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币坏缆曇魪耐ǖ览飩鱽怼?p> 香已是燃盡,書臣等人也是緊張地看著通道里相繼回來的探子。
“第一條不是?!睍寄眠^從第一個通道出來的探子手中的香,與自己眼前的香比對了一下,說道。
“第二條也不是。”
“第六條也不是?!?p> “第四條也不是。”
隨著探子的不斷回來,書臣在斷定之后,排除了四條通道,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的探子就只有第三條和第五條通道的了。
靜靜地等待,約莫片刻時間,第五條通道的探子也是回來了,書臣拿起他手中的香,仔細看了又看,比之前的四支香燃燒的更完整,但縝密如書臣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第五條通道的香并沒有徹底燒完,在約莫十分之一的位置有一點點奪的濕潤感。
“看來,第五條通道和第三條通道的出口相近,而且依第五條通道燃燒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第三條通道就是出口。”書臣分析道。
事實正如書臣所想,第三條通道的探子回來,眾人看到他手中的香,全都燒完不說,木柄之上也是有明顯的濕印,影衛(wèi)再一次對書臣的分析佩服的五體投地。
“通知所有人,立刻進入第三條通道。”書臣對著手下說完,直接飛身向第三條通道奔去。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書臣終于出來了,這一切都如他所想,這一條通道的出口正是處在河流的下游,看著淙淙地流水,在不遠處依稀可以看見幾縷炊煙。
“你以為你逃的掉嗎?”書臣喃喃地說道。
“給神將發(fā)信號,速來?!睍级亲雍蜕磉叺挠靶l(wèi)說道。
“是?!?p> “其余的人跟我來,這次就讓蒙柯巴盧寨徹底從這世上除名?!睍祭淅涞卣f道。
一汪清泉映山湖,哪管山腰點點家。敢問炊煙幾時起,笑看風(fēng)輕云淡時。
如果書臣不曾了解玄鄔,還真會以為自己走入了世外桃源,站起聽松濤,坐時賞閑云,與野鶴為伴,與山茶共飲,笑談古今多少事,夢醒南柯終有時。
這讓書臣仿佛回到了兒時的時光,那時的青羽寨也是這樣吧。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處安詳寧靜地生活,一處與世無爭的地方,它的建立者竟然是手染鮮血,踏遍尸骸的玄鄔。
摧毀,書臣心中現(xiàn)在僅有的念頭,就算是遺臭萬年,成為殺人不眨眼濫殺無辜的大魔頭,也在所不惜。但很快就被理智戰(zhàn)勝了心中的怒火,蒼天本就憐憫心,何苦恩怨牽于無辜之人,若是他們識相自當免遭殺戮,若是助紂為虐,那么也別怪心狠手辣。
書臣帶著天璇門沒有絲毫的遮掩,在他看來,當初你怎樣的對待,今日,他也要光明正大的還回來。
“快回去通知寨主,有人闖寨?!币坏佬⌒〉穆曇暨€是被書臣捕捉到了,書臣也不拆穿那些藏在草叢里的人,只是朝著他們藏身的方向望去,微風(fēng)浮動,這是要開始了嗎?書臣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過,怕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睍紦]揮手,影衛(wèi)直接就沖向那埋伏著的幾個人。
快如閃電,鮮血瞬間飛濺。
好快的刀,好厲害的身手,這是天璇門其他殺手第一次見到書臣身邊的影衛(wèi)出手,雖然當初同時被選上,但能當上書臣的影衛(wèi)都是由書臣親自定的,如果說之前還有什么不滿意,就現(xiàn)在這身手,讓那些曾諷刺認為影衛(wèi)不如自己的人汗顏。
刀刀割喉,那埋伏的幾個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今日不論你是龍?zhí)痘⒀?,還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踏你個一馬平川?!睍伎粗切┧朗f道。
一路上所遇之敵,不論是正面交鋒還是背后偷襲,都慘死于影衛(wèi)之手。
“我見過你,在寨會之上?!币粋€老者站在遠方看著書臣說道。
“那有如何?”
“我平生最見不得人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你既投奔蒙柯巴盧寨,現(xiàn)在想要反主,你可知忠義二字怎么寫?”
“亂世蓬秋,自古能者居之,玄鄔狂妄自大,殺我之心不死,滅我寨仇恨不共戴天,今,你與我講仁義,那當年滅青羽寨時他可曾留情?殺我寨兒女可曾仁義?青羽寨坐大,萬寨敬仰,皆歸于順,蒙柯巴盧寨興兵造反,敢問可是忠義?”
