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種大遷徙,徐家依然尋了個吉利的日子,進(jìn)行了大規(guī)模的搬家,與徐家一同搬家的還有洪家,當(dāng)然還有宋川人這個欽差,說到宋川人,也是搞笑的,死活不肯走,非要在兩家定居的中間,選了個地兒,說是要體驗一下遷徙人家的生活,才好向皇帝匯報工作。
徐家和洪家自然不會違抗,只要兩邊各挪了點(diǎn)位置,讓給這位欽差大人定居。
徐家選了靠北頭,洪家選了靠南頭,中間隔著宋川人及他的部下們。
定址的當(dāng)天,三路人馬弄了個簡單的儀式,然后就開始大墾荒,除去地表的雜物是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所謂大生產(chǎn)一般,從老到小,無一不參與進(jìn)去,很多事情徐君器都是親手去做,比起徐君器,洪福仁顯得輕松了許多,他多數(shù)是圍觀的狀態(tài),端了杯茶和宋川人四處走動看看。
宋川人倒還好說,畢竟身為欽差,是個官,自然不會親自操勞,可是洪福仁這般,洪家人也絲毫沒有抱怨,依然不急不忙的勞作。
還有一個人是清閑的,那就是洪秀了,自從徐君蓉的那次談話后,洪秀便總是盡量的避開徐君蓉,生怕尷尬,逮著空的機(jī)會就偷偷溜著去找徐君器,看到徐君器忙碌的樣子,她又十分心疼,總是跟在后面擦汗端水,直到后來,就變成了她這個大閑人成了在徐家的忙碌人。
眾人自然知道洪秀與徐君器的關(guān)系,也不多說,如今徐君器已經(jīng)是徐家的族長,見到洪秀大家也客氣了很多,對于洪秀跑前跑后,眾人紛紛點(diǎn)頭稱贊。
“如今沒有磚窯沒有瓦窯,如何蓋房子???”洪秀懵懂的看著正在砍樹的徐君器。
“自然還有其他辦法?!毙炀魑⑽⒁恍Γ焓植亮瞬令~頭的汗珠,笑道:“古來窮人家沒有磚瓦,都是靠的草樹藤土,這有什么擔(dān)憂的?!?p> “草樹藤土?”洪秀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那怎么住的了人?。俊?p> “自然住得了的?!毙炀饕话淹频贡蛔约嚎车沟臉?,笑著解惑道:“窮人家可沒那么多磚瓦石礫?!?p> “好神奇啊?!奔t秀一臉驚訝,忙仔細(xì)的瞅著徐君器的一言一行,生怕錯過了似的。
徐君器也不多說,笑著招來人,將圓木蛻了樹皮,又將一面削平滑,如此做了兩個,又用藤繩將圓木兩端綁定,然后就著選定的房屋落腳點(diǎn)將兩塊圓木擺放在兩塊木柱之間,平滑的一面對應(yīng)放著,然后用活好的濕泥填充,再拉筋兩端繩索,壓緊木板。
“這是做什么?”洪秀好奇的跟在后面左看右看。
“自然是做屋墻?!毙炀鹘K于停了下來,喝了打口水,繼續(xù)道:“這樣一層一層的翻砌即可?!?p> “這么神奇?”洪秀睜大了眼睛,從小她看到的都是磚瓦木房,這樣泥巴的房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何止是墻,就是屋頂也是要靠泥巴的?!毙炀髡f罷,笑道:“如今條件限制,只能用蘆葦草曬干了活上泥巴,這樣蓋在屋頂,才不會漏雨漏風(fēng)?!?p> “真的嗎?”洪秀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原本閃亮的眼睛順便更加透亮,帶了幾分好奇道:“我一定要見識見識。只是,為什么我們不能自己燒磚燒瓦呢?”
“時間不及,能力不及啊。”徐君器嘆了口氣:“如今只能先行安頓下來,待日后,我定會讓大家都住上磚墻瓦頂?shù)拇蠓孔?。?p> 兩人說笑著,整個場面卻絲毫沒有停頓下來,根據(jù)洪福仁測算,未來不出半個月定會有風(fēng)雨,如此,時間更加緊迫了,徐君器令人加緊了時間,先集中建幾所房子,并且內(nèi)墻暫不搭砌,幾個原本伐了木柱框架的房子都暫時停下了,誰都知道這里將是他們未來的家,未來安定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很賣力,都懷著希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這日,洪福仁領(lǐng)著洪滿匆匆而來,一臉的喜悅之色可謂眉飛色舞。
徐君器見罷笑道:“洪大哥什么事這么高興。”
“來來來,妹夫,我可告訴你件大喜事。”洪福仁說著招了招手,又道:“還是讓洪滿來跟你說吧。”
四周的人聽著都圍攏了過來,自從徐君器繼任了族長之位,幾個老輩也漸漸淡出了,尤其是徐奉先,基本可以用低調(diào)二字來形容了,而洪家和徐家的關(guān)系也愈來愈好,有幾戶都已經(jīng)定了親事,徐洪兩家通婚已經(jīng)成了他們最為高興的事了。
“洪滿,你說?!毙炀鞅惶羝鹆伺d趣,順手喝了口水,笑道。
洪滿也是一臉喜色,一目了然,他笑道:“昨日徐族長說附近木材稀少,需要到附近的山里尋找,今日一早天色剛亮,我和我們家主就趕去了北邊的山林,那里可真是茂林叢生啊,到處是山脈,雖然山不高,卻連綿不斷,山里的木材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一切奇珍異草,簡直是神境!”
