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覺得孫啟有點危險。
“這是什么意思？”
聲音來源于他的大腦？程柯忍不住往另一種可能性上去想，但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害怕了。
孫啟卻十分坦然：“你想的沒錯，我的意識現(xiàn)在暫存于你的大腦當中?！?p> “這怎么可能？！”程柯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孫啟的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孫啟的聲音來源于他的大腦，孫啟已經(jīng)證實了這一點，至于信不信就完全看程柯愿意怎么想了。
“你的意識在我的大腦里，也就代表著我的大腦里面有兩個意識體？”程柯最終決定一步步向?qū)O啟求證，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孫啟點了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么說：“沒錯，這一次提出要見你，也不過是為了以后我的聲音出現(xiàn)在你的耳朵里的時候，你的表現(xiàn)不要那么驚訝?！?p> 程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為什么？”
孫啟又笑了：“你的反應(yīng)太大，遲早會有人意識到情況不對的?！?p> 程柯沉默了，孫啟的話一點錯都沒有，要是情況一直這樣持續(xù)下去，說不定會發(fā)生什么。
他身邊又都是專門研究腦域的人，時間久了難保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些什么。
“證明?！背炭陋q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這樣做，“證明給我看，你在我的大腦里?！?p>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能夠證明孫啟說的不是假話，同時也讓程柯了解到他現(xiàn)在究竟面臨著什么樣的情況。
“你父母早亡，有一個妹妹，現(xiàn)在陷入了昏迷，整整十五年?！睂O啟不疾不徐地說著，但卻被程柯打斷了。
“這種事情隨便查一下就知道了?！背炭驴粗鴮O啟，眼神里充滿了不相信，“你這種能逃過死亡登記的人，這種事情不可能查不到。”
停了程柯的話，孫啟啞然失笑：“你說的沒錯，我不至于這點事情都查不到，但是有一點你錯了，我確實是死了?！?p> 孫啟的話把程柯弄得一頭霧水，程柯暫時沒往更深的地方追究，只是讓孫啟盡快證明。
“那好吧，我本來還想留點余地的，既然你自己都這樣要求了，那我也就不在乎了?！睂O啟說這話時，眼睛里掠過一絲狡黠，似乎程柯這樣做正中了他的下懷。
程柯有些不耐煩了，其他人還在外面等著他，要是時間太久了，他出去之后也不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解釋了。
“別說廢話了，快點，我沒時間?！背炭抡f忍不住往外面瞥了一眼，確認沒有人往這邊看，才移開了目光。
孫啟看著程柯，笑著說道：“你的父母，因為腦域?qū)嶒灦溃⊙?，似乎剛好是二十年前呢，你六歲的時候，父母回到家中，突然暴斃，當天晚上就有人來帶走了他們的尸體?！?p> 程柯還沉浸在震驚當中，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要打斷孫啟。
“他們告訴你，你的父母是因為疾病死亡，因為是罕見的疾病，所以尸體要帶去解剖，為人類做貢獻。”孫啟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兇狠，“他們給了你一筆錢，很多，多到如果你的父母還在，你們一家人可以平穩(wěn)地過完一生。”
“別說了……”程柯稍微回過神來了，但聲音卻細如蚊吶。
“幾天之后，他們送來了你父母的骨灰，然后就走了，你和你妹妹無依無靠，好在你早熟，撐起了整個家?！睂O啟說著移開了目光，“但是好景不長，五年后，你妹妹陷入了昏迷?！?p> “別說了！??！”程柯吼了出來，淚水忍不住地往外掉。
看著程柯這樣的反應(yīng)，孫啟忽然笑不出來了：“你來科倫世不就是為了找出你父母的死因嗎？只不過不同的是，你父母是克伊貝爾的員工，你卻來了科倫世?！?p> 程柯稍微冷靜餓了一點，舊時的傷疤突然被人扒開，還被撒了一把鹽，是個人都受不了。
到這個時候，程柯已經(jīng)相信了孫啟就在他的大腦里，或者說，根本由不得他不相信。
只要孫啟愿意，他可以把他腦海里所有的回憶全都扒出來，逼著他一點點去承認。
程柯相信，孫啟有這個耐心和這個時間。
“我相信了?！背炭律詈粑艘豢跉猓劭暨€有些泛紅，“但是你究竟為了什么？又為什么偏偏是我？”
程柯這個時候已經(jīng)猜到了，孫啟大概是意識存活下來了，但是身體卻沒有了。
如果孫啟是想要找一個身體，方便他行動，那么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根本沒有必要非得是他。
孫啟看了程柯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錯了，如果我是為了行動方便，我完全可以讓繆斯給我弄個機器人的身體。”
程柯聞言愣了一下，確實，現(xiàn)在機器人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十分發(fā)達了，只不過程柯怎么也沒有想到，意識體居然也可以存放在機器內(nèi)。
“意識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甚至無法研究，科學也是這樣，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但是并不代表他們不存在。”孫啟仿佛忽然來了興致，“這也算是我的一個發(fā)現(xiàn)，意識脫離了身體也可以存活，但是必須要有一個載體?！?p> 程柯沒有忽略掉孫啟的這些話，這對于張彥來說或許是個很有用的情報。
“先不聊這個，為什么是我？”程柯又把問題扯回了原點。
孫啟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我的死亡時間是新紀元435年，你的父母也是二十年前死亡，明白了嗎？”
程柯一開始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或者說已經(jīng)意識到了，只不過沒有刻意去想而已。
但是孫啟這話分明是證實了他的想法，二十年前，他的父母還有孫啟都因為腦域?qū)嶒炈劳隽?，現(xiàn)在看來很有可能不是幾個人死亡而已，而是大規(guī)模的死亡。
“就算這樣，你究竟想做什么？”程柯看著孫啟，“如果只是調(diào)查真相，不用我你也可以。”
“和你想做的一樣。”孫啟猛地轉(zhuǎn)頭看著程柯：“那些人做錯了事，那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