏大口地喘著氣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濕漉漉的,像是被人扔進(jìn)海里浸泡了一晚上又強行撈了起來。
一睜眼,就看到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圍在她身邊。
醫(yī)院?
不對。
鼻間呼吸到的空氣清新得異常,夾雜著清淡的草木香氣。
勉強透過人群分辨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傅顏這才確定,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之前來過的那個一號會議室。
這里綠植依舊肆無忌憚地生長著,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綠油油的,熱情又憂郁的樹木、花草。
會議室外的那一圈透明空間下著雨,這圈雨幕包圍著整座會議室,但上空投下來的光卻仍舊慵懶暖和。
非常不能理解這個會議室的設(shè)計初衷……
見她醒了,圍在沙發(fā)邊的一群白大褂都好奇地看著她。
傅顏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受過傷的痕跡消失的一干二凈。
摸了摸光華的掌心,她掃視了一圈,沒有一個熟面孔,但這些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接觸到她的目光時都表現(xiàn)得很害羞。
雖然害羞,但他們臉上卻并沒有惡意。
“秦哥,你‘表妹’醒了!”這時候人群外有人大喊了一聲。
會這樣大喊大叫的顯然就是洛之璋。
他一出聲,沙發(fā)邊圍著的白大褂們都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的神色,三三兩兩地往外面走去。
眼見他們一個個熟練地打著傘走進(jìn)那圈雨幕里,傅顏簡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