聽了洪滿的話,洪福仁更加是眉飛色舞了起來,狹小的眼睛露出閃爍的光芒,一臉驚喜的看著徐君器。
正如洪福仁所料,徐君器聞言先是一驚,而后一喜,忙道:“當(dāng)真?這太好了!”
“不止不止?!焙楦H屎俸僖恍?,又道:“洪滿,你快把最重要的事告訴他?!?p> “還有什么?”徐君器一愣,忙轉(zhuǎn)頭看著洪滿。
洪滿摸了摸兩撇小胡子,笑道:“那里可是塊風(fēng)水寶地啊,我四處觀望了,那里絕非平凡之地,乃有龍虎爭珠之勢?!?p> 徐君器挑了挑眉,在他看來,第一個消息比這一個中用多了,也不多評,忙道:“好事好事?!?p> “哈哈。”洪福仁聞言猛地一拍洪滿肩膀道:“看吧,我說的沒錯,你所謂的風(fēng)水寶地之說,可并不能入我妹夫的耳,倒是那里資源豐富才是他所關(guān)心重視的。”
洪滿無語的撇了撇嘴,虧自己一路還和洪福仁打賭,果真是輸?shù)钠鄳K。
“有什么好事?”遠(yuǎn)遠(yuǎn)的,見眾人嬉笑圍在一起,洪秀頓時活蹦亂跳的跑了過來。
眾人見是洪秀,也不說話,只是偷笑。
洪福仁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咳嗽了幾聲,才說道:“秀兒,姑娘家的,成何體統(tǒng)?”
洪秀聞言似是聽了什么鬼話一般,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看了看洪福仁一眼,而后轉(zhuǎn)頭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徐君器,這才說道:“大哥什么時候開始管我了?你一個男的還想教我怎么當(dāng)姑娘?”
洪秀的話頓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誰都知道洪家這個大小姐,那就是掌上明珠,誰都讓她三分,即便是作為家主的洪福仁,也對她慣寵有加,在洪家,很少有什么尊卑之分,自然也不在意洪秀的頂撞。
洪福仁聞言,故作尷尬的苦笑道:“妹夫你看,自從遇到你,秀兒越是不拿我這個大哥當(dāng)回事了。我是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你什么時候管得了過?”洪秀眼睛一撇,冷冷一笑。
洪福仁也不尷尬,笑瞇瞇的說道:“妹夫,我現(xiàn)在急需一個人來幫我管管秀兒,你看……”
眾人頓時停下了笑鬧,就連洪秀也愣了,眼睛眨巴眨巴,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倒是徐君器聞言蹙起了眉頭,半晌低聲道:“這事恐怕還得耽擱一段時間?!?p> 洪福仁一愣,忙道:“妹夫,你這是什么意思?”
在洪福仁看來,如今事情已定,族長的位置也已經(jīng)定了,居所也定了,以后便是安寧祥和的日子了,還有什么是未定的?徐君器和洪秀的年紀(jì)也都不小了,作為一個年輕的族長,更應(yīng)該早立家室,怎么還要耽擱?這說不通啊。
“我……”徐君器啞口。
“哼?!焙樾憷淅湟缓撸旖锹冻鲆荒ɡ湫Φ溃骸靶炀?,你真當(dāng)我非你不嫁嗎?”
“秀兒?!毙炀髅σ话牙『樾愕氖值溃骸拔易匀徊皇沁@個意思,我是說我還有事情沒處理,現(xiàn)在實在不適合成婚。”
“放開。”洪秀一把甩開徐君器的手,喝道:“這就是你不想娶我的借口嗎?”
四周寂靜一片,多數(shù)人與洪福仁想的一般,實在想不通他們的族長這是怎么了?放著這么漂亮這么體貼的姑娘,為什么不娶呢?何況洪秀可是洪家的掌上明珠,如果娶了洪秀,那就等于娶了整個洪家的支持!
“我怎么會不娶你呢?!毙炀鏖L嘆一聲,還未解釋,就看洪秀一扭身走了出去。
洪福仁忙一把拉住徐君器道:“還不快追上去解釋?!?p> 徐君器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中的毛巾一把塞給了洪福仁,轉(zhuǎn)身朝著洪秀奔去。
看著一前一后的身影,眾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這氣氛尷尬的實在是讓人窒息,等人散盡了,洪滿這才不滿的說道:“這個徐族長也太不識好歹了,大小姐她……”
洪福仁擺了擺手,這才輕笑道:“他肯定是有什么難處,我猜想,他必是不想委屈了秀兒,這才不肯現(xiàn)在就娶了秀兒,你等著看吧,待會兒,他們一定是雙雙歸來。”
洪福仁說罷,笑瞇瞇的轉(zhuǎn)身朝著洪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