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自宏陰晴不定的神情,徐君宇的心感覺要跳出來了,他強(qiáng)忍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在所有人陷入震驚和憤怒的時候,他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喝道:“三叔,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徐自宏冷冷一笑,果然是個愚蠢的,罷了,與其讓徐君器一網(wǎng)打盡,不如給他留點(diǎn)牽絆,想到這,徐自宏掃視了一圈,這才不急不慢的說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是,都是我做的,我一個人做的。”
徐自宏說罷淡笑的看著徐君器,他知道徐君器想讓自己供出徐君宇,可是偏偏自己不會如他的意。
聽了徐自宏的話,徐君宇心中一松,輕輕松了口氣,眼角余光看了看徐奉先,覺得沒什么異樣這才終是放了心。徐君宇身后的徐君蓉原本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徐君宇的衣袖,如今也慢慢松開了,只覺手心都是汗。
看著徐自宏的笑容,徐君器不由的皺緊了眉頭,他倒是沒想到徐自宏會這么義氣,明知死路了,還不肯交代,想著又淡笑道:“三叔,難道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徐自宏搖了搖頭:“和你真的沒什么可說的。”
“可是我有?!毙炀髡Z氣緩緩加重,沉聲道:“這么多年來,我敬重您,也佩服您,可是我不懂,為什么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難道緊緊是族長的位置嗎?我不相信?!?p> “確實?!毙熳院晏袅颂裘迹澳愫苈斆?,但是,你有一個弱點(diǎn),那就心太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你這樣難有大器,若把徐家交給你,只怕很快就會完了!”
“可是把徐家交給你這樣歹毒心思的人,難道就會變好嗎?”一邊的徐明淡淡的開口,語氣中說不出的疏離。
徐自宏猛地轉(zhuǎn)過頭緊緊的看著徐明,突然笑道:“若不是身形外貌不同,我真的要以為你是他了!”
徐明沒有說話,徐君器倒是一驚。
“當(dāng)年的他就如今天的君器,若是再走了老路,只怕想翻身就難了?!毙熳院甑脑掚m然說的是徐君器,目光卻盯著徐明,他也不管別人是否能聽懂,繼續(xù)道:“當(dāng)年二哥被逐出家門的事,你不應(yīng)該不知道吧?”
徐明臉色不變,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有這事,不過后來老族長又同意他們重回徐家,徐家的祠堂上供著他們的牌位就是最好的證明?!币话阒鸪黾议T的,牌位是沒有資格放在祠堂里的,這一點(diǎn)大家都很清楚。
“哈哈。”徐自宏冷笑:“是否真的重回徐家,誰又知道?”
“誰又知道沒有呢?”徐明絲毫不讓,眼神慢慢的露出了鋒利,此時他的心情是別人無法體會的,就在徐自宏說徐君器像那個人時,他的心弦便撥動了,他絕不會讓徐君器步那個后塵,絕不!
“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輸了?!毙熳院暌廊皇切Γ骸坝心阍冢也惠斒遣恍辛???墒悄銊e忘了,他是誰!就算我死了,就算他當(dāng)了族長,以后也終會引來禍亂,到時候不止是你阻止不了,就算是……”
徐自宏的話沒有說完,他愣愣看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雙粗糙的手,忽的咧嘴一笑,用盡力氣擠出幾個字道:“有本事,你殺了我?!?p> “明叔?!毙炀饕呀?jīng)被徐自宏的話驚住了,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與自己有關(guān)!
徐明松開了手,轉(zhuǎn)而看向宋川人道:“宋大人,既然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還請大人定奪?!?p> “來人,將人綁了帶下去。”宋川人擺了擺手,他也聽出來了,再說下去只怕出大事,“回頭我寫封信,你們點(diǎn)上十個人,帶上信將他送到最近的府衙?!?p> “是?!惫俦恿嗣?,掏出了繩索將徐自宏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押著就要走。
徐自宏走到徐君器的身邊,突然停了下來,低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恨你嗎?”
徐君器猛地抬起頭看著徐自宏,他確實很想知道,他一直想不明白。
“因為?!毙熳院晷Φ盟坪鹾荛_心,他用了僅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喃:“因為我恨你的母親!”