“事實并非你所了解,這里面涉及太廣,一言兩語也是道不明白。”
雖然對那老者,書臣也是感到隱約的壓力,但他也不會因為對方比自己厲害就服軟,因為他,這次是真的想將蒙柯巴盧寨拿下,而且是永遠翻身不得的那種。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說的所謂的事實,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鮮血,看到的妻離子散,看到的家破人亡,看到的倒下將士的死不瞑目,你若阻我,那就出手吧。”
“哎,當初我就對他說過,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動青羽寨,可是自他歸順朝廷之后,濫殺無辜已屬平常,沒想到還借兵攻打青羽寨,三樓八寨的恩怨當由三樓八寨自己解決,豈能靠外人,孰不知趕走猛虎卻引餓狼。”
待到那老者臨近,書臣才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是懸浮在空中,偌大的兩個褲腳隨風(fēng)飄動。
那老者也不理會書臣驚異的目光,繼續(xù)說道:“你就是行道老兒救走的那個孩子吧?!?p> 書臣看著那老者,嘴上依舊沒有書說話,眼前的這個老者,給他的感覺越來越是深不可測,一個能夠以真氣運轉(zhuǎn)懸浮于空氣之上,這份修為著實不簡單,更何況,他還知道自己的師傅,也清楚的知道青羽寨發(fā)生的一切。
“你究竟是誰?”
“我不過是負罪之人,上天也給了我懲罰?!闭f道這里,那老者也是看了看那隨風(fēng)飄動的褲腳,“我這一生最悔恨的一件事,就是替他策劃了滅青羽寨一案,當初我曾告誡于他,可他急功好利,以為傍上朝廷就可為所欲為,仗著龍軍甲自以為天下無敵。隨著蒙柯巴盧寨成為八寨之首,他更是剛愎自用,殘害當初一同征戰(zhàn)的同胞,連我也是失去了雙腿?!?p> 書臣靜靜地聽著,雖然感覺不到那老者的好感,但至少并無惡意。
“我叫玄開衫就。”那老者頓了頓說道。
“?。俊?p> 玄開衫就外人恐怕不得而知,可要是放在三樓八寨中那都是傳奇中的人物,書臣自小生活在青羽寨,自然也是聽說過玄開衫就,只是那時的玄開衫就還不是很有名,書臣之所以記住,無非是蒙柯巴盧寨攻打青羽寨之前從蕭山魃彧口中聽過,只知道此人計謀非凡,上知天文下識地理,是個很難纏的角色,更有說法,得此人者必能稱霸一方諸侯。
書臣自回到三樓八寨后,自然也是在人才方面有所打探,先前成立的開陽門,書臣就有看過玄開衫就的資料,在蒙柯巴盧寨未成為第一寨的時候,玄開衫就領(lǐng)導(dǎo)的幾場最大的攻城奪寨戰(zhàn),都是以勝利而告終,一時之間玄開衫就名響整個三樓八寨,被詡為三樓八寨第一軍師,可后來蒙柯巴盧寨真的成為第一寨的時候,玄開衫就卻無緣無故的消失了,至今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看著眼前的玄開衫就,任誰都想不到曾經(jīng)輝煌一世,世人不可匹敵的玄開衫就,如今竟然是這般模樣。
歲月有時就是如此嘲諷,你能承受輝煌時的榮耀,就必須接受被人遺忘的角落,你能站在最頂端,也必定要做好最低谷的準備,這也許就是時間的魔力,沒有人可以一直保持不變,人在走,心在變,卻唯有歲月依舊,哪管人世滄桑?
“前輩。”
此時書臣心中也是有些敬佩,玄開衫就所選立場不同,書臣并不怪他,作為謀臣,書臣見過太多,當年青羽寨一戰(zhàn),書臣畢生難忘那些文人浴血奮戰(zhàn)至死不降的場景,相對于武將他們更多的是用頭腦,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也同樣有舍生忘死的氣概,這一點,不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都要給予尊重。
“玄鄔已是大勢已去,京城暴亂,出兵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依附于朝廷是能給予便利,但同時也附加了約束,而這個約束就是毀掉蒙柯巴盧寨的致命原因。如今,八寨只剩四寨,帝無寨怕是也受到煙鳳寨的攻擊了吧,而你,做的和我想的一樣。”
“前輩,玄鄔嗜血殺戮無數(shù),他的成就是數(shù)不清的尸骸堆積而成,還望前輩能夠大義,不要再助紂為虐了,玄鄔生性殘暴,麻木不仁,對前輩也是如此下狠手,前輩征戰(zhàn)無數(shù),聲名遠揚,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場,我懇求前輩不是因為要挑撥離間,而是希望前輩不要再錯下去,給往日的錯誤一個彌補的機會,不是對他人,而是為自己?!?p> 玄開衫就沒有答話。
“前輩,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讓他們生活安寧免遭殺戮,亂世本就生靈涂炭,人間悲劇不斷,若此時能盡自己微薄之力,化干戈為玉帛,還請前輩助我除掉玄鄔,以祭青羽寨戰(zhàn)死冤魂。在此,我代表青羽寨死去的將士謝謝你?!闭f完書臣就要跪下去了。
玄開衫就攔住了書臣,輕抬的手慢慢放于身前,本就活在愧疚之中,書臣的出現(xiàn)給他也是看到一絲希望,這些年無法完成的愿望,或許會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