在徐君器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徐自宏被押著走了,場上瞬間變得寂靜起來,倒是宋川人一臉無所謂的起身道:“如此,案子已經(jīng)破了,本官便不打擾了,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
恭送著宋川人離去后,徐家的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徐奉先微皺著眉頭,放大了嗓子道:“靜一靜,靜一靜,這一切不過是個小插曲,甄選族長的事繼續(xù)?!?p> 即便說了是插曲,多數(shù)人還是很氣憤的,心情也變得低谷,即便徐自宏傷天害理,可也是徐家的人,于情于理也是于心不忍,可是一想到徐子英和季平的死,大家有義憤填膺起來。
徐奉先說了繼續(xù)選族長,眾人也就議論開來,因為這一輪要各個長輩來選,所以爭論倒是很明顯,不過多數(shù)還是跟著徐奉先的意思,選擇支持徐君宇,這讓徐君器微微皺起了眉頭。
徐明似乎將一切看在眼里,轉(zhuǎn)而對著徐君器低聲道:“把翡翠拿出來。”
徐君器一愣,他怎么知道翡翠在自己這里,可是不等他問,徐明已經(jīng)走上前道:“我記得老族長說過,徐家的族長都有一塊傳家翡翠,作為族長的象征,可是這種情況?”
“不錯?!毙旆钕赛c(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皺眉道:“但是老族長事發(fā)突然,翡翠并沒有……”
“那就好?!毙烀鞔驍嗔似湔f話,繼續(xù)道:“那日老族長曾到祠堂祭祖,同行的還有二公子徐君器,老族長當(dāng)著我的面將翡翠交給了徐君器,讓其好好保管,日后接任族長之位所需,并讓老頭子做個見證?!?p> 徐明的話音一落,徐君器已經(jīng)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翡翠,因為一直貼身保管,現(xiàn)在拿出來感覺溫?zé)岬摹?p> 眾人頓時嘩然,既然如此,那還選個屁,這說明老族長早就欽定了人選的!
徐君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有懷疑過東西在徐君器這里,可是這么久以來毫無訊息,他都已經(jīng)死心了,這個時候他竟然拿出了這么重要的東西!
徐奉先的臉色也不好看,黑沉黑沉的,這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若要說憤怒,最為憤怒的當(dāng)然是徐君蓉了,在看到翡翠的那一刻她已經(jīng)眼冒火光了,在眾人議論紛紜時,她猛地沖了出來,對著翡翠就伸出了手。
徐君器收回翡翠,后退了一步,從心里來說,他不想傷害這個妹妹。
“怎么?想用搶的?”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洪秀冷冷的開口,一臉的鄙夷暴露無遺。
眾人也是嚇了一跳,徐奉先更是氣得胡子直飛,這么明目張膽的搶算怎么回事!
“你說是我父親給他的,可我不信!”徐君蓉怒喝道:“我父親不會給他的,要給也是給大哥!”
徐君蓉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深思,確實,同是徐家子孫直系,都這么優(yōu)秀,一個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另一個是侄子,孰輕孰重誰都心知肚明。
“這句話,我也曾問過老族長,畢竟君宇是他的親生兒子?!毙烀鞑患辈宦恼f道:“但是老族長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你們還不了解嗎?為了家族的利益和未來,老族長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的命,更何況是族長的位置!”
徐明的話言下之意就是徐自強(qiáng)看中了徐君器,因為他能給徐家?guī)砗锰?,而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行,這簡直是在抽徐君宇的臉,就連著徐奉先也聽不下去了,冷哼道:“話可不是這么說的?!?p> “這塊翡翠是徐家的傳家之物,是族長的象征,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毙炀魍衅痿浯渌闹苻D(zhuǎn)了一圈,然后道:“族長大伯一直貼身戴著,這一點(diǎn)蓉妹應(yīng)該最清楚了,即便是蓉妹也只見過一次吧?”
看著徐君蓉臉色難看,徐君器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如果我用偷盜手段奪來,族長大伯不會察覺不到,如果是靠搶,你們覺得族長大伯會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說?任由我搶?如果說是被逼無奈,敢問,族長大伯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么可以逼他?”
徐君器的話說的一套一套,雖然淺顯,卻讓眾人瞬間明白了,毋庸置疑,這翡翠只能是老族長傳給他的,否則根本說不通,其實徐君宇心中明白,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性格,也清楚的記得父親對徐君器的看重,也是這個原因,才然他心有不甘,所以他要爭,要搶,要勝過徐君器!
“即便是老族長有留下翡翠,并傳個你,但也不代表就這么定下來了。”還是徐奉先最為冷靜,他默默的掃視一圈,而后道:“老族長的人選需要長輩們商議后才能確定的?!?p> 徐明等眾人皆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程序,很正常,沒問題,但是徐明知道,有了這塊翡翠,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所謂名正言順,必然會有很多人改變原來的想